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不傻,每一個都可以說是各派的天之驕子,進入這截天教的道場之內也不是為了來送死的,而是為了爭奪機緣好處。</br> 如果沒有點本事心智怎么行?</br> 只是沒有想到黃泉大帝這個變態太過強勢,使用輪回盤鎮壓了他們這些人,為了活命他們不得不投入黃泉大帝麾下。</br> 吞了這黃泉絕命丹。</br> 做這黃泉大帝的門下走狗。</br> 原以為這樣已經是極為悲慘了,對未來沒有太大的期盼,可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br> 黃泉大帝收攏他們,并不是為了讓他們效忠自己,而是為了把他們帶在身邊,充當血祭的材料。</br> 是的血祭的材料,第一次黃泉大帝血祭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有所發現。</br> 可依舊抱著某種僥幸心里,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思,跟隨著黃泉大帝。</br> 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出手之后,黃泉大帝跟江白聯手竟然來了第二次血祭,這讓這些人的心情怎么能夠好的起來?</br> 如果不是他們已經吞了黃泉絕命丹,即便逃出去也是一個死,如果不是江白跟黃泉大帝太過強勢,他們現在已經四散而逃了。</br> 饒是如此,已經有人起了別樣的心思,盤算著只要有機會,立刻逃走,絕對不在這里久留。</br> 哪怕最終也躲不過一死,也比在這里被人斬殺活生生的獻祭了好。</br> 只是他們的內心活動,根本沒有人理會,江白也好,黃泉大帝也好,在他們看來,這些人根本就不重要。</br> 只是跟宮無顏傳音隨后把她收攏進入自己的洞天世界之后江白就不在理會其他人。</br> 他們兩個人的心思,現在全盤都在那老道身上。</br> 截天教主的身上。</br> “輪回堂弟子傲無常見過掌教真人,弟子……”</br> 黃泉大帝看到對方恢復了一絲清明跪倒在地,好像準備再把之前說過的那一番話說一遍,可旁邊的腦袋上插著一把劍的截天教主卻揮手阻止了對方繼續。</br> 一雙眼睛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著面前乾坤爐里被混沌之火包裹,已經跟諸多材料融合在一起的“寂滅”。</br> 眼中多出了一絲別樣的光彩。</br> “它終究容不得你嗎?”</br> “也是……也是……它又怎么容得下你,連我們都容不下,又怎么會容得下你?”</br> “只是,這些材料……不足以讓你恢復,更不足以挑戰它。”</br> 這話讓黃泉大帝跟江白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狂熱,沒想到這“寂滅”竟然有這樣大的來頭。</br> 截天教主明顯這話不是對他們兩個說的,直勾勾的對著乾坤爐,不是對爐中的“寂滅”說,還能是對誰說的?</br> 竟然被截天教主認識,并且還這般說道,這明顯是平等的語氣啊……</br> 這。截天教主是什么身份?他這樣跟一把劍說話?那這把劍……</br> 除了帝寶,黃泉大帝跟江白都想不出有什么樣的東西能夠跟截天教主平等對話。</br> 那邊的長劍顫動,吸收周圍的材料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江白和黃泉大帝眼中狂熱就更加猛烈了。</br> 這件帝寶沒有完全恢復,想來是受到了重創,可它現在的表現明顯是有意識的,一件帝寶即便破損,也是極為恐怖的,一旦有機會恢復過來。</br> 那……簡直不可想像。</br> 等于身邊多了一位大帝。</br> 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有致命的吸引力。</br> 也難怪他們兩個人如此狂熱了。</br> 只是江白多注意到了一些,比如說截天教主的話。</br> 它……是誰?</br> 江白不自覺的想到了當初那神威煌煌的主宰之劍。</br> 想到了系統跟自己說過不要在它面前把劍的事情,說過那是個小心眼之類的事情。</br> 這么想來,寂滅劍這把帝級寶劍,落到今時今日這樣的情況,估摸著跟主宰之劍逃脫不了干系了。</br> 難道這把劍,曾經妄圖挑戰對方那至尊無上的帝位?</br> 因此落敗,變成了這幅模樣?</br> 想想,未必不是沒有這個可能。</br> 不自覺的江白心潮澎湃,寂滅劍可是他的,如果這真是一把曾經可以挑戰主宰之劍的兵器,那對于江白來說,好處可以說是無窮無盡。</br> “江白,這把劍讓給我怎么樣?我保證……截天教里的東西我分文不取,幫你全部拿到,只要,你把這把劍給我。”</br> 黃泉大帝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br> “你他媽覺得我傻嗎?”江白當時就懟了回去,一件帝寶,雖然是殘破不堪,正在恢復之中的帝寶,其價值也無法估量。</br> 任何東西都是無法交換它的。</br> 如果是截天教全盛時期自然有資格兌換這把劍,可現在……真正的好東西都破解了,那些強悍的法寶兵器,在無數年前就已經被摧毀。</br> 截天教,今時不同往日了,殘余的東西加在一起也不如這把劍。</br> 因為它是帝寶,因為它正在恢復。</br> 沒有完全破損,還有靈識,那就有恢復的可能性,單單是這一點,價值就完全無法估量,那是一位大帝啊。</br> 什么東西能跟它交換?</br> 江白的話讓黃泉大帝很是無語,還想說什么的時候,異變突生,只見那截天教主一只手托起了這燃燒著熊熊烈火的乾坤爐。</br> 一只手抓住了江白,根本就不給江白反映的機會,一個縱身消失了。</br> 如此情景讓黃泉大帝和其他人都有些發懵。</br> 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而這邊的江白只感覺自己面前一晃,再出現已然是在這云層之中,高山之上,斷崖之邊。</br> 穿著一身老舊道袍不知道多少年未曾脫下,腦袋上插著一把劍,已經死的不能再死,卻因為血祭保留了一絲靈魂的截天教主就站在自己的身旁。</br> 后方,熊熊燃燒的乾坤爐不斷的錘煉著各種材料,讓其融入寂滅劍里。</br> 再后方,坍塌了大半,被人從中間斬斷的殿宇,散發著些許金光,申述著當年它的輝煌,天間、云朵間、盡是白霧,一片仙家景象。</br> 江白知道,自己置身在這截天教道場的最上層,那被人斬成兩半的天柱峰上。</br> 看著眼前的一切,江白沒時間欣賞風光,而是心有余悸的看著不遠處的截天教主,心情緊張到了極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