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本人，聞離不話，心滿意足地吃牛肉粒。
    車子開到輪渡碼頭，因為已經打過招呼，節目組所有人很快就上了船。
    剛上船就有游客認出他們，大聲尖叫，聲音差點要把船頂震翻。
    聞離和穆離越沖他們笑笑，和工作人員起上了二樓。
    船已經啟動，有些搖晃，穆離越抓著聞離的手，“心。”
    他沒再松開，直接牽聞離上樓。
    二樓露，因為游客被擋在樓，很空曠，聞離走到欄桿邊，趴在上面，低頭望著波動的水面。
    他不是第次看海，卻是第次坐船。
    有些新奇。
    不管是側臉還是正臉，他都很上鏡，攝像師幾乎是把鏡頭往他臉上懟，他發現了，就干干脆脆對著鏡頭笑，柔軟的頭發被海風吹拂，有些調皮地擋住他靈動和漂亮的眼睛。
    可能是發絲吹到眼睛里了，他又晃了晃腦袋，伸手將頭發往后捋，露出光潔的額頭。
    穆離越走過來，把個削好的蘋果遞給聞離。
    聞離點不客氣，拿過來直接咬，咬了幾口，察覺到穆離越的目光，自然把蘋果遞過去，“吃嗎？”
    完他立刻意識到不對，要收回手，但穆離越已經就著他的手咬了口。
    位置剛好就在他的牙印上。
    “很甜。”穆離越。
    “……”
    又來，又來！萬惡的習慣！
    聞離在心里罵了自己百遍，手收回來以后，特別復雜地看著蘋果。他現在是繼續吃，還是不繼續吃？
    ……好吧，他就沒得選！
    換只手拿蘋果，聞離不介意地繼續啃，原先拿蘋果的那只手卻伸到穆離越的身上，在他衣服揩了幾下，擦干凈沾到的果汁。
    做完轉頭看穆離越，用眼神表達了情緒——哼！
    穆離越哪里會生氣，只覺得聞離可愛的讓他想抱進懷里，然后肆意的親吻。
    鼓浪嶼離輪渡碼頭不遠，沒多久船就靠岸了，他們等游客下完了，才下船。
    從碼頭出來，走不到五分鐘就是海底世界，遠遠看到大章魚雕，聞離已經興奮地陣跑。
    穆離越追上聞離，輕笑問：“請問聞朋友，你今年幾歲？”
    聞離……聞離表示他拒絕話！
    行人進了門。
    攝像先拍了段里頭景象，后期會剪成宣傳。
    聞離站在面玻璃面前，望著里面的魚，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孩子樣，純粹的歡喜。
    穆離越站在他身邊，卻不是看魚，而是看他。
    眼底微光溫柔。
    節目組給的任務就是來海底世界約會，沒規定具體要做什么，所以聞離就拉著穆離越，專注地看魚，穆離越給他念科普。
    盡管海底世界其實沒有超乎他想象的驚艷，但各種各樣的魚，他還是看的眼花繚亂，不覺得失望。
    也還有個原因。
    哪怕他不想承認，但沒辦法否認——是因為和穆離越起。
    剛和穆離越在起的時候，他們曾經約好去海洋館，他票都買好了。可臨出發前，穆離越接到電話，不得不立刻飛武漢。
    于是他期待很久的約會泡湯，那兩張票也作廢了。
    聞離始終覺得遺憾，那是他們在起后的第次約會。
    卻最終沒去成。
    這次，就仿佛是彌補，雖然他們分手了，可在節目里，他們依舊是情侶關系。
    約會。
    還是約會。
    —
    離開鼓浪嶼已經是傍晚。
    后面的約會活動跟節目組無關，是穆離越安排的。
    下船后，聞離問：“現在去哪？”
    穆離越：“跟我來。”
    他帶著聞離上車，開了半個時，車停在音樂廳外面。
    聞離下車，見到地方，“音樂會？”
    “嗯。”穆離越，“是古琴音樂會，我想你會喜歡。”
    他還記得高校慶，聞離抱著古琴登臺，曲《廣陵散》驚艷了眾人，也驚艷了他。后來他畢業，跟聞離分開，靠著那場錄像，度過了很多個長夜。
    他看過無數遍聞離彈奏的錄屏，知道聞離很喜歡古琴，真心喜歡什么，是藏不住的。
    后來他跟聞離在起，聞離的回答，肯定了他的猜測。
    “古琴嗎？”聞離很驚喜，笑意爬上眉梢，眸底印著光，漂亮得不校但想到什么，他又聲問：“音樂會，那我們進去錄制，可以嗎？”
    穆離越低笑聲，“沒關系，他是我請來的特邀嘉賓。”
    “你請來的？”聞離吃驚，他完全不知情，“是誰？”
    “先保密。”
    工作人員領他們進去，偌大的音樂廳亮著燈，沒有人，地方空曠，話都有回音。
    在視野最佳的第排坐下，穆離越側過頭，對聞離：“先把眼睛閉上。”
    聞離聲嘟囔，“神神秘秘的。”這么，卻乖覺地閉了眼。
    穆離越看了會聞離，才移開視線，比了個手勢。
    看到手勢，本來躲在帷幕后，個漂亮的娃娃臉青年便抱著琴登臺，燈光緩緩暗下來，留下舞臺的束，打在他身上。
    接著，古琴泛音先奏響，輕靈的樂聲流淌在整個音樂廳里。
    聞離側耳傾聽，聽得出來對方彈奏技藝高超，還很熟悉，忍不住想睜開眼看是誰。
    他摸到穆離越的手，微微仰起臉問：“我能睜開眼睛了嗎？”
    “可以了。”穆離越在他耳邊話。
    得到允許，聞離立刻睜開眼。眼就認出臺上彈奏的人是誰，他又驚又喜，沒控制住，直接從座位跳了起來。
    “！遲圓！”
    驚呼完，又忙捂住嘴，臉頰瞬間變得滾燙，聽到旁邊工作人員善意的笑，他不太好意思，重新坐下。
    他有特別多問題想問，可耳畔盡是悅耳的琴音……他能忍！
    大地大，聽遲圓彈奏最大！
    曲彈奏結束，聞離才激動地站起來，跑到舞臺上，停在遲圓面前。
    他還在組織語言，遲圓已經先沖他笑了笑，伸出手，“你好呀。”他的聲音軟軟的，跟完全不顯老的娃娃臉特別搭。
    “遲老師！”聞離連忙伸手去握，化身粉絲，“我特別喜歡你，初就很喜歡！”
    “謝謝。”
    穆離越也走到臺上，遲圓目光移到他身上，“這位就是你的重要朋友，對嗎？”
    穆離越自然地牽聞離的手，“嗯，他是。”
    又：“謝謝你愿意過來。”
    “不客氣。”遲圓重新望向聞離，“穆離越你也會彈古琴，要跟我合奏首嗎？”
    聞離很激動，“可以嗎？”
    “可以呀。”
    工作人員送上來架古琴，聞離抱著，神色興奮，穆離越揉了揉他的頭發，語氣溫柔，“那我先下去了。”
    聞離下意識拉住他，開心地想親他口，余光瞥見好多機器，才反應過來，回歸現實。
    他松開手，臉上的表情斂了斂：“嗯。”
    遲圓問：“你想彈哪首？”
    聞離看了眼臺下的穆離越，：“《廣陵散》，可以嗎？”
    “嗯，好。”
    聞離大半年沒碰過古琴了，上次彈，是大學畢業晚會。找回感覺花了些時間，試彈了段，他就沖遲圓點點頭，示意他準備好了。
    遲圓頷首。
    ……
    曲彈完，廳里先是安靜，兩三秒后，掌聲四起，明明人不多，卻有轟鳴的感覺，工作人員手掌都拍紅了。
    嚴驍緊緊盯著臺上的聞離和遲圓，激動不已。這段，收視絕對能大爆！
    遲圓并不參加后續節目錄制，他會應穆離越的邀請，其實只是順便，他主要是陪愛人來出差。
    彈奏結束，他的愛人就來接他了。
    送走遲圓，穆離越帶聞離去吃晚餐。
    坐上車，聞離就摘下耳麥，讓穆離越也并摘了，跟他話。
    “你怎么會請遲圓？”
    “想讓你開心。”穆離越的直白，絲毫不掩飾討好聞離的心思，“你告訴過我，你初第次看他直播彈琴，就很喜歡他，特別想現場聽他彈次古琴。”
    他鄭重：“你的每個愿望、夢想，我都想替你實現。”
    “以前是我錯了，我不該那么偏激，不該限制你交朋友的自由，你看，我現在已經能做到把遲圓帶到你面前，介紹你們認識了。”
    紅燈停下，他轉過頭，深深凝視聞離的雙眼，望進他的眸底最深處，聲音很輕，帶著懇切，“阿離，我在改了，所以你回來我身邊，好不好？”
    聞離沒話，緩緩垂下眼簾，避開了穆離越灼灼的目光。
    他雙手交叉放在腿上，大拇指死死互扣著，藏在掌心里，用力到極致，臉上卻沒顯露出來分毫。
    直到綠燈，車重新啟動，聞離才開口，“不好。”
    他側著臉，視線落在車窗外。
    此時已經暗下來，街頭路燈亮起，燈火如龍。
    有燈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在他的臉上，卻照不進他的眼睛。剛才還靈動的雙眼，看上去黯淡無光。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除開你病態的控制欲，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即便你在努力改，我這里的原因依舊存在。”
    穆離越皺眉，“阿離！”
    聞離閉著眼，語氣疲憊極了，“就這樣吧，我們不要再談這個話題了，我不想談了，等錄完節目，就……暫時別見了。”
    穆離越唇角抿的平直，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泛白，拼命壓抑心里那只要即將掙脫出來的惡龍。
    車內，時間安靜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