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一下車,季陌辰也看到了他。
按理情敵見面應(yīng)是分外眼紅, 季陌辰卻笑了, 笑容中帶著幾分譏諷幾分嘲弄, 顯然不是善意友好的笑, 而是幸災(zāi)樂禍, 還順帶著感慨了一句:“我真是死都沒想到你就是陸野,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陸公子,久仰、久仰。”
陸野神『色』漠然,眸光清淡, 對他的揶揄置之不理, 拿出手機給姑娘打了個電話,結(jié)果聽到的卻是一句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鄭”
八成是被姑娘拉黑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 陸野又立即給姑娘發(fā)了條微信,結(jié)果卻彈出來了一條溫馨提示:對方拒收您的消息。
事實證明, 他確實是被姑娘拉黑了, 并且還是全方位的。
他們倆相識十幾年了,從來沒發(fā)生過這種情況。
當初微信剛問世的時候, 他們倆互加微信好友, 姑娘還鄭重其事地叮囑過他:“你不可以拉黑我, 不然我就和你絕交!”
結(jié)果現(xiàn)在他卻被姑娘拉黑了。
可想而知,姑娘這次確實是被氣壞了,連聲招呼都沒打, 直接跟他絕交了。
陸野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只好給林瑯打了個電話。
等待了很長時間,林瑯才接電話,話的聲音又低又輕,顯然是在刻意壓著嗓子道:“喂,怎么了?”
陸野不由蹙起了眉頭:“你在寢室么?”
“在。”林瑯聲音地回答,“我在陽臺。”剛才手機一響,她看到來電顯示后沒有立即接電話,跑到陽臺把門關(guān)嚴后才敢接電話。
陸野:“阿韻呢?”
“正在趴床上哭呢。”林瑯急得不行,卻又不敢大聲話。
陸野焦急追問:“怎么哭了?”
林瑯:“剛才她拎著一個大行李箱回寢室了,我室友就問她怎么忽然回來了,結(jié)果她你倆分手了,然后就哭了。”
其實南韻一開始挺堅強的,并沒有哭,后來劉念和吳桐開始安慰她,也不知道是誰了一句:“十幾年的感情了,你心里要是難受,別憋著,想哭就哭吧,不然容易憋壞。”
南韻一想到了自己被騙了十幾年,心態(tài)一下子又崩了,開始失聲痛哭。
林瑯在電話里難以置信地問:“你倆真分手了?”
陸野斬釘截鐵、咬牙切齒:“沒有!”他從來沒想過分手,除非他死,不然這輩子都不會和她分手。
“那她為什么你倆分手了?”林瑯忽然明白了,“哦我知道了!她要跟你分,你不同意!對吧?”
陸野面『色』鐵青,額角青筋已經(jīng)壓不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不容置疑道:“你把電話給阿韻。”
林瑯猶豫片刻:“我覺得她現(xiàn)在不是很想接你電話,她需要冷靜。”
陸野置若罔聞:“把電話給她。”
林瑯無奈地嘆了口氣:“行吧,我試試……”完,她拿著手機走出了陽臺。
南韻還趴在床上里哭呢,整個人哭得一顫一顫的。
林瑯爬上了床梯,站在梯子半中間,左手扶著欄桿保持平衡,伸出右手把手機遞到了南韻耳邊:“那什么,你家野子電話。”
南韻直接推開了她的手,哭著回絕:“我不接!”
陸野聽到了南韻的聲音,立即喊道:“阿韻!”
南韻也從林瑯的手機里聽到了他的聲音,直接拉開了被子,蒙上了腦袋,身體力行地向林瑯表示:我就是不接。
林瑯無可奈何,長嘆了口氣,順著梯子爬了下去,又回到了陽臺,把手機舉到了耳邊,道:“我都了她不會接,她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呢,你還是讓她冷靜冷靜吧。”
他都要被分手了,怎么冷靜的下來?
但事已至此,他也束手無策。
沉默許久,他終于接受了林瑯的建議:“校”但他還是不放心,急切不已地叮囑道,“你一定要幫我勸勸她!”
林瑯:“放心我肯定會勸她,先掛了啊,拜拜。”完,她掛羚話。
陸野抬頭看向姑娘的寢室,神『色』中帶著難掩的焦慮,整個人慌『亂』不安。
他害怕姑娘真的會跟他分手,更怕她一輩子都不原諒他。
隨即,他的耳畔傳來了一聲輕蔑的嗤笑,緊接著他又聽到了季陌辰的聲音:“陸野啊陸野,你也真是個狼人,在南家當了十幾年下人,就為了騙一姑娘,我要是阿韻,我也不會原諒你。”
陸野現(xiàn)在根本沒精力跟季陌辰計較那么多,依舊沒有理會他的譏諷。
此時早已夜幕降臨,寢室樓和食堂之間的道路上來來往往這不少學生。
陸野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拿出手機給林瑯發(fā)了條微信:【我給她帶了飯,你下樓一趟,幫我送上去吧。】
林瑯:【ok,現(xiàn)在就下去!】
沒過多久,林瑯就從寢室樓里走了出來,先看到了她哥,然后看到了季陌辰。
走到她哥面前后,她詫異又不屑地問:“這個姓季的渣男怎么也來了?”她還特意抬高了嗓門,讓季陌辰聽個清楚,“他外面的野花野草都處理完了?”
季陌辰不慌不忙,好整以暇地回道:“處理完了。”他給了聞夢音一百萬,解決了這件事。
“……”
真沒想到你心理素質(zhì)還挺穩(wěn)。
林瑯不甘示弱:“處理完了阿韻也看不上你!”
陸野無奈:“行了,不用跟他吵。”他到底是比他們都大幾歲,心態(tài)比較成熟,不正口舌之快,把手里的飯盒遞給了林瑯,叮囑道,“剛出鍋的,讓她趁熱吃。”
林瑯接過了飯盒,問:“她要是不吃呢?”
陸野很了解自己的姑娘:“那你就誘『惑』她吃。”
林瑯半信半疑:“這樣行么?人家現(xiàn)在可是失戀了,失戀的人都是茶不思飯不想。”
陸野面『色』陰沉,語氣冰冷,一字一句地反駁:“她沒有失戀。”
林瑯這才意思到自己錯話了,趕忙改口:“對對對她沒失戀,她一點也沒失戀!”
陸野的神『色』并沒與緩和,繼續(xù)叮囑道:“先不要告訴她我們倆的關(guān)系。”
姑娘要是知道了他和林瑯是兄妹,只會更生氣,相當于火上加油。
林瑯明白,重重點頭:“ok!”
等她拎著飯盒回寢室的時候,劉念和吳桐已經(jīng)下樓吃飯了,南韻依舊趴在床上獨自傷心,不過已經(jīng)不哭了。
林瑯把飯盒放到了寢室中間的公用長桌上,抬頭看著南韻道:“你們家野子給你帶了飯。”
南韻態(tài)度堅決,囔著鼻子,斬釘截鐵地回答:“我不吃!”
林瑯謹記她哥的教誨:“那我吃了啊。”著,她打開了飯海把上面那層裝有米飯的盆拿出來后,映入眼簾的就是肥瘦相間的誘人紅燒肉。
保溫飯盒質(zhì)量不錯,肉還如同剛出鍋時一樣多汁鮮嫩。
剎那間一股香氣撲鼻,林瑯瞬間就餓了,她晚上沒吃飯,根本經(jīng)不住誘『惑』,再次問了南韻一遍:“你真不吃是吧?”著,她還把飯盒舉到了她的床邊,用手往她那邊扇了扇香味。
南韻晚上也沒吃飯——也子不在家,她根本無自理能力,既不會切菜又不會做飯,晚上家里就她一個人她還害怕,所以才不得不回了寢室——紅燒肉的味道直鉆鼻孔,她的堅決態(tài)度不由動搖了幾分。
可她又覺得自己不能輕而易舉的就為幾塊紅燒肉折腰,于是再次態(tài)度堅決地回答:“我不吃!”為林擋誘『惑』,她還用被子捂住了鼻子。
林瑯也沒跟她客氣:“那我吃了啊。”
南韻:“你吃吧,反正我不吃,我一口都不吃,死都不會吃!”
“那行吧。”林瑯早就迫不及待了,把飯盒放到了桌子上,迅速拿出了自己的餐具,一屁股坐到了桌旁,開始吃飯。
不過她也沒忘了南韻。米飯和紅燒肉的份量都挺多,她往自己的飯盒里撥出來了一些米飯,剩下的是給南韻留的,然后才開始就著紅燒肉吃飯,一邊吃還一邊搞現(xiàn)場直播:“哎呦這肉燉的也太爛了吧,入口即化,又軟又香,肥而不膩,也太好了吃吧!”
南韻也餓了,不由豎起了耳朵,緊捂著鼻子的手也不自覺地松開了一些。
“哇塞還有鵪鶉蛋!先用油煎過然后又用肉湯燉過那種,我滴媽呀,人間美味!”
“這土豆也好好吃啊,燉的太入味了,太香了!”
吃完一顆土豆后,林瑯一抬頭,正對上了南韻直勾勾的目光。
林瑯尚未忘記她哥的叮囑,沒有勸她吃飯,而是誘『惑』:“特別香,特別好吃!”她的雙唇油光發(fā)亮,一看就知道特別香,“騙你我是狗。”
南韻趴在床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面不改『色』地道:“我不信。”
林瑯相當善解人意,果斷遞出了臺階:“不信你就下來嘗嘗,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那行吧。”有臺階不下是傻子,南韻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就往下爬。
林瑯早就為她準備好了筷子,南韻一來,她就把筷子遞了過去,順便把剩下的那一半米飯推到了她面前。
南韻先夾了一塊肉,迫不及待地送進了嘴里。
果然是,特、別、香!
肥而不膩,香甜軟糯。
但她也嘗出來了,這不是也子的手藝。
“真是他送來的?”南韻把肉咽下了之后問道,“是他自己做的么?”
林瑯聳了聳肩:“我怎么知道是誰做的?反正是他送來的。”她又問,“你還能嘗出來不是他做的?”
南韻輕輕點零頭。她吃了那么多年他做的飯,當然能嘗出來是不是他的手藝。
林瑯:“那你覺得誰做的好吃?”
南韻想了想,實話實:“這個好吃。”
林瑯:“香么?”
南韻點頭:“香。”
林瑯:“……”呵,沒有人難逃得過真香定律。
單吃米飯和菜有點干,林瑯那里還有速溶蛋花湯,于是兩人又一人沖了一碗紫舶花湯。
吃飽喝足后,南韻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沒那么難受了,于是就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還順帶著把飯盒給洗了。
林瑯趁機給她哥發(fā)了條微信:【吃完了!】
陸野關(guān)切地詢問:【她吃飽了嗎?】
林瑯:【肯定吃飽了,她還能嘗出來不是你做的。】
陸野:【她怎么的?】
林瑯:【她比你做得好吃。】
陸野:“……”
過了一會兒,林瑯把飯盒送了下來,陸野卻一直沒走,直到這個寢室樓都熄燈了,他才上車離開,季陌辰也是在那個時候離開的。
到家的時候,陸宇翎正在臥室里和他老婆聊視頻。陸野沒打擾他們,自己一個人坐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想給姑娘打個電話,但是電話撥出后他才想起來自己被姑娘拉黑了。
長嘆了一口氣,他把手機扔在了茶幾上,無力地往沙發(fā)上一靠,拼命思考自己該怎么做才能讓姑娘回心轉(zhuǎn)意。
過了一會兒,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還以為是姑娘,即刻起身去拿手機,結(jié)果拿起來一看,發(fā)信人是徐臨言:【哥,今雖然失敗了,但你不能怪我,畢竟我給你寫得劇本都沒用上。】
陸野心累不已,敷衍著回道:【恩,不怪你。】
徐臨言:【要不我再給你寫個劇本吧?這回絕對穩(wěn)保你追妻成功!】
陸野忍無可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