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獠牙一記漂亮的側踢,悍然踢向毛舒陽的胸膛。</br> 這一腳帶著極強的爆發力,如果閃躲不及,被結結實實的踹中胸口,至少要斷好幾根肋骨。</br> 不過,毛舒陽的反應非常迅猛,就在獠牙抬腿的一剎那,他腳步騰挪,身子朝右側閃躲,與此同時,沉腰扎馬,深吸一口氣,胸腔鼓動,掄起拳頭,五指關節與手臂大筋連成一線,極為兇悍的一拳,砸向獠牙的后腳跟。</br> 毛舒陽的拳頭裹著可怕的力量,出拳時竟發出一陣沉悶的氣爆聲。</br> 面對這兇猛異常的一拳,獠牙面色微變,腳法也隨之改變方向,凌空翻轉,腳底硬撼毛舒陽的拳頭,啪啪啪連踢三下。</br> 拳腳交接,毛舒陽手臂上的大筋就像一條小蛇似的暴突起來,堅硬的拳頭如同鐵錘,砸得獠牙腳底發麻,整條右腿不受控制地顫抖了幾下。</br> 事實上,毛舒陽也不好受,他只打出一拳,卻連挨獠牙三腳,就算拳頭再硬,遭受三連重擊后,拳勁都被踢散,忍不住往后倒退幾步。</br> 毛舒陽這一退,獠牙立刻就抓住了機會,翻身斗轉,雙手齊出,兩只拳頭直接打向毛舒陽的胸口,如同惡虎撲羊,攻勢十分凌厲。</br> 毛舒陽眸子微縮,瞬間左臂下沉,如大盾護住胸前,右臂挑高,肘部攻擊,如長矛般直刺出去,這一守一攻,用的是最簡單也是最實用的軍體拳。</br> 然而,獠牙的雙拳攻勢只是虛晃一招,拳頭在距離毛舒陽還有半臂之遙的時候,突然反轉,抬腳提膝,朝著毛舒陽的小腹蹬去!</br> 拳是兩扇門,全憑腿打人。</br> 獠牙所使用的腿法,正是赫赫有名的十二路潭腿。</br> 傳統武術中素有“南拳北腿”之稱,南拳指的是洪拳,北腿指的是潭腿。</br> 十二路潭腿的實戰性極強,講究的是拳腳并用,出奇制勝。</br> 毛舒陽沒有料到獠牙的變招居然如此之快,猝然間雙手同時下沉抵擋,卻還是慢了,被獠牙一腳蹬開之后,接連又挨了四五腳,節節敗退,摔在了擂臺邊緣處。</br> 但他很快就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似乎還有余力再戰,但是獠牙卻不給任何機會,陡然間飛身一腳,凌空踢向毛舒陽的面門。</br> 他這一腳若是踢中,毛舒陽必然摔出擂臺,倒地不起。</br> 只可惜,獠牙的凌空飛踢,氣勢和力量都極為強橫,卻暴露了一個致命的防御漏洞,重心太高,容易被對手反制。</br> 果不其然,毛舒陽在獠牙出腳的那一瞬,立刻找到了反制的機會,雙肩下壓,重心往下一沉,腦袋躲閃過獠牙這兇悍的飛踢,旋即腳步往前踏出,右肩如挑重擔,彎腰起勢,力拔千斤,一氣呵成!</br> “走你!”</br> 毛舒陽低吼一聲,剎那間將飛在半空的獠牙挑開,倒飛出去,直接越過擂臺圍欄,砸在地面上。</br> 這一摔,獠牙傷得不輕,但還好毛舒陽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在他被挑飛的那一秒,毛舒陽可以凌空一記飛踢,不死也要他半條命。</br> 獠牙摔落在地,馬小健立刻起身,跑上去查看情況。</br> “老大……對不起,我沒能完成目標,首輪首場就輸了,我給暗部丟人了,也給你丟人了。”</br> 獠牙嘴角帶血,眼中泛著淚光,一臉懊惱的說道。</br> 馬小健托起獠牙,手掌在他的后背推了半圈,發現傷得不重,出聲寬慰道:“沒事,勝敗是兵家常事,輸了就輸了,回去再多練練,以后還有機會。”</br> “嗯!”獠牙吸了吸鼻子,重重點頭,剛才那一記飛踢,他求勝心切,暴露了致命破綻。</br> “別氣餒,要越挫越勇。你的腿功不錯,可惜踢得太急,顯得粗糙了些,下輪晉級賽的時候,我會施展十二路潭腿,你注意看。”</br> 馬小健含笑說了句,隨后扶著他走向休息區。</br>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同樣不乏強強對碰,打得非常精彩,以至于坐在前排觀眾席的幾位將軍都忍不住鼓掌,本來今天的初賽,他們看幾場就會中途離開,結果越看越有意思,索性就坐下來,多看幾場。</br> 時間過得很快,上午的比賽已經過半,十點十五分左右,輪到海妖上臺。</br> 海妖剛在擂臺上亮相,坐在休息區的馬小健和獠牙兩人不約而同的朝她看去。</br> 海妖的對手,是個身高一米八五,體型格外雄壯,濃眉大眼,像是健身教練似的大塊頭,名叫孫治平,是個東北漢子,北部戰區的一名武術教官,擅長披掛拳和八卦掌,是北部戰區一等一的猛人。</br> “妹子,要不你認輸吧,你長得那么秀氣,我要是一拳把你打廢了,影響不好。”</br> 孫治平站在臺上仔細打量海妖一番,抿了抿唇,主動出聲提醒她投降認輸。</br> 在孫治平看來,海妖這長相和身材,明顯傾向于文藝女兵,不像是經常在訓練場上經受風吹日曬的模樣,就算練過功夫,身手敏捷,也遭不住他的拳腳摧殘。</br> “不要被我的外表迷惑,否則的話,會吃大虧的。”</br> 海妖朝孫治平微笑,善意提醒道。</br> 也就是在這種擂臺上,她才會出聲提醒,真正上了戰場,海妖的果決和狠辣,會讓任何一名被她外表迷惑的敵人付出生命的代價。</br> “既然這樣,那我可就辣手摧花了,你小心著點。”</br> 孫治平咧嘴一笑,握了握拳,眼睛盯住了海妖,她不僅長得好看,說話也輕柔,這要不是在擂臺上,打死他都不會跟這樣的女孩動手啊。</br> “該小心的人,是你。”</br> 就在孫治平握拳的那一刻,海妖的聲音飄然而至。</br> 下一秒,海妖的身形幾乎與聲音同時出現在孫治平的眼前,一掌打出,直取中線。</br> 孫治平感覺就像有一陣疾風掠過,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胸口上就挨了一掌!</br> 這一掌的力量,看似綿柔,實則剛烈,竟是硬生生將他這身高一米八五,體重近二百斤的大塊頭打得暴退五六步。</br> 海妖一掌命中,踏步朝前,連環出掌,瞬間打出八掌,掌影翻飛,空氣爆鳴,如同大火烹飪一般爆裂。</br> 孫治平竟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實在憋屈,咬牙忍痛,手臂一甩,如同一根橫移的原木,重重掃向海妖的臉頰。</br> 然而他的攻擊雖強,速度卻顯得有些慢,海妖輕易躲閃,雙掌齊出,穿腰而過,直插孫治平肋下。</br> “啪啪!”</br> 兩聲脆響,伴隨著孫治平一聲痛呼,海妖原地提膝,一記極為強悍的膝撞,硬生生將孫治平撞翻,仰面摔出了擂臺。</br> 前后僅三十秒不到,北方戰區的猛人教官孫治平,為他在擂臺上的“憐香惜玉”,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