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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3章難纏的老太太（3更）
    第543章難纏的老太太
    半個小時后，冷伯牙開著他的奇瑞進了“清秋園”。
    清秋園位于燕京市東一環(huán)上，雖然名字挺不錯，但進入后溫言才發(fā)覺這只是個很普通的小區(qū)，里面清一色的電梯公寓，綠化也不怎么樣，樓與樓之間相距極近，站在這棟樓的陽臺上，眼力好點的甚至能看到對面同樓層陽臺上趴著的蒼蠅。
    唯一值得稱道的是清秋園的位置，怎么說一環(huán)都算是燕京市黃金地帶。
    溫言在車后座上看著外面，奇道：“怎么名醫(yī)堂的人住這種地方？”
    副駕的陸遠山反問道：“你覺得該住什么地方？”
    溫言想都不想：“當然是環(huán)境清幽的小別墅，才符合你們這些名醫(yī)的身份嘛。別跟我說沒錢買房，隨便出去給人治個病什么的，估計也夠一般人掙好幾年的錢了。”
    陸遠山失笑道：“你當我們是什么人？能進名醫(yī)堂，首先醫(yī)德要過關，為了錢四處去跑穴治病，那還能叫醫(yī)生嗎？”
    溫言想到目前知道的幾個名醫(yī)堂成員，程念昕不說，給秦菲她媽媽治病的什么林老醫(yī)生，聽秦菲語氣就知道人不錯，至于陸遠山和冷伯牙，看他們住的地方，以及剛才陸遠山說的話，確實也都是醫(yī)德高尚，看來名醫(yī)堂的成員確實不只是醫(yī)術高明而已。
    說話間車子已經(jīng)停到了一棟樓前的停車位，三人下了車，直接進樓，坐電梯上了十九樓。
    到了家門口，他剛掏鑰匙準備開門，房門忽然拉開，一個清麗的年輕女孩正準備從里面出來，卻被外面的三人嚇了一跳，看清是誰后才松了口氣，甜甜一笑：“爺爺你回來啦！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溫言目光迅速掃過她全身，隨即回到了她臉上。
    33c，勉強夠用，不過無法吸引他的目光久駐。
    冷伯牙笑著向溫言介紹道：“這是我孫女冷凝曦，現(xiàn)在是中醫(yī)大學的大二學生。曦曦，這位是溫言，有空你們多交流交流。”
    清麗女孩冷凝曦一頭長發(fā)披肩，只稍稍用發(fā)帶束了一下，配著瓜子臉和水靈靈的眼眸，一身鵝黃色的過膝連衣裙，透著股古典美。此時她好奇地打量了溫言一番，問道：“你也是學中醫(yī)的么？”
    溫言輕輕扶了扶眼鏡：“不是。”
    冷凝曦奇道：“那我和你交流什么？”
    溫言不動聲色地道：“你爺爺客套話而已，不用當真。”
    冷凝曦“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真不懂我爺爺，他老人家從來不說客套話的。”
    她的聲音是那種不膩不淡、正好適中的清柔，溫言聽得舒服，微微一笑：“這確實是，是我說錯了。”從認識冷伯牙以來，這老醫(yī)生就沒說過半句客套話。
    冷凝曦甜甜一笑：“你很有趣呢，好吧，我知道交流什么了，不過現(xiàn)在能讓一下嗎？我要出去扔垃圾。”說著揚了揚手里的垃圾袋。
    三人立刻讓開，讓她先出去。
    等她走遠后，冷伯牙含笑道：“你們看來相當投緣。”
    陸遠山斜著眼瞥他：“老冷，你好像忘了正事。”
    冷伯牙頓時記起帶溫言來這的目的，忙道：“進去再說！”
    進入后，溫言目光掃過全屋，立時發(fā)現(xiàn)客廳外的小陽臺上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正坐在躺椅上，似睡著了般享受著初夏微暖的午后陽光。
    “小珍！我回來了！”冷伯牙興沖沖地走到陽臺上。
    溫言微微皺眉。
    陸遠山笑道：“別嫌肉麻，他們老夫妻兩人都這么叫的。”
    溫言像沒聽到他說的話般，目光仍盯著躺椅上的人，忽然道：“不對勁！這老太太好像斷氣了！”突然跨了出去，
    冷伯牙已經(jīng)繞到了老婆面前，只見老太太雙目闔閉，滿是皺紋的臉上幾無血色。聽到溫言的話，他一震，忙伸手到老太太鼻端，頓時臉色大變，失聲道：“小珍！”
    溫言已搶到陽臺上，喝道：“讓開！”
    冷伯牙心神大亂，六神無主地讓開。他雖是名醫(yī)，但遇到真正關心的事時，也不免一時失措，忘了該做什么。
    溫言雙手同時按到老太太額頭，迅速下滑，轉眼滑到她心口，已發(fā)覺老太太身上脈氣極其微弱，立刻雙手在老太太胸口以奇異的節(jié)奏不斷按壓和推拿起來。
    她的心跳還沒完全停止，但假如晚一步，恐怕就算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她了！
    正門處冷凝曦扔了垃圾回來，見到陽臺上異常情景，不由吃驚地走了過去，頓時花容失色：“奶奶！”
    陸遠山一把拉過她：“怎么回事？”
    冷凝曦幾乎哭了出來：“我……我……我不知道，剛才吃了午飯，奶奶就說……說要在陽臺上曬會兒太陽，我就忙著家務去了，什么都不知……知道……”
    陸遠山沉聲道：“多久了？”
    冷凝曦勉強壓著慌亂，想了想：“快一……一個小時啦……”
    陸遠山失聲道：“這么久？！”
    喀！
    一聲摔響傳來，眾人這時才發(fā)覺老太太之前緊握的手受到溫言推拿的影響，已經(jīng)張開，手里一個小瓶子掉在了地上。
    冷凝曦失聲道：“安眠藥的瓶子！怎么會……”
    “呼……”一聲長長的抽氣聲忽然響起，老太太整個人一個不自然的抽搐。
    溫言左手立刻下按，到了她胃部，迅速進行了好幾下重壓，老太太頓時干嘔起來，不片刻大量黃水竟直接從她喉中涌了出來，中間還有不少藥片，看數(shù)量，少說也有二十多顆。
    旁邊冷伯牙老淚縱橫：“小珍！你怎么能這樣！”
    老太太虛弱地睜開眼看了看他們，又閉上了。
    冷凝曦回過神來，嬌呼道：“得讓奶奶進屋去休息！”
    陸遠山贊同道：“對，藥已經(jīng)吐了出來，需要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不需要！”溫言冷冷道，雙手不斷在老太太胸口位置按壓，渾不顧從她嘴里流下來的污濁黃水。
    冷凝曦一愣，正要再說話，陸遠山心中一動，攔著她道：“讓他來！”
    冷凝曦只好閉上了嘴。
    過了三四分鐘，老太太原本虛弱得幾乎沒有的呼吸竟然漸漸變強，終于回到比較正常的水平。
    “好了！”溫言這才松開手，看看滿手的污水，不由苦笑。
    就在這時，旁邊的冷伯牙忽然靠站陽臺慢慢坐倒，右手捂住了心臟位置，臉色慘白如紙。
    冷凝曦驚叫道：“糟了！爺爺?shù)男呐K病！”
    溫言回頭看了一眼，頓時無語了。
    這倆老的還真是感情深，一來成雙，看來是不把自己累死不甘休啊！
    ……
    跟秦菲聯(lián)絡過之后，確認了她和涂一樂已經(jīng)完全到家，溫言才從陽臺上回到客廳。
    距離冷伯牙被救回來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此時老太太也已經(jīng)蘇醒，冷凝曦給她洗了澡換了衣服，送進了臥室，冷伯牙正在里面和差點一次自殺帶走兩人的她談話。
    陸遠山坐在客廳的藤椅上，嘆道：“我知道都已經(jīng)是第二次自殺了。”
    溫言皺眉道：“為什么？”
    “我奶奶以前很要強的，癱瘓后什么都不能做，所以心情一直很不好。”垂首坐在另一邊的冷凝曦輕聲道，“自殺的事已經(jīng)好幾次了，爺爺為了這，到處找辦法治她，但是……誰都知道，奶奶的病是年紀增長引發(fā)的自然機能衰退，這種病治愈的可能性非常低。”
    溫言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冷伯牙竟然不惜下跪，事情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
    陸遠山振作精神道：“不過現(xiàn)在你們都不用擔心了，溫言剛才才當著我們的面治好了一個半身不遂的小子，你奶奶肯定也沒問題！”
    冷凝曦吃驚地抬起頭：“真的？”
    陸遠山指著溫言：“你問他！”
    冷凝曦不由轉頭看去。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呼地被推開，冷伯牙沖了出來，一把拉住溫言：“快跟我進來！”
    片刻后，所有人都進了臥室，冷老太太靠坐在古色古香的木床上，一臉激動地問道：“你真的能治我的腿？”
    眾人均看向溫言。
    溫言深吸一口氣，坦然道：“抱歉，我無能為力。”
    這話一出，登時滿室俱寂。
    幾秒后，陸遠山才失聲道：“什么！你連試都不試，怎么知道沒用？”
    溫言認真地道：“剛才我已經(jīng)探過她的情況，簡單點說，她已經(jīng)治不好了。”
    剛剛救她時，他就發(fā)覺這老太太下半身的脈氣已經(jīng)完全消失。原本脈氣的減弱是一個長期過程，但她癱瘓已久，脈氣早減沒了。
    但這仍非絕癥，假如她還年輕，溫言還是可以一試，刺激她的身體自我恢復，雖然進程會很慢，但是恢復的希望很大。可是她已經(jīng)是年過六十的老軀體，自我恢復能力極差，這幾乎完全封死了她治愈的大門。
    冷老太太臉上本來就沒血色，這下更白了，身體微微一晃，似乎有點支撐不住。
    冷伯牙不能置信地道：“為……為什么？”
    溫言冷靜地道：“癱瘓?zhí)茫饧幽昙o大了。”
    冷伯牙身體也是一晃，旁邊陸遠山忙扶住了他。
    溫言心內(nèi)暗嘆，無奈道：“好吧！雖然如此，但我還是有辦法可以試試，但是不是現(xiàn)在，而是……”
    “不用了。”老太太忽然凄然道，“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真的不用了，那些‘慢慢來’、‘以后再說’的話我已經(jīng)聽夠了……”
    溫言瞠目結舌地看著她。
    這老太太真的假的？她怎么知道他要說的是“等過幾天我傷好后再給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