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鎮(zhèn)休整了兩天之后,趙云率領(lǐng)大軍再度向義城進發(fā),只要攻下了義城,就意味著切斷了昌黎郡和范陽之間的聯(lián)系,將昌黎郡徹底拿下!雖然距離拿下整個幽州還有一定的距離,但至少是開了個好頭不是么。一想到這點,如趙云這般冷靜之人,也是不由得有些興奮,忍不住加快了行軍速度,竟然在一天之內(nèi)就趕到了義城城外。</br> 有了前兩次的經(jīng)驗,趙云這次也是同樣下令冒刃輕騎圍住義城的其他三面城門。宋憲帶著兵馬走了之后,趙云則是大手一揮,卻是對已經(jīng)嚴(yán)陣以待的高句麗大軍下達了命令。今天這一戰(zhàn),趙云可不奢望守軍會像之前那兩仗一般開城投降,西秦騎兵不適合攻城,所以今天的主角就是這些俘虜了!</br> 經(jīng)過了前面兩仗,那些高句麗似乎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戰(zhàn)斗,反正當(dāng)初他們從高句麗來,也是為了打仗,現(xiàn)在一樣是打仗,只不過效忠的主子不一樣罷了。為了能夠早日回到家園,他們也沒有別的什么想法,盡早將現(xiàn)在主子的敵人給打敗。所以在聽到趙云的命令一下,這些高句麗士兵立馬便是哇哇怪叫著,朝著前方的義城沖了過去!</br> “趙將軍!此戰(zhàn)結(jié)束之后,我們便可長驅(qū)直入,攻陷范陽了!”在趙云身邊,法正笑呵呵地對趙云說道:“沒有了昌黎郡的阻礙,我們完全可以從遼西郡和右北平郡的中間穿過!至于漁陽郡嘛,聽公孫恭說過,前幾年烏桓人被公孫瓚給滅了之后,公孫瓚在漁陽就沒有安排多少兵馬!我們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攻陷漁陽!漁陽一破,那攻取范陽簡直是易如反掌了!”</br> 法正如此有信心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幾年,為了應(yīng)付曹操和劉備,公孫瓚每次招募得來的兵力都會大量派往冀州和青州作戰(zhàn),幽州也不是沒有留下兵馬,但大多都是集中在昌黎郡來防御遼東,或者是留在幽州都府范陽,而其他幾郡的兵馬都少得可憐。西秦軍只要突破了昌黎郡的封鎖,接下來唯一要小心的,就是范陽了!</br> 趙云聞言也是哈哈一笑,說道:“孝直,這次若是能夠順利攻占幽州,你可是功不可沒啊!”雖說制定路線的人是趙云,但法正所提出的利用這些俘虜攻城的計策,才是保證西秦軍實力完好的主要原因。法正經(jīng)過這三年多的鍛煉,顯然比起三年前要成熟得多了,趙云也看得出來,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回到長安之后,法正一定會得到主公的重用,說不定還能成為戲志才、郭嘉那一級別的核心謀士呢!</br> 趙云和法正這里正在輕松地聊著,而在旁邊的魏延本來也是笑呵呵的,可是當(dāng)他瞥了一眼前面的戰(zhàn)場,突然眼睛一瞇,沉聲喝道:“子龍!情況有些不對勁!”</br> “嗯?”聽得魏延的呼喝聲,趙云和法正都是轉(zhuǎn)頭望向了前方,只見前面那五萬高句麗人在那些從黑山和北鎮(zhèn)俘虜過來的燕軍士兵的率領(lǐng)下,正在朝著義城方向沖了過去。這倒沒有什么問題,但引起趙云等人注意的,卻是此刻義城的城頭上,竟然看不到半個人影!趙云的眉頭皺了起來,這義城的守軍都到哪里去了?難道是棄城跑了?不可能??!如果是棄城而逃,那宋憲那邊卻是沒有半點反應(yīng)??!況且按照先前的情報,這義城的守將,也就是昌黎郡的太守李裕,深得公孫瓚的信任,對公孫瓚那是忠心耿耿,此人是絕對不會在一仗都沒打的情況下,就丟掉義城逃命的!</br> “莫非……”法正也是同樣瞇著眼睛,遙望著義城的城頭,突然,瞪大了雙目,轉(zhuǎn)頭望向了趙云和魏延,不太敢肯定地說道:“有詐?”</br> “傳令!”聽得法正的最后兩個字,趙云也是渾身一顫,之前奪取遼東和連克黑山、北鎮(zhèn)兩城,都進行得太過順利了,讓趙云等人都不免有些飄飄然,甚至沒有把燕軍放在眼里。不過現(xiàn)在這種詭異的情況,讓趙云突然想起,這個公孫瓚,那可是和主公爭斗多年的關(guān)東諸侯之一啊!他手下的燕軍又豈是普通角色?當(dāng)即趙云便是立馬對身后的親兵喝道:“讓前方的大軍加快攻擊!速速攻下城頭!并派人通知宋憲,讓他們小心防備!不要中了敵人的埋伏!”</br> 現(xiàn)在到了這個地步,趙云不可能下令讓兵馬再撤回來,所幸這次前去攻打城頭的都是俘虜,其中又以高句麗人占多數(shù),就算是中計死傷,趙云等人也不會太過心疼。倒是宋憲那邊要多加防范,不過宋憲所率領(lǐng)的乃是速度最快的冒刃輕騎,哪怕是中計了,相信宋憲也有能力突圍出來。等到傳令官下去之后,趙云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前面的義城,同時緊張了起來,生怕錯過了什么細(xì)微的變化。</br> 不過,似乎趙云等人的擔(dān)憂是多余的,在聽到從后面?zhèn)鱽淼拿芗膽?zhàn)鼓聲之后,高句麗人也是加快了沖擊速度,很快便是沖到了義城的城墻下面。正如之前公孫恭所給出的情報一樣,這義城雖然是昌黎郡的都府,但義城的城防設(shè)施簡直就和一個普通的小縣城沒什么兩樣,那城墻竟然也只有五六余丈而已!高句麗人將簡易的云梯往城墻上一搭,很快便是開始往城墻上攀爬,而城頭上依舊是沒有看到半個人影。</br> “吱呀!”就在趙云等人還以為是自己擔(dān)憂過度的時候,忽然一聲吱吱呀呀的聲音響起,雖然聲音不是非常大,但落在趙云等人的耳朵里卻是讓他們心頭一顫。所有人都是抬起頭望向了義城,只見前方義城那原本緊緊關(guān)閉的城門,此刻竟然被打開了!</br> “殺啊——!”一聲暴喝聲響起,緊接著,就看到從義城的城門內(nèi)閃過了一抹白色,卻是一股白色的浪潮從義城的城門內(nèi)沖了出來,直接撞進城外已經(jīng)圍在城墻下的高句麗大軍中間!</br> “這是,白馬義從!”趙云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從義城源源不斷沖出來的騎兵,全是身穿銀甲坐下白馬,這副裝扮雖然過去了三年,但對趙云和魏延來說,卻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公孫瓚手下的王牌軍隊——白馬義從!</br> “可惡!果然有鬼!”魏延大喝了一聲,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提起手中的雙極刀,便要沖殺過去。</br> “且慢!”趙云連忙是一把拉住了魏延,喊道:“文長!不要沖動!眼下敵人和高句麗人混在一起,我們這么殺過去反倒會被那些高句麗人絆?。≡俚鹊?!再等等!”</br> 趙云說得沒錯,前面高句麗人被突然出現(xiàn)的白馬義從這么一沖,徹底陷入了混亂。而與此同時,原本靜悄悄的城頭,也是突然出現(xiàn)了大量的弓箭手,正在朝著城墻下面的高句麗人射箭。偏偏那白馬義從也不繼續(xù)往前沖,只是在城墻周圍那片區(qū)域來回沖殺,這樣一來,后面的高句麗人無意中就成為了阻隔西秦軍和白馬義從的護盾!西秦軍想要對白馬義從進行攻擊,就必須先通過這些高句麗人。</br> 趙云也不是沒想過將這些礙事的高句麗人給一并殺了,可是冷靜下來,趙云立馬就是丟掉了這個念頭。這些高句麗人和燕軍俘虜本來就是情緒很不穩(wěn)定,如果西秦軍對他們開了殺戒,說不定會立馬使得這些俘虜?shù)暨^頭來與白馬義從聯(lián)手!到時候,對于西秦軍可就是致命地打擊了!</br> “嘖!不對勁!”趙云心里已經(jīng)是急得跳腳了,可表面上還是強行保持冷靜,瞪著眼睛看著前面的戰(zhàn)場,突然說道:“按照情報,這義城的守軍不是只有三四千人嗎?看這個數(shù)量,遠不止這個數(shù)字!這是怎么回事?”</br> 魏延和法正聽了,連忙是望去,果然,只見在城頭上的那些弓箭手就足足有一千多人,而此刻從城門沖出來的白馬義從已經(jīng)有將近五六千人了!而且還在不斷地往城外涌出兵馬,顯然白馬義從的數(shù)目還不止這些!這顯然是和之前他們所掌握的情報不符!難道是公孫恭撒謊了?這個念頭剛剛浮起,馬上便是被趙云三人給丟開了,公孫恭根本就沒有那個膽量騙他們!</br> 既然不是公孫恭在撒謊,那就是這義城的情況有了變化,可是到底是什么變化,趙云等人卻是怎么也想不通。趙云轉(zhuǎn)頭便是對傳令官喝道:“快!傳令!穩(wěn)住陣腳!繼續(xù)攻擊!”</br> 趙云的命令卻是讓傳令官不由得一愣,都這種情況了,最好的辦法應(yīng)該是鳴金收兵吧?怎么趙云還命令大軍進攻???不過趙云下了命令之后,魏延和法正也沒有提出任何的意見,顯然也是認(rèn)同趙云的判斷,那傳令官自然不會想不開,在這種時候去質(zhì)疑主將的命令,應(yīng)喝了一聲,便是下去發(fā)布趙云的命令了。很快,一陣陣有節(jié)奏的戰(zhàn)鼓聲響起,以特殊的節(jié)奏,傳達著趙云的命令,催促前面的大軍繼續(xù)攻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