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這么一說,讓王允和楊彪兩人都是面露喜色,王允不由得感慨道:“大漢列祖列宗保佑!董卓這個奸賊終于是報應到了!”說著說著,王允直接就是流出了兩行清淚,又是笑又是哭的,卻也是笑容居多一些。</br> 楊彪也是感嘆了一聲,說道:“子師兄,你說城外的那支兵馬,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竟然能夠躲過董賊的兵馬,潛到長安城外?”</br> 劉表搖了搖頭,說道:“這不奇怪!之前董賊被那羅子悔給嚇得把雍州所有的兵馬都給投到函谷關去了!整個雍州境內,也就長安城有千把人,其他地方的城防都是形同虛設!董卓這次真的是被羅子悔給算計了!”</br> “啊?”王允的眼睛一亮,立馬便是問道:“景升兄,莫非你認為城外那支兵馬,會是羅陽的人?”城外的兵馬出現得太突然了,之前就連王允都不知道城外的兵馬到底是什么來路。</br> “十有八九就是了!”劉表沉聲說道:“兩位難道忘了?當年羅子悔分兵兩路襲取洛陽的事嗎?羅子悔最擅長的,就是彭越撓楚之法!這分兵而戰,卻是他慣使的伎倆!況且益州和雍州只是隔了個秦嶺!雖然秦嶺道路難行,但也不是沒有可能通過的!”</br> “妙啊!”王允興奮得擊了一下掌,說道:“這羅陽的確是有本事!當為救國之英雄矣!”</br> 而此時,在一旁的楊彪卻只是高興了一小會兒,臉色卻又陰沉下來了,沉聲說道:“子師兄!我們也不要高興的太早!莫要忘了,這羅陽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人!當年若是他手下的兵馬肯把天子從洛陽救出去的話,也不會弄出這么多的事!我們可不要前門去虎后門進狼啊!”</br> “呃!”楊彪這么一提醒,王允這才回想起當年的事情,立馬就是呆住了,喃喃說道:“這個,這個,應該不會吧!四年前羅陽不是娶了萬年公主殿下嗎?按照道理來說,他也是漢室外戚啊!怎么會有那種不軌之心?”</br> “哼!外戚?”這次卻是輪到劉表冷哼了一聲,滿臉不屑地說道:“王大人!這些年來,那些外戚獨霸朝權的,難道還少嗎?”</br> 劉表這么一問,卻是把王允給問得語塞,這個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就是從外面傳來了一把聲音:“大人!已經到楊大人和劉大人府上的路口了!”</br> “嗯!”王允應了一聲,隨即便是示意楊彪和劉表準備出去了,現在長安城畢竟還在董卓的掌控之下,誰也不知道董卓是不是在他們這些王公大臣家周圍安插了人手,所以王允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而楊彪和劉表也都是點了點頭,同時將頭罩給戴上,頓時就是把整個身子都給裹在了斗篷里面。隨即兩人趁著左右沒人,飛快地從馬車上下來,轉眼便是消失在了街口。而王允目送兩人走后,也不敢耽擱,直接吩咐手下的家仆,駕著馬車匆匆離去,在車廂內,王允閉目養神,自言自語道:“羅陽!但愿你不要叫老夫失望!要不然,就算是拼上老夫這條命,也要為國除害!”</br> —————————————————分割線—————————————————————</br> “媽的!這該死的城還真難打!”在長安城外的文聘咒罵了一聲,直接將手中的長刀往旁邊一丟,直接丟到了手下的親兵身上,虧得那親兵身手了得,要不然,非得被文聘這一刀給傷到不可!</br> “呵呵!文將軍莫要著急!”在文聘身后,卻是當年投靠到羅陽手下的益州將領吳懿,吳懿笑呵呵地勸道:“那長安城雖然堅固,但守軍太少,假以時日,我們必能將長安城給拿下!現在這也是為了減少我軍的傷亡,不得已而為之嘛!”</br> “吳將軍說得在理啊!”在吳懿身邊,還有不少將領,他們都是當年投靠到羅陽帳下的益州戰將,這次文聘奉命出戰,自然也把他們都給帶上了,而現在說話的,正是鄧賢。他看了一眼吳懿,笑道:“反正按照主公的計劃,我們完全不用擔心敵人援軍的事情,只管把長安城內的那些守軍慢慢消耗光了!到時候城內董卓那廝肯定是跑不掉的!”</br> 文聘此刻也是坐了下來,灌了一大口涼水,這才吧唧吧唧地眨巴嘴,笑道:“我也知道你們說的道理!只是這么熬著,讓我實在是難受!早知道,就該跟高順打個招呼,我們兩個換一換!讓他來打這長安城,我們去堵截徐榮!那可是十萬大軍啊!夠讓我們過個癮了!”</br> 聽得文聘的話,吳懿等人都是相視苦笑,攤上這么個主帥,他們也只有頭疼的份。不過幸好,文聘也只是嘴上說說,倒也不會真的去違反主公的命令。只是見到文聘那滿臉可惜的樣子,吳懿還是忍不住解釋道:“文將軍,那追擊徐榮大軍的人馬,必須要有足夠的機動性!縱觀主公帳下的兵馬,也只有冒刃輕騎有這個能力,要是換了我們去追擊的話,只怕反倒是會被徐榮一口給吞了!”</br> 吳懿解釋的道理文聘也懂,只是這小子有些耐不住性子罷了,當即便是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這些道理我都明白!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文聘一臉無趣地晃了晃頭,撇著嘴問,“對了,這城內現在還是沒有什么消息嗎?戲大人不是說,城內的那些王公大臣會跑來和我們聯絡的嗎?”</br> 鄧賢欠了欠身子,對文聘說道:“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來聯絡我們,不過這不排除是因為守軍看守太過嚴密的緣故!我看我們還是再等等吧!”</br> 先前文聘率軍出發的時候,戲志才就曾經對文聘說過,若他們此行要是順利的話,說不定還會得到來自長安城內的援助,到時候對文聘攻破長安城,必然有很大的幫助!可是文聘攻城已經這么多天了,到現在都還沒有接到從城內來的任何消息,這讓文聘都有些等不及了。</br> “媽的!我就知道這些王公大臣們靠不住!”和郭嘉一樣,對于那些王公大臣,文聘也沒有什么好印象。當年文聘跟隨著羅陽在洛陽城擔任小官的時候,那也是吃盡冷遇和白眼,除了一個盧植對羅陽好以外,那些個王公大臣們,幾乎沒有一個拿正眼看他們的,所以文聘對他們自然也就沒有好感了!聽得鄧賢說還沒有消息,文聘當即便是臉色一寒,哼道:“這些個墻頭草,根本就派不上用場,要我說,干脆就是強行將長安城給打破!到時候,我們直接把董卓和那些王公大臣一個個全都殺個干凈!”</br> “這個?”看著文聘那殺氣騰騰的樣子,吳懿和鄧賢等人都是面面相覷,也吃不準文聘這到底是在說氣話還是說真的,吳懿忍不住勸道:“文將軍!這些王公大臣雖然可惡,但卻動不得啊!要是動了,對主公的影響可就太大了!”</br> “好啦!好啦!”文聘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我當然知道啦!放心吧!我不會趕盡殺絕就是了!”</br> 不會趕盡殺絕?這言下之意,那就真的是要動了?這可把吳懿和鄧賢等人給嚇了一大跳,紛紛出聲勸阻,你一句我一句的,可是把文聘給煩得頭冒青筋,立馬就要發飆了!就在這個時候,一把聲音突然響起,卻是一名軍士匆匆從營帳外跑了進來,而在營帳外,明顯還有一名灰頭土臉的士兵,五花大綁,被另外幾名士兵給押著。而那軍士則是沖著文聘抱拳拜道:“將軍!今日從城頭上退下來的時候,抓到了一名奸細!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一份密函!”說著,軍士便是將一份沾滿了血水的密函雙手捧著,舉過了頭頂。</br> “哦?”一聽得這話,眾將也都是紛紛停了下來,轉頭望向了那軍士手中的密函,文聘直接就是擺了擺手,說道:“快把密函拿上來!”當即,那名軍士就是直接將密函碰到了文聘的面前,而文聘則是接過密函,直接打開就看了起來。</br> 看完這密函之后,文聘的眼睛一瞇,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直接對著那軍士說道:“還有那名奸細呢?把他也帶上來吧!我有話要問他!”說完,文聘就是直接將那密函丟給了離他最近的吳懿,明擺著是示意讓吳懿去看這封密函。</br> 吳懿一抱拳,接過密函也是看了起來,頓時臉上就是露出了喜色,原來這密函上所寫不是別的,正是之前眾人所商議的,關于城內的王公大臣的消息!顯然城內的那些王公大臣已經猜到他們是羅陽帳下的兵馬,所以這次是特地派人來知會他們,希望能夠里應外合,將長安城攻破,救出天子!吳懿看完這密函,那叫一個激動啊!把密函轉給其他看之后,自己則是笑著對文聘抱拳說道:“文將軍!這次我們攻城可是有希望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