護身符?</br> 這是個什么玩意?</br> 作為華夏好兒郎,國家未來的花骨朵,雖然有些囂張跋扈,雖然有些長偏了,但方大少是沒有任何宗教信仰的。</br> 但凡有那么一丟丟的宗教信仰,他都不可能如此之浪。</br> 色即是空,他就是喜歡空空空……</br> 這樣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相信護身符這玩意?</br> 騙誰呢?</br> 更重要的是,秦大少要給他畫一張護身符。</br> 當我是白癡嗎?</br> 但凡不是傻子,不是一個智障,也絕對不會相信護身符這種東西吧?</br> 迷信!</br> 年紀輕輕的要不得啊。</br> 當然了,如果一個人走霉運,為了求一個心安,或者是當一個人走投無路的時候,被逼得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會相信一下。</br> 權當是給自己最有一絲希望了。</br> 臨時抱佛腳嘛。</br> 這一刻,方大少覺得自己被冒犯了。</br> “秦大少……”方長盯著秦帝,義正言辭的說道:“本少爺不是傻子,本少爺的智商還在線,并沒有被某種神奇的動物踢了,對所謂的護身符這種東西,本少爺向來都是不屑一顧的。”</br> “秦大少,你要是在這條裝神弄鬼的路上,還沒走太遠的話,我勸你回頭是岸。”</br> “要相信科學啊鐵子。”</br> 還以為什么好辦法呢,讓自己相信迷信,最后是不是還要靠老祖宗保佑?</br> 如果所謂的護身符真有效果的話,你秦大少所說的辦法,的確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的。</br> 我打不過你,那我就讓你打,反正我又不疼。</br> 等你累了,力竭了,我再還手。</br> 輕松搞定了。</br> 可護身符?</br> 那不過是智商稅,騙人的玩意罷了。</br> 本少爺要是信了,頭鐵的去找穆勝男,就以我現在的狀態,現在的傷勢來看,我特么會死的啊。</br> “……”</br> 被當成騙子,神棍了,秦帝一陣無語。</br> 不過,也能理解。</br> 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什么護身符。</br> 主要是市面上全是騙子。</br> 也是眾人見識太少。</br> “沒見識!”</br> 秦帝搖了搖頭,也不生氣。</br> 省了。</br> 雖然秦帝現在已經突破到了金丹期,可就算如此,制作護身符也是需要費心費力費神費靈氣的,雖然很少,微不足道。</br> 可能休息,誰愿意沒事找事做?</br> 這也就是方大少,換做其他人,除了裴語嫣等人,秦帝還懶得給他們畫符呢。</br> “我沒見識?是本少爺見識的太多了。”方大少笑了,“你以為我沒買過護身符,沒買過平安符?我買的多了去了,各種種類的都有。”</br> “可結果呢?”</br> “哪一次回家,不被老爺子揍得七葷八素的?”</br> “對于符紙,我是經常上當,關鍵還當當不一樣。”</br> 方大少在方家,可不像秦帝在秦家,可以橫行無忌,雖然其他人不敢揍他,甚至罵他都不敢,但方老爺子是真的沒少揍他。</br> 一日三餐有些夸張,但一天一頓,有大有小,有饑有飽,反正是天天有。</br> 方長認為自己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br> 在這種情況下,他必然要求生。</br> 護身符,平安符。</br> 這絕對是他買得最多的,真希望有一天回到家,方老爺子能夠看到不到他,讓他免受皮肉之苦。</br> 可惜……</br> 買不買護身符和平安符都一樣。</br> 挨揍是在所難免的。</br> 在不斷的挨揍中,方大少對挨揍的防御,都已經無比的純熟了,他清楚地知道,擺一個什么的姿勢,挨揍最不疼,還能護住自己英俊的臉。</br> 這是一個經驗老到的人。</br> “行了,秦大少,就這樣吧。”</br> “你我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要如此幼稚了。再說了,大家也都挺忙的,你也沒有管我飯的意思,小弟先撤了,拜拜了您嘞!”</br> 本來方長還想在秦家蹭飯,訴訴苦什么的。</br> 可一個護身符,他覺得他必須走,不然,自己豈不真的傻子了?</br> “等一下!”</br> 看著方大少轉身就走,秦帝眉頭一皺,打開了車門,拖著方大少就向別墅內走去,“護身符管不管用,試過了就知道。”</br> 秦大少一下子就不爽了。</br> 他今天要讓方長長長見識。</br> 不是你上當了,就可以否定一切的。</br> 你那沒遇到本少爺。</br> “秦大少,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該來找你訴苦,不該來找你商量,我真的錯了。”方長一臉無奈的說道:“秦大少,你我可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你就算想揍我,也不能把我當成傻子啊。還有……你為什么想揍我?我沒得罪你啊。”</br> 秦帝讓他來試試護身符。</br> 怎么試?</br> 肯定是要挨揍的啊。</br> 可就算你想揍我,直接說不就行了?</br> 你我是什么關系?</br> 你想揍我,我難道還能不讓你揍?</br> 至于轉彎抹角嗎?</br> 可能你覺得不好意思直接揍我,可你也不能把我當傻子啊,我可是當你是比我親兄弟還親的好大哥啊。</br> 你怎么可以如此羞辱人啊。</br> 秦帝沒理方長,而是將他拖進了別墅,往沙發上一丟,然后找到了朱砂,黃符,開始畫附身符了。</br> “……”</br> 方長見狀,白眼直翻。</br> 朱砂,黃符,毛筆,竟然樣樣齊全。</br> 看來秦大少中毒不輕,在這條神棍的道路上走得很遠,有一種難回頭的趨勢啊。</br> 這可不行。</br> 等秦大少揍完了我,一定要好好地勸一勸才行。</br> 作為新世紀好男兒,未來的希望,怎么可以如此墮落?</br> 咱們要相信科學!</br> 迷信要不得。</br> 算了。</br> 正所謂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br> 我的好兄弟,誤入歧途如此之深,作為兄弟的我,就用自己的疼痛,來告訴秦大少,一切都是騙人的,用自己的痛苦,來喚醒秦大少,只要能夠喚醒秦大少,哪怕是付出生命為代價……這個代價有點大了,其實秦大少迷信也挺好的。</br> “給你。”</br> 很快,秦帝畫好了一張護身符,丟給了方長。</br> “好,來吧,打吧。”方長抓過護身符,直接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姿勢專業,看上去非常的有經驗,“秦大少,我就要用試試告訴你,迷信不可信,什么符都是騙人的。”</br> 說著,方長抬起頭,看向秦帝,忍不住提醒道:“別打臉。”</br> 對于護身符,方長是不信的,只是握在手里,連怎么用都沒問。</br> “……”</br> 你那臉都鼻青眼腫了!</br> “砰!”</br> 秦帝沒理他,一腳踹在了方長的臉上,蹲在地上的方長,直接被踹飛而出。</br> “窩草,秦大少,我都說了別打臉,你竟然上來就打我的臉?你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被踹飛的方長吼叫了起來。</br> “嗖!”</br> 秦帝也不廢話,身子一動,快速欺身上前,對著倒在地上的方長,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而且還專挑方長的臉揍。</br> “……”</br> 別墅內的傭人們見狀,一個個都傻眼了。</br> 這是怎么了?</br> 這可是方大少啊。</br> 你秦大少和方大少不是關系極好的嗎?</br> 現在怎么跟瘋了一樣,對著方大少猛揍啊?</br> 鬧僵了?</br> “秦大少,你過分了,過分了,說好的不許打臉的,你還打……額?”突然,方長愣住了,“不疼?秦大少,你這么揍我,我竟然都感覺不到一點疼痛?這護身符……”</br> “嗯?”</br> “護身符呢?”</br> “怎么不見了?”</br> 方長這才想到護身符,結果卻發現,原本在自己手中的護身符不知道什么消失不見了。</br> 什么情況?</br> 方大少整個人都懵了!</br> 他傻傻地看著原本抓著護身符的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鞋印,揉了揉臉,感覺一切都跟做夢一樣。</br> 不疼。</br> 是真的不疼啊。</br> 要知道,他可是先被秦帝一腳踢飛的,然后秦帝沖上來就對著他一頓狠揍。</br> 結果呢?</br> 一點都不疼。</br> “做夢,對,我一定是在做夢。只有在夢中挨揍,才會感覺不到疼痛……啪!”方長狠狠地給自己一巴掌,然后他笑了,“我自己抽自己,一點都不疼,果然是在做夢。我就知道是在做夢,什么護身符,都是騙人的!可護身符呢?”</br> 方大少在找護身符。</br> 掉了?</br> 可掉哪了?</br> 難道是起作用了,所以護身符消失了?</br> 不是在做夢?</br> 這一切都是真的?</br> 這時候,秦帝開口了,淡淡的說道:“你剛剛不是要走嗎?走好了您嘞!”</br> “秦大少……別,別,別這樣,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懷疑你,實在是小弟我上當太多了。”方長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沖到秦帝面前,“秦大少,大哥,我親哥,我信了,我要護身符,我要,我要,我要……”</br> “累了,畫不了了。”秦帝搖了搖頭。</br> “別啊秦大少,你不能這樣啊,你要是這樣,我現在就哭給你看。”方長可憐兮兮的看著秦帝,“秦大少,這可是事關小弟的終生幸福啊,我要是不能把穆勝男娶回家,我會死不瞑目的啊秦大少。”</br> 這護身符不是假的啊。</br> 真是太真了。</br> 有了這護身符,就算打不過穆勝男怎么了?</br> 我站著不動讓你打,都不帶還手的。</br> 畢竟,男人嘛。</br> 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打,怎么可以還手呢?</br> 等你打累了再說。</br> “秦大少,你我可是親兄弟,為了我的幸福,你就受累,再給我畫一些護身符唄?求你了秦大少。”</br> “秦大少,我承認,是我沒見識,是我目光短淺。”</br> “秦大少,求原諒啊。”</br> “秦大少,你說句話啊。”</br> “秦大少,我……難道還讓我給你磕一個嗎?”</br> “好,秦大少,請受小弟一拜。”</br> 說著,方長雙膝跪地,雙手抱著秦帝的大腿,“秦大少,你就饒了小弟我一次吧,我真的錯了。”</br> 看著秦大少無動于衷,方長松開秦帝,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沖進了客廳中,將黃符,朱砂,毛筆,準備好,扭頭對秦帝說道:“秦大少,您受累?”</br> “算了,算我怕了你了。”秦帝看了看時間,是真不早了。</br> 方長賴著不走,那不是耽誤事嗎?</br> 很快。</br> 秦帝又畫了一張護身符,丟給了方長,開口說道:“每一旦你挨揍,或者遇到攻擊和傷害,護身符就會自動激發,而每一張護身符,都可以持續半個小時的時間。拿著護身符走吧,我還有事。”</br> “就……就一張?別啊,秦大少,再來點啊,一張怎么夠用的啊。”方長寶貝無比的將護身符收了起來,可他卻沒走。</br> 一張?</br> 半個小時?</br> 夠干什么的?</br> “真畫不了了,很累。”秦帝淡淡道。</br> “累什么累,你都沒流汗呢。”方長一臉悲傷的說道:“秦大少啊,你我是什么關系?那可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啊。也就是我們彼此的家庭條件好,要是窮,我們絕對是穿一條褲子的存在。”</br> “那時候可就不是形容詞了啊。”</br> “秦大少,就我們的關系,你給我畫一張護身符?你對得起我嗎?你好意思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br> “好吧,就算你的良心不會痛,可過了半個消失呢?我會痛的啊。”</br> “穆勝男的體力太好了,揍我半個小時,根本就累不到她不說,連汗都不帶流一滴的,她很強的。”</br> “秦大少,你好人做到底。”</br> “等我娶了穆勝男,我請你喝喜酒,吃喜糖。”</br> “……”</br> 秦帝又看了看時間,無奈之下,又給方長畫了一張,“現在可以走了吧?”</br> “秦大少,你……趕時間?是真有事?”方長收起護身符,眉頭一挑,淡淡的說道:“想讓我走,也不是不可以,先給我畫個一兩百張,算了,你也沒有這么多黃符,你把黃符都給我畫完就行,也不多,才五十多張,等我用完了,再來跟你要。”</br> “呵呵。”</br> 秦帝冷笑。</br> “那咱不花完,畢竟,挺累的,雖然你沒流汗,就畫四十張吧。”</br> “呵呵……”</br> “三十張。”</br> “滾!”</br> “十張,十張,秦大少,十張不能再少了啊秦大少。”</br> “沒有。”</br> “行,沒有事吧?那就別怪兄弟我無情了。”方長往地上一趟,一副無賴的模樣,說道:“十張,少一張,本少爺都不會走,秦大少,你不是有事嗎?不是趕時間嗎?你自己看著辦吧。”</br> “嗡嗡嗡……”</br> 正在這時,一連串的引擎咆哮聲響起,一輛又一輛豪車,駛入了秦帝的別墅院子中。</br> 接著,裴語嫣,聞人凌霜,葉輕舞等人,紛紛下車,向別墅內走來。</br> “……”</br> 方長見狀,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看裴語嫣,又看了看秦帝,酸溜溜的說道:“秦大少,你都有這么多女人了,好意思看著兄弟我單身,不管不問?”</br> “秦大少,你于心何忍?你還有沒有良心了?”</br> “算了,不給就算了。”</br> “我就不打擾你的好事了,誰讓你是我兄弟呢?”</br> “哎!”</br> “終究還是我獨自一人扛下了所有啊。”</br> “秦大少,我走?”</br> “我走?”</br> “那……我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