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雖然外表強悍,但畢竟是個女娃,被周倉這蠻不講理地行為這么一嚇,也有點害怕了,再看到秦宓那張笑臉,女子下意識地便是點了點頭。秦宓臉上的笑容那就更加燦爛了,也是跟著點頭說道:“不錯!的確是一個好的開始!第一個問題,能否告知在下,姑娘的芳名?”</br> 一聽得秦宓這么一個問題,一干人全都是一愣,轉頭望向了秦宓。秦宓的這個問題也問得太過了吧?人家一個大姑娘的名字,怎么能夠隨隨便便地告訴剛剛見面的男人呢?難不成是這秦宓看上這姑娘了?想到這點,一干軍士都是再轉頭望向了那女子,膀大腰圓,長得也沒有多出眾啊?這大人的愛好還真是有些特殊啊!</br> 也不管部下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秦宓只是瞇著一雙眼睛看著那女子,那女子的臉上本來已經沾了不少灰塵,看上去狼狽不堪,可被秦宓看得那是不由得臉紅了起來。猶豫了片刻,還是回答道:“我,我叫芳姑!”</br> 芳姑?這個名字到沒什么特殊的!秦宓伸手磨蹭了一下自己光溜溜的下巴,隨即又是繼續問道:“呃,芳姑姑娘,你剛剛說,你有才能,能夠進招賢館,那能不能請問,姑娘有何才能?能否給我們展示一下?”說完,秦宓對那幾個押著芳姑的軍士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把芳姑給放開。</br> 見到秦宓的手勢,那幾名軍士都有些猶豫,其中一人連忙是對秦宓說道:“大人!這女子太過潑辣!這放開她,恐怕會傷到大人!”</br> “廢物!”在一旁不知道做些什么的周倉一聽到軍士的話,立馬就是發飆了,指著那幾個軍士就是喝罵道:“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幾個大老爺們,連個女子都怕!沒出息!以后還虧得你們敢自稱是勇卒軍的人!放開她!有老子在這里,還怕她會飛了不成?”</br> 被周倉這么一通呵斥,頓時就是罵得那幾名軍士滿臉通紅,不過回過頭想想也對,自己可能不是這個女子的對手,可周將軍不是在這里嘛!當即便是立馬按照秦宓和周倉的吩咐,將芳姑身上的麻繩給解開,同時都是往后面一退,滿臉警惕地看著芳姑,只要她稍有什么不對的動作,立馬就要再次撲上去將她給捆了!</br> 還別說,那芳姑剛剛被松綁從地上站起來,還真的就像頭母牛一般,朝著秦宓就是撞了過去,就連身邊的那些軍士也沒有來得及擋住。而站在秦宓身邊的周倉見了,頓時就是眼睛一亮,嘿嘿一笑,一個縱身便是擋在了秦宓和芳姑中間,一把便是按在了芳姑的腦袋上,一只手就將芳姑給擋了下來!看著在自己面前掙扎著的芳姑,周倉倒是頗有興趣地笑道:“嘿嘿!婆娘!在老子見過的女人當中,你倒是算特別的!這身力氣竟然不輸給男人!有趣!有趣!”</br> 被周倉這么一打趣,芳姑那是越發惱火,可任憑她用盡了力氣,壓在她頭頂上的那只手就像是鐵濤的一般,她如何都無法再向前一步!芳姑的力氣在一般人當中,那的確算是大的了!只可惜,在她面前的這個周倉卻不是一般人!要論力氣,在羅陽帳下,恐怕也只有發飆后的許褚才比得過周倉,就連典韋,在力氣方面也不是周倉的對手!芳姑一個女子,就算是力氣再大,又怎么比得過周倉?</br> 而站在周倉身后的秦宓此刻卻是從周倉的肩膀處伸出個腦袋,笑呵呵地對還在那里使蠻勁的芳姑說道:“芳姑姑娘!能夠得到周將軍這般贊許,姑娘的力氣的確是了不起。不過姑娘該不會是想要憑這身力氣進招賢館吧?很可惜啊,我們招賢館所找的,是有才能之人,不是找苦力哈!”</br> 被秦宓這么一說,原本就已經沒多少體力的芳姑頓時就是泄了力,一個踉蹌便是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見到芳姑跪在地上,那些被押著的壯漢還以為周倉把芳姑怎么樣了,都是著急了,一個個都開始拼命掙扎起來,要不是押著他們的軍士人夠多,還真會被他們給掙開了!m.</br> 只是瞥了一眼那幾名壯漢,秦宓便不再理會他們,而是轉眼望向了芳姑,嘆了口氣說道:“好了!芳姑姑娘!我不得不說,你讓我很失望!若是你不能再展現出什么有用的才能,我想,我只能很抱歉地讓他們把你帶下去了!不管怎么說,你們在招賢館鬧事,這是不爭的事實,按照規矩,你們都要在大牢里住上一段時間!”</br> “啊!不行!”一聽秦宓最后一句話,芳姑的臉色不由得一變,立馬便是抬起頭喊道:“我們不能被關起來!這,這位大人!我們家中還有病人需要照顧,若是我們都被關起來的話,那家中的病人可就沒人管了!求,求大人發發慈悲吧!我,我們以后再也不敢搗亂了!”一邊說著,芳姑再也無法保持之前的傲氣,直接就是朝著周倉和秦宓磕起頭來,因為磕頭的力量過大,沒幾下,芳姑的額頭就被磕破了皮,鮮血直流!芳姑的這個模樣,惹得那些壯漢又是一陣激動,就連周圍的那些軍士也都是有些動容。</br> “秦大人!”見到芳姑這個模樣,周倉也是有些感動,對芳姑的話那自然是相信了,轉過頭,有些為難地望向了秦宓,說道:“我看她說的應該都是真的,既然只是一個無知村姑,那還是把她們都放了吧!”</br> 秦宓卻是少有的沒有同意周倉的意見,而是對著周倉搖了搖頭,做了個稍等的手勢,隨即又是對著芳姑說道:“姑娘!與其在這里磕頭求我!不若是你自己想想辦法自救!只要你能夠證明,你有那個資格能夠進招賢館!那你就是我們招賢館的貴賓,那你之前鬧事的事情自然是一筆勾銷!你和你的同伴不僅不會被關起來,相反還能得到一大筆錢財!”</br> 秦宓的話一句句的誘導著芳姑,芳姑不由得一愣,有些遲疑地抬起頭望向了秦宓的那張笑臉。臉上表情連著變化了數次,最后問道:“你,你說的,可是真話?”</br> “哈哈哈哈!”秦宓哈哈一笑,指了指芳姑身后的那些壯漢,又指了指芳姑面前那像座黑塔般的周倉,笑道:“姑娘!你認為現在這種情況,我還有什么必要來騙你嗎?或者說,你又有什么東西,來值得我一個官老爺來騙嗎?”</br> 秦宓的話讓芳姑一時間還真找不到什么反駁的理由,考慮了再三,最后還是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好!只要能夠救得了老叔!就算是被你騙了,我也心甘情愿!”說完,芳姑便是直接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只是額頭上那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嚇人得很!</br> 隨即,就看到芳姑突然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胸襟內,摸索了片刻,卻是掏出了一張看上去很是破舊的絹布,直接就是往秦宓和周倉面前一抖。只是這東西畢竟剛剛自己胸口掏出來,現在就這么遞給兩個大男人,芳姑雖然性格大大咧咧,但終歸是個女兒家,臉上也是不由得一紅。</br> 不過周倉卻是管不了許多,先前秦宓不讓他作聲,他已經憋得夠嗆了,現在見到芳姑掏出這么一張絹布,已經猜到可能這就是先前秦宓所想要弄到的東西,當即便是一把將絹布給拿了過來。展開一看,卻是看到那絹布上盡是些稀奇古怪的圖案,把周倉這么一個只會寫自己名字的大老粗看的是云里霧里。非但是他,就連自認飽讀詩書的秦宓接過絹布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什么名堂,當即秦宓便是抬起頭,望向芳姑,問道:“姑娘,你這個是……”</br> 芳姑的臉上有些黯然,說道:“這個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機械圖!這張圖上所記載的,乃是我祖上所研制出來竹木飛鷂的制法!”</br> “竹木飛鷂?這個就是竹木飛鷂的制法?”秦宓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是瞪大了雙眼,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芳姑,又低下頭反復翻閱著那張絹布,雙手都忍不住有些顫抖。</br> 周倉卻是不明白秦宓為何突然間如此激動,更是不知道那竹木飛鷂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在一旁看了半晌,卻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個,秦大人,這什么勞子木頭,是什么東西啊?很厲害嗎?”周倉這么一問,卻是引來了芳姑以及那些壯漢的怒目而視。</br> 秦宓此刻卻是顧不上回答周倉了,而是滿臉驚異地望著芳姑,問道:“敢,敢問姑娘,令祖上是……”</br> 雖然剛剛那周倉的無禮,讓芳姑很是惱火,但現在畢竟自己是受制于人,也不好發火。而看到秦宓那滿臉尊敬的模樣,芳姑這才露出了滿臉得意的神情,高昂著頭,說道:“小女子祖上,公輸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