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雕的棺材,看不出是什么材質,竟然隱藏在這院落中央,也不知道是提前埋葬在這里,還是已經有了悠久歲月。</br> 不過江白更傾向于前者,這口棺材被埋在這里的時間不會很久,應該是在南宮世家發現事情不對之后才行動的。</br> 隔得老遠,江白就看到這冰雕的棺材里,一個栩栩如生的老者正閉目沉眠。</br> “冰葬棺!”</br> 剛才還在那里狂啃的一根香腸的張萌萌,忽然臉色一變,凝重的看著遠方那口冰棺,小臉煞白。</br> “那是什么?”</br> 江白忍不住問道。</br> 他也看出了這口棺材并不普通,否則的話也不會被南宮家主和北冥滄海當作救命稻草。</br> “冰葬棺,是一種冰葬的方法,傳說人死之前如果使用特殊藥物,外加玄冰凝聚鑄造棺材,在上面刻錄一些能量陣法,就可以保證這個人永世長眠。”</br> “一旦進入冰葬棺,那名義上就是死了,不過卻實實在在的活著,保存千年甚至更久都不是問題。”</br> “這種冰葬棺,曾經在古時候某個時代非常流行,制作方法奇特精妙,所需藥物是一個謎題,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傳說而已,沒想到卻是真的!竟然真有冰葬棺存在!”</br> “其實現在科學界新興的方法,人死之后把人冰凍,等待有朝一日復活,跟這些使用冰葬棺的人想法都是一樣的,只是有一天不同的是,冰葬棺冰凍的是活人,活生生的人,而現在的冷庫儲存的都是死人而已。”</br> “但是本質上沒有一點不同,他們都期望自己被封存起來,有朝一日能夠復活。”</br> 張萌萌神色凝重的說道。</br> “也就是說,這冰棺里是一個活人?一個快死的活人?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怕的?犯得著這么鄭重其事?”江白忍不住問道。</br> 對于這個事他并不理解,一個快死的人被冰凍了而已,有什么可怕的。</br> “你不懂,這種冰葬花費巨大,很難制作,需要大量的金錢和珍貴藥材,不是人人都能夠享受的。”張萌萌神色凝重的回應。</br> “意思是,這里面是一個高手?”江白愕然道。</br> 不過隨即莞爾,覺得自己這個問題真的好傻,如果不是一個真正的高手,怎么會被南宮世家不惜代價保存下來?</br> 如果不是一個真正的高手,北冥滄海和南宮家主,又怎么會把他當作救命稻草?</br> “你說,南宮世家會不會很多這樣的冰葬棺?把一些歷史上家族杰出的高手統統冰封,在有需要的時間再拿出來使用?”</br> 江白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br> 金錢什么的對于南宮世家來說從來都不是問題,即便花費巨大,他們也能夠做到。</br> 如果他們把歷代的高手統統冰封,然后需要的時候放出來,那豈不是無敵了?</br> 不過這個想法出來,又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br> 那就是,這冰葬棺既然有這樣的效用,在此之前他們為什么不直接把這些高手放出來?</br> 解決了飛鷹他們,反而讓死了這么多人?</br> 三個極品高手隕落,即便是對四大古武世家,都是不可承受之重。</br> 他們為什么在三個高手隕落之后才肯開棺?</br> “第一個問題,我告訴你,不可能。因為這不光是錢的問題,據說牽扯到了一些神秘的藥物,那東西產量有限,而且極為珍貴,即便是南宮世家也不可能獨占。”</br> “所以他們的冰葬棺應該不多。”</br> “至于第二個問題,簡單,冰葬棺是不能隨便打開的,一旦打開,里面的人雖然會復活,可是就別想第二次進行冰葬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打開冰葬棺。”</br> 張萌萌對這兩個問題做出了回答,身為一個傳承悠久的勢力傳承者,她顯然比烈陽他們知道的更多一些。</br> 江白沒有吭聲說話,因為此時此刻,南宮世家那已經被夷為平地的院落里,南宮家主手扶冰棺站在那里,北冥滄海立于左側。</br> “飛鷹,我沒想到你們竟然這么厲害,連殺我們三個人!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立刻滾出去,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br> 氣喘吁吁的南宮家主,扶住冰棺冷冷的看著飛鷹,這般說道。</br> 到了這個時候他都不愿意輕易開棺,因為這冰葬棺的制作方法和流程已經失傳,南宮世家保有的冰葬棺極為有限,打開一個,就會喪失一份力量。</br> 幾十年前,南宮世家已經打開過兩口了,雖然幫助南宮世家度過了難關,可兩位家族前輩,也垂垂老死。</br> 那個時候南宮世家有默認的規定,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再開棺了。</br> 所以即便他們四大世家死了三個高手,南宮世家中間更是被摧毀一空,可是南宮家主依舊不愿意開棺。</br> “嘿嘿,一口棺材而已,還想威脅我?南宮擎龍,你已經走投無路了,識相的交出地宮地圖,自廢武功,說不定我還能給你一條生路!”</br> 冷冷一笑,飛鷹不屑的說道。</br> 一口棺材也想嚇唬他飛鷹?</br> 簡直癡人說夢。</br> 顯然他可不是張萌萌這樣傳承幾千年的家族繼承人,冰葬棺這種東西,他可不認識。</br> “飛鷹!你不要逼人太甚!”</br> 南宮家族冷冷的回道,一只手已經握住了冰葬棺的把手,稍稍用力就會打開機關,釋放里面的人。</br> “逼你又怎么樣?”飛鷹對此不屑一顧,覺得這不過是對方的一個小手段而已,想要嚇退自己。</br> “別跟他廢話,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以為勝券在握,怎么會聽我們多說?開棺!”</br> 傷勢嚴重的北冥滄海,暴喝一聲,打斷了南宮家族的妄想。</br> 南宮家族臉色一白,惡狠狠的看了飛鷹一眼,隨后拉開了冰葬棺。</br> 拉開把手的瞬間,冰棺四分五裂,一個栩栩如生閉眼沉息的老者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一身長袍在身,背后梳著一根牛尾辮,讓人不難分辨他的身份。</br> 梳辮子的都是“大清”的人,不過大清初期都是金錢鼠尾,只有后期洋務運動開始之后的近代,才有牛尾辮出現,那么這個老人生活的年代已經呼之欲出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