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家外。</br> “夢天河,你終于來了,我已經等候你多時了。”秦帝帶人剛到,一名在門外等候的老者,便快步迎了上來。m.</br> 一旁的納蘭四季(夢天河),忍不住偷偷看了秦帝一眼,暗中傳音道:“這家伙叫納蘭三,是納蘭六的三哥,仙王后期巔峰的修為。”</br> 你可是殺了人家六弟的。</br> “你三侄子?”秦帝打趣傳音道。</br> 夢天河現在的身份是納蘭四季,納蘭四季修為雖然弱,但在納蘭家的輩分可不低,納蘭六,納蘭三這些人,都要叫他一聲叔,一聲大爺。</br> 是納蘭陣那些人的爺爺輩。</br> 只不過,納蘭四季在納蘭家太廢物了,沒人看得起他,哪怕是后輩對他也是直呼其名,毫不客氣。</br> “……”</br> 夢天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br> 有意思嗎?</br> 我又不是納蘭四季。</br> 嘲諷誰呢?</br> 秦帝沒再繼續搭理他,而是目光落在了納蘭三的身上,“納蘭三……”</br> “懂,懂,都懂。”沒等秦帝把話說完,就被納蘭三打斷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連連說道:“我們納蘭家知道,你被上官璞追殺得很慘,對這一點,我們納蘭家是憤怒的,那個上官璞實在是太可恨,太可惡,天河啊,我們納蘭家上下,對你是絕對的支持,希望你可以快速變強,然后打回來……”</br> 說著,納蘭三取出一個儲物戒,遞給秦帝,“這里面是二十五條五行仙王大道,算是我們納蘭家的一點心意,對你的一點支持,還希望你不要嫌棄才好啊。”</br> 對奉仙帝之命行事,有仙帝撐腰,被仙帝縱容的秦帝,那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不僅如此,還不能讓其開口,更不能讓其動手。</br> 趁著秦帝還沒動手之前,滿足秦帝所需,如此一來,秦帝還好意思動手?</br> 畢竟,秦帝為的不就是大道嗎?</br> 給你就是了。</br> 更重要的是,秦帝這家伙太可恨,一動手就直接砸人家大門,發起狠來,連自家大門都不放過,更何況是其他人家?</br> 再說了,東西遲早是要給的,那為什么還要等秦帝動手,砸了他們納蘭家的大門之后再給呢?</br> “……”</br> 秦帝不由一愣,沒想到納蘭家竟然如此的干脆。</br> “……”</br> 跟著秦帝一起來的夢家子弟,一個個都有些失望。</br> 人家納蘭家態度這么好,都不讓你開口,更別說是動手了,人家立馬奉上二十五條五行仙王大道,比第五家給的還要多。</br> 這還怎么動手?</br> 又沒砸成啊。</br> 同樣,眾人看向秦帝的目光,更加的熱切,更加的狂熱了。</br> 夢天河牛逼!</br> 秦帝并沒有去接納蘭三遞過來的儲物戒,而是目光一掃,看向納蘭四季,淡淡的說道:“納蘭四季,你這三侄子,倒是挺懂事啊。”</br> 納蘭四季(夢天河)倒是沒什么太大反應,反正他也不是納蘭四季,但對面的納蘭三卻是臉色一僵。</br> 三侄子。</br> 是嗎?</br> 當然是了。</br> 可放眼整個納蘭家,誰把納蘭四季放在眼里了?</br> 秦帝的一句三侄子,必然會讓納蘭三成為納蘭家的笑柄的。</br> “怎么了?”秦帝明知故問地問道:“納蘭三,你這是什么表情?難道你不是納蘭四季的三侄子?”</br> “是的……”</br> 納蘭三的臉色難看無比。</br> “既然是的,你見到你叔,見到你的長輩,難道不該叫人嗎?”秦帝臉色一冷,冷聲喝道:“我,夢天河,雖然狂是狂,但對長輩,該叫人還叫人,最基本的禮貌,老子還是懂的,你難道比老子還狂?”</br> “……”</br> 你懂禮貌?</br> 其他人就不說了,哪怕是面對仙帝,你也是一口一個老頭,一口一個老家伙,你他么的跟我說,你懂禮貌?</br> 你禮貌嗎?</br> “你說得對。”納蘭三臉色極度難看。</br> “老子說得對,你丫的還不叫人?”秦帝冷哼一聲,說道:“老子告訴你,老子能在上官璞手中跳掉,納蘭四季功不可沒,他與老子是生死之交,你對他的不尊重,就他么的是在挑釁老子!”</br> “四季叔……”</br> 臉色鐵青的納蘭四季,雖然極度不甘心,但還是對著納蘭四季叫了一聲叔。</br> 好屈辱!</br> 他沒想到,納蘭四季和夢天河之間,竟然還有這層關系。</br> 難怪納蘭四季回到仙界后,卻一直沒回納蘭家,而是一直跟秦帝待在一起。</br> 而且,人家秦帝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如果再不叫,他相信,以夢天河的狂,哪怕他主動送出二十五條五行仙王大道,秦帝依舊會動手打砸。</br> 關鍵是……</br> 秦帝是奉旨行事,真動手了,納蘭家還不敢阻攔,阻攔了那就是抗旨,那就是忤逆仙帝的大罪!</br> “嗯。”</br> 夢天河點了點頭,倒也沒覺得什么。</br> 一句叔叔而已。</br> 雖然夢天河被秦帝打擊到了,也被秦帝虐得不輕,變得沒有以前那么狂了,也有些不太敢狂了,但怎么也要比懦弱的納蘭四季強得多了。</br> 再說了,夢天河沒有以前那么狂了,那也只是在秦帝面前,如果秦帝不在一側,你看他狂不狂?</br> 一個人的秉性,哪那么容易改?</br> “……”</br> 納蘭三瞪大了雙眼,看向納蘭四季。</br> 他沒想到,納蘭四季竟然如此淡定地點頭應答。</br> 這讓他不敢相信。</br> 按道理說,他的一句四季叔,以納蘭四季懦弱的性格,應該感到誠惶誠恐,應該感到害怕才對啊。</br> 結果,納蘭四季竟如此的平淡。</br> “秦大少,至于如此嗎?毫無意義。”夢天河對著秦帝暗中傳音道:“納蘭四季此刻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呢。”</br> 夢天河面對納蘭三的一句四季叔,很是平淡地答應了,可一直縮在角落的納蘭四季,卻嚇得不輕。</br> 看著納蘭四季那臉色慘白,害怕無比,以及無處安放的雙手,夢天河心中鄙夷不已。</br> 真他么的膽小。</br> 難怪納蘭家上下,沒人看得起你,沒人把你當人看。</br> 我他么的附身在你身上,都感覺丟人。</br> “……”</br> 既然如此,你走啊,你離開啊,干嘛還要占據我的肉身?</br> 我他么的被你們坑慘了啊!</br> “你懂什么?”秦帝眉頭一挑,淡淡的說道:“試想一下,一旦我的身份暴露,就今天這一幕,納蘭三第一個就不會放過納蘭四季。而且,有些事情,也需要慢慢鋪墊,要讓整個仙界的人都知道,納蘭四季跟我是一伙的,以我馬首是瞻,如此,我的身份暴露,才能更有利的坐實,納蘭四季背叛仙界的事實。”</br> “你真是……”夢天河暗暗搖頭,沒敢繼續說下去。</br> 他想說秦帝真歹毒,卻怕秦帝揍他,他放棄了。</br> “本少爺是不是很天才?”秦帝則是一臉的得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