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牧風臉色一僵,隨后臉上堆滿了笑容,“秦大少,別鬧。是,我承認,我們之間是有所仇怨,但受損失的,一直都是我們牧家,我們牧家因為你,都快死絕了,牧家如今也徹底的毀了。”</br> “而秦大少,不僅沒有任何的損失,相反,還越來越強大,連仙王都可以輕易斬殺。”</br> “當然,秦大少想要殺我,我也能理解,哪怕我現在已經是仙王中期了,秦大少也可以一劍將我斬殺。”</br> “但是……”</br> 牧風話音一轉,連連說道:“秦大少,其實這些在即將降臨的仙界面前,真不是什么大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可有可無的。”</br> “秦大少,你我都是地球人,我們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地球人才是一家人,所以,你我之間的恩怨,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大家庭的內部矛盾罷了,說是仇怨都有些過了。”</br> “仙界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br> “所以,秦大少,要不你我之間的事,先放一放?我們一起對付仙界的敵人?”</br> “不管怎么說,我也是仙君中期,多少也能起到點作用。”</br> “秦大少,你說呢?”</br> 看著秦帝不為所動,牧風直接雙膝跪地,哭喪著臉,“秦大少,別殺我……我真的太不容易了啊我。”</br> “自從進入了昆侖圣地,先是被夢天河那個混蛋,強行占據了身體,他一個糟老頭子,我可是一個女人啊,大美女啊。”</br> “他就那么的,毫不留情的,占據了我。”</br> “我痛苦啊。”</br> “之后的一切事,也都是夢天河做的,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啊。”</br> “好不容易熬到了,夢天河離開,結果,那個叫陳問道的家伙,又逼著我來帝宮,我不來都不行。”</br> “秦大少,我太慘了啊。”</br> “秦大少,求你了,別殺我啊……”</br> 牧風一把鼻子一把淚地哭訴著。</br> 不過不得不說,牧風這些日子下來,也的確是夠慘的。</br> “陳問道,不出來聊聊?”秦帝看著牧風,他知道,陳問道還在牧風的體內。</br> “兒子……”</br> 牧風開口了,不過,卻是陳問道的聲音。</br> “我是你祖宗!”</br> 秦帝大怒。</br> “陳問道,你特么的想死,能不能別連累我?”牧風的尖叫聲響起,“你丫的會說話就說,不會說就他么的閉嘴!”</br> 干嘛呢?</br> 都什么時候了?</br> 秦帝都強大成什么樣了?</br> 雖然只是仙侯極限的修為,卻兩劍斬殺了仙王納蘭六,要是換做是我,人家一劍就可以斬殺我了。</br> 都這樣了,你竟然還敢占秦帝的便宜?</br> 找死也不是這么找死的啊。</br> 而為了活命,一直在陳問道面前,畏畏縮縮的牧風,也變得無比大膽起來了。</br> 跟陳問道翻臉,陳問道大概率不敢殺他,但秦帝是真會殺他的啊。</br> 現在掌控他牧風生死的也是秦帝。</br> 那還干嘛跟陳問道客氣?</br> “好吧。”陳問道嘆息了一聲,說道:“秦帝,從始至終,我都不曾想過殺你,我幫夢天河,也是為了九龍柱下的那把刀。”</br> “我一直以為,那把刀在仙界,卻沒想到竟然在九龍柱之下。”</br> “如果我早知道,刀就在九龍柱之下,我必然不會找上夢天河,找夢天河合作也是無奈之舉。”</br> “你可以不信,但我是地球人,夢天河是仙族,本就生死之敵,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一切,牧風可以為我作證。”</br> “是的,是的。”牧風的聲音連連響起,“陳問道只是想要刀,想成為那把刀的器靈,他還偷偷跟我說,等得到了刀,還要卸磨殺驢,殺了夢天河呢。”</br> “你要成為那把刀的器靈?”秦帝微微皺眉。</br> 其實,從心底,秦帝還是愿意相信陳問道的,當初如果不是陳問道,他可能已經死在了魔窟。</br> 還有……</br> 如今秦帝最大的依仗,萬劍斬仙訣和斬魔一刀的融合戰技,也都是陳問道教的,其中斬魔一刀更是陳問道所創。</br> 雖然后來秦帝也已經知道,萬劍斬仙訣和斬魔一刀在不同的時期,都淪為了爛大街的東西。</br> 買個儲物戒人家都會送你一套。</br> 可那也是那個時期,現在在昆侖圣地都沒有萬劍斬仙訣和斬魔一刀流傳下來。</br> “是的。”</br> 陳問道沉聲道:“在我融入魔井,抽離魔窟所有魔氣后,我便成了魔源,而在魔井的井壁上,提及了那把刀。只要我成為那把刀的器靈,必然可以強大無比,也可以幫助你一起抵抗仙界。”</br> “你來晚了。”秦帝搖了搖頭。</br> “什么意思?”陳問道臉色一變。</br> “那把刀已經有器靈了,你就不用想了。”秦帝想了想說道:“其實說實話,我對你還是很信任的,而我修煉的萬劍斬仙訣和斬魔一刀,也是你傳授給我的。如果在那把刀沒有器靈之前,我自然會幫你,現在……”</br> “你要是能看上牧風的這具身軀,那就殺了牧風的精神意識,將其取而代之,如果看不上,我可以為你重塑一具肉身。”</br> 秦帝已經答應夢天河,要為夢天河重塑一具肉身,等到仙界降臨,等到落實了納蘭四季背叛仙界,納蘭家被滅之后,夢天河再換新肉身。</br> 在此之前,讓陳問道用夢天河的新肉身,冒充夢天河,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br> 閑著也是閑著不是?</br> “……”</br> 牧風臉色一僵。</br> 他敢挑釁陳問道,就是因為,陳問道并不甘心徹底占據他的身軀,陳問道更想成為那把刀的器靈。</br> 現在刀已經有器靈了,陳問道成不了那把刀的器靈了。</br> 我。</br> 牧風。</br> 危險了啊。</br> “哎,也罷。”這時,牧風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在泰國,我經歷了太多了,各種男人,也都嘗試過,其實當初我也是迫于無奈,我對我的肉身,也很是嫌棄,如果你愿意接手的話,你就拿去吧,我死了也就死了,死了就不用繼續遭受那些屈辱了。每每回想起來,我都恨不得一死了之。”</br> “你他么的閉嘴。”陳問道頓時感到無比的惡心,然后看向秦帝,“我還是換一具新的肉身吧。”</br> 牧風的肉身,他真看不上。</br> 聽到陳問道這么說,牧風松了一口氣。</br> 我就是要惡心死你。</br> 不惡心死你,我他么的就死了。</br> “嗯,也好。”秦帝點了點頭,看向牧風,“牧風,既然你現在活得如此痛苦,那我就為你消除這些痛苦吧。”</br> “秦大少別鬧……”牧風臉色一正,“我現在是痛苦不已,但仙界即將降臨,我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地球人,怎么可能因為這點痛苦而輕生?不殺退仙界,我牧風,縱然再如何痛苦,我決計不能死,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與仙族的廝殺之中,還希望秦大少成全!”</br> “呵呵……嗯?”秦帝不屑一笑,接著,像是感應到了什么,心念一動,直接從原地消失不見。</br> 再次出現,已經來到了帝宮的外圍。</br> “上官璞,你他么的還敢來!”秦帝剛一出現,瞬間融合了千劍,并快速向剛出現的上官璞斬殺而去。</br> “老大,老大,別沖動,要死器靈了,要死器靈了啊……”秦帝的突然出手,又只剩下一個腦袋的瑤池器靈,被嚇得臉色煞白,心驚肉跳。</br> 這一刻,瑤池器靈的腦袋,都變得有些透明了起來。</br> 千劍合一威力強大,可消耗也大啊。</br> 會死器靈的啊。</br> 現在就剩下一顆腦袋了,已經打不過人形黑氣小老弟了,結果……又弱了,那就更不是對手了啊。</br> 我虐人形黑氣小老弟的快樂,就維持了一天,很快就會被虐回去了?</br> 看著秦帝一劍斬來,上官璞卻不閃不避,眸子中更是充滿了期待和興奮之色。</br> 不怕你對我出手,就怕你不對我出手啊。</br> 一旦在你的身上留下了亡靈印記,我就可以殺了你了。</br> 至于天意的庇佑?</br> 現在連天意都沒了,我看誰幫你清除亡靈印記。</br> “我艸,這一劍怎么這么強?”</br> 等著被砍的上官璞,在秦帝的那一劍,即將殺到之際,臉色一變,他感覺,他如果不閃不避,他會被秦帝砍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