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上將疼痛的等級分為十二級,級別越高,人體感受到的疼痛感越強烈,這其中,神經痛,內臟痛,分娩痛,占據著疼痛等級的金字塔尖。</br> 其實,醫學上的疼痛,只是一種界定,真正的疼痛,是沒有極限的。</br> 此刻,臨安大學附屬醫院住院大樓602病房的周培勇,正在挑戰著疼痛的極限,全身206塊骨頭,除了26塊顱骨之外,每一塊骨頭都在向他的痛覺神經傳遞著劇痛。</br> 馬小健原本想幫他把全身上下所有骨頭都松一松,可惜,周培勇身子骨太單薄,根本遭不住。</br> 周培勇暈死過去八次之后,再次醒來時,眼神渙散,表情麻木,已經對疼痛不敏感了,再動他顱骨的話,可能直接就涼了,索性放他一馬,幫他把松過的骨骼再扶正。</br> 何為懷菩薩心腸,行霹靂手段?</br> 馬小健這雙手,能救人于危難,也能殺人于無形!</br> 不過,馬小健并沒有取周培勇性命的想法,甚至沒有在周培勇身上留下任何傷痕,他只是讓周培勇切身感受下,痛不欲生,如墜地獄,是什么感覺。</br> 而且,為了杜絕后患,馬小健臨走前,運用特殊手段,封斷周培勇的三叉神經!</br> “我可以不要你命,但必須讓你長記性!”</br> 做完這一切,馬小健邁步離開。</br> 走出602病房的時候,馬小健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緊密的腳步聲,扭頭一看,便見一個小護士一臉驚喜的跑上前來。</br> “馬小健,真的是你啊?”</br> 小護士來到馬小健跟前,就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雀躍之色溢于言表。</br> 馬小健盯著她看了兩眼,腦子急速轉了轉:“你是,蘇媛?”</br> 蘇媛小護士喜形于色,小雞啄米地點點頭道:“是啊是啊,我還以為你都忘記我了呢,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我名字。”</br> 馬小健笑了一下:“你不是在人民醫院上班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br> 蘇媛眸子閃亮,笑嘻嘻地說:“因為我太優秀,被挖墻腳了呀。”</br> “還有這種事情,那真是恭喜你咯。”馬小健淡淡一笑。</br> 蘇媛小護士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嘻嘻,不瞞你說,其實也不是挖墻腳啦,主要是ICU的工作實在太苦太累,想著換了個環境,就申請調到這來了。”</br> 馬小健微微一笑:“你是真的優秀,能申請調來這里,沒有真才實學可不行。”</br> 蘇媛小護士聽了這話,眸子亮晶晶地望著馬小健:“哪有你優秀,我之前還不知道,你居然是中醫科的主任醫師,而且是臨安大學附屬醫院建院以來最年輕的主任醫師,你的照片掛在科室墻面上的時候,整個醫院的女護士集體圍觀十分鐘,紛紛自拍留念,致以最高的敬意,然而,你竟從未在醫院露過臉,我的天,你到底是多厲害啊。”</br> 馬小健眼皮一跳,這個中醫科主任醫師的位置,他本以為只是個虛職,沒成想經過林院長和陳教授的一番操作,竟成了建院以來最年輕的主任醫師?</br> “我之前不過想掛個虛職而已,醫院居然把我掛墻上去?看來我這臨安大學附屬醫院中醫科主任醫師的職務,已經板上釘釘?”</br> 馬小健嘴上沒說什么,心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br> 同時,內心也暗自感嘆這林院長和陳教授在醫學界的能量,主任醫師這玩意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掛的,如果按照正常程序走,即便馬小健醫術驚人,也需要經過一番嚴格的考核以及經驗閱歷的積累,才有可能走到這一步。</br> 不過,中醫科室的主任醫師,與西醫科室不同,有林院長和陳教授的舉薦扶持,把一位中醫界的后起之秀推到高處,也不是什么難事。</br> 蘇媛小護士見馬小健沉默不語,好像興致不高的樣子,便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相冊找出一張美美的自拍:“你看,這是那天我在墻下跟你那張工作照拍的合照,是不是挺上鏡的?”</br> 馬小健瞧了一眼,照片上的蘇媛靠在墻上,跟他之前留下的一張二寸照片合影留念,小護士笑意盈盈,笑得很甜,看完之后,馬小健點贊道:“的確很上鏡,看起來很漂亮。”</br> 蘇媛小護士對他的點贊表示滿意,旋即好像想起什么,咋呼道:“馬小健,哦,不,馬主任,你還記不記得,之前你答應過我一件事情?”</br> “有嗎?什么事?”馬小健眨眨眼,一臉茫然道:“我好像忘了。”</br> “啊?”蘇媛小臉一垮,有些郁悶:“你記得我名字,卻把答應我的事情給忘了啊?”</br> “你先別急,容我想想。”</br> 馬小健托著下巴,一臉沉思狀,一邊想,一邊走。</br> 等到蘇媛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突然一個閃身,跑進電梯。</br> “就這樣,跑了?”</br> 蘇媛小護士瞪了瞪眼:“想不起來也沒關系啊,用不著跑這么快吧?”</br> 馬小健離開臨安大學附屬醫院之后,直接驅車返回桃花村。</br> 此時,已經是上午11點35分,把車停在家門口,探頭看一眼家里的情況,一切安好,馬小健放下心來,剛準備轉身去趟中醫館,卻被院子里的馬寶根盯上了,直接喊住了他:“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干什么,給老子進來!”</br> 馬小健聽到這聲呼喊,不敢怠慢,趕緊邁步進門,走到馬寶根面前嘿嘿一笑:“爸,你這眼睛,有點毒辣啊,我剛露個頭,您就發現我了?”</br> “呵,真當你爹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了?你小子歪下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放屁還是拉shi。”馬寶根哼了一聲,努努嘴道:“縮頭縮腦的不敢進門,是不是把人家姑娘惹惱了,哄不回來了?”</br> “沒呢,我和她關系很好,她是那種拿棍子都攆不走的姑娘,您不用操心。”馬小健笑著說道。</br> 馬寶根聽了這話,直接拉下臉來,兇道:“放屁,這么優秀的姑娘,能跟你這臭小子好上,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也是咱老馬家祖墳冒青煙!還拿棍子攆不走,你要是敢攆,我打斷你狗腿!”</br> 馬小健瞪了瞪眼,瞧著自家老爹這一臉嚴厲的表情,不自覺地撇撇嘴,不敢吱聲。</br> 馬寶根見他沒頂嘴,臉色好看一些,卻還是非常嚴肅:“我實話告訴你,這姑娘我和你媽都非常看好,你要好好把握,更要好好對待,最好是抓緊娶回家里,把婚事落實下來,明白沒?”</br> “明白。”</br> 馬小健點點頭。</br> 馬寶根看他一眼,拿起水煙筒,在地上敲了敲:“還有,你跟柳玉香的事,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剛才也跟你媽商量了一下,從今往后,你不能跟她有過于親密的接觸,最好是直接斷了關系,不要牽牽扯扯,清楚沒?”</br> 馬小健眸子一縮。</br> 難怪剛才回來的時候,柳玉香發來一條微信消息,說是要請個假,回趟娘家,馬小健當時還納悶呢,如今聽到馬寶根這一番話,算是明白了。</br> 馬寶根見馬小健不搭話,眉頭一挑道:“爹問你話呢,你聽沒聽到?!”</br> “聽到了。”</br> 馬小健有些煩躁的答了一句。</br> 馬寶根對他這態度非常不滿,哼了一聲:“現在,給我個明確的答復!”</br> 馬小健心煩意亂,搖搖頭道:“爸,我現在給不了你答復,我先去趟中醫館,有空再跟你掰扯。”</br> 說完,扭頭就走,馬寶根在身后喊他,他也沒聽見,反而越走越快,眨眼功夫就不見人影了。</br> 到了中醫館門前,中醫館像昨晚離開那樣門窗緊閉,也不見柳玉香蹤影。</br> 馬小健默默走到門口,掏出鑰匙,準備開門,這時,從旁邊忽然躥出一個人來,馬小健扭頭一瞅,直接嚇了一跳。</br> 大熱的天,這突然躥出來的人,渾身上下裹得像粽子一樣,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怪異的臭味,冷不丁的出現在跟前,的確嚇人。</br> 馬小健退了幾步,正要一腳將這人踹飛,卻見這人直接跪倒在他面前,嘴里嗚嗚地哭喊道:“小健,你救救我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