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羅陽不由得緊皺起了眉頭,轉頭對身后的龔都吩咐道:“你帶幾個人把殿門給關上,守住了,別讓其他人進來!”龔都點點頭,就直接帶著五名士兵領命出去了。</br> 見到龔都去了之后,羅陽這才暫時放下心來,畢竟他來這里要做的事情可不想讓別的勢力知道。原本還以為只是拿了東西就走,沒想到還牽扯到了這個什么勞什子的公主,看來一時半會是沒法解決了,羅陽可是要防著別人闖進來。轉過頭,看著那兩名挾持萬年公主的宦官,喝道:“你們是什么人!竟然這么大膽!竟然膽敢挾持公主?還不速速將公主給放了!”</br> 那名年紀稍大的宦官聽了羅陽這句話,反倒是嘿嘿一笑,穩住了臉上的慌亂,說道:“我是誰?我就是你們欲除之而后快的張恭!放了公主?開什么玩笑!沒有了公主做擋箭牌,只怕我馬上就要被你們給砍成肉醬!我告訴你們!別想耍什么花招!給我讓開一條路!要不然,老子臨死也要拉個公主做墊背的!”</br> 看著這自稱張恭的宦官如此激動,羅陽卻是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朝著身后的郭嘉和文聘問道:“你們,知道這張恭是誰嗎?”</br> 羅陽這一問,郭嘉不由得翻起了白眼,只是神情有些凝重地看了一眼張恭和那全身打顫的萬年公主,小聲說道:“子悔兄!你不是西園軍的校尉嗎?怎么連張恭是誰都不知道?你在洛陽呆了這么多年,難道沒聽過張恭的名頭?”</br> 聽郭嘉這么一說,看來這張恭還真是有些名氣啊,不過羅陽還是很老實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從來沒有聽過張恭的名字。就在郭嘉不由得為之氣結的時候,在一旁的文聘突然冒出一句:“郭先生,這張恭是誰啊?我也沒有聽說過!”</br> “呃!”郭嘉簡直是要被這君臣倆給氣得吐血了,在洛陽待了這么多年,竟然連洛陽城內鼎鼎大名的十常侍之一張恭的名字都沒有聽過!當下,郭嘉便是把張恭的身份悄聲說了一遍,隨后又囑咐道:“你們小心點!這張恭雖然在十常侍當中的地位不高,但為人卻是最為心狠手辣,著實是個玩命之徒!”</br> 聽得郭嘉這么說了,羅陽也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即便是轉過頭來,對著那張恭喝道:“張恭!現在宮內已經被義軍占領!你們十常侍作惡多端,這次是在劫難逃了!你也不要再負隅頑抗了,放了公主,束手就擒吧!”</br> 沒想到那張恭聽得羅陽的話,卻是嘿嘿一笑,滿臉陰晦地說道:“我也知道是大勢已去!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事已至此,我張恭也不是那種放不下的人!現在我只求一條生路!老天總算待我張恭不薄,本來只想找點財寶好逃出去做個富家翁,沒想到卻是讓我碰到了萬年公主!現在有公主在我手上,老子就要一條生路,想來你們也不會阻攔吧!走!”說罷,張恭便是對身邊挾持著萬年公主的那名小黃門喝了一聲,兩人就這么躲在了萬年公主的身后,借著公主的嬌軀擋著,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了過來。</br> 見到對方竟然這么大膽,羅陽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當即便是下令讓軍士們連著后退了數步,冷冷地喝道:“張恭!你可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若是再這樣下去,你可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一邊說著,羅陽的一只手悄悄地放到了自己的后腰上,那里有他一直準備著的最后殺手锏,只是現在時機未到,羅陽還不敢輕易動手。</br> “哼!笑話!要是被你們抓到了!我才真的叫沒有好下場了!停下干什么!快走啊!”張恭反駁了羅陽一句,卻是看到那小黃門因為太害怕了,嚇得停住了腳步,當即張恭便是急得推了那小黃門一把,那小黃門被張恭這突然一推,一個沒注意,腳下便是被拌了一下。</br> 小黃門這么一拌,可是把在場的所有人的心全都提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黃門手中的那把匕首。就看得那匕首在萬年公主雪白的頸脖上緊緊壓著,最后甚至是壓出了一道血痕!就連張恭也是被自己這一推所造成的后果嚇了一跳,這萬年公主可是他們性命的保障,雖然剛剛張恭那話說得光棍,可是誰又不想活命?</br> 總算是那小黃門也是意識到自己手中的匕首很有可能會真的傷到公主,連忙就是將手往外一放。而就在這個時候,羅陽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就看得他那只一直悄悄放在后腰的手猛地一甩,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殘影,卻是兩條白色的線條從他的手中驟然飛出!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聽得兩聲破空聲響起,那銀白色線條從羅陽的手中直接飛出,轉瞬即逝!</br> 等到眾人再往前面望去,卻是看到無論是張恭還是那名小黃門,此刻就像是被羅陽施展了定身術一般,都定在了那里。而那萬年公主也是雙腿一軟,就這么倒了下來,直接昏死了過去。不用羅陽吩咐,文聘便是帶著一干士兵上前扶起了萬年公主,而士兵們抬頭望向張恭和那小黃門的時候,卻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br> 只見張恭和那小黃門此刻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滿臉驚恐的模樣,卻又對面前的眾人視而不見。而接著火把的光線,眾人清楚地看到,在張恭和小黃滿的咽喉處,各深深地插著一把小刀!刀身已經完全沒入了咽喉,只留下一個刀柄在外面。一名士兵小心翼翼地上前抓住小黃門咽喉處的刀柄,用力一拉,這小刀剛剛拉出來,那鮮血就像是噴泉一般從咽喉上的傷口處噴了出來,濺了那士兵一身的鮮血!</br> 羅陽這才算是松了口氣,來到這個年代已經五年多了,自己的這手絕活總算沒有丟下!后世在軍隊里的時候,羅陽最拿手的本事不是格斗技巧,而是這一手祖傳的飛刀絕技!而這些小刀還是當年羅陽在南陽駐守時,讓城內的鐵匠仿照后世自己以前的那些飛刀制作的,沒想到今日終于有了用武之地!</br> 接過士兵收回的那兩柄飛刀,羅陽放回了別在后腰的包囊內,便是徑直往萬年公主那里走去。走到萬年公主身邊,借著火把,羅陽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萬年公主,正是當日在虎牢關前見過的那名小兵,當時羅陽還在嘀咕,那小兵和淳于瓊的關系不簡單,沒想到竟然會是堂堂長公主!</br> 關于萬年公主的事情,羅陽這些年也是聽說了不少。這萬年公主是先帝最為寵愛的子女,她的母親似乎是皇宮內一名無名的宮女,當年先帝酒后亂性,和那宮女發生了關系,之后先帝也是把這段露水情緣給拋諸腦后,卻沒有想到這宮女竟然懷上了孩子,還生下了先帝唯一的一個女兒!</br> 也許是因為女子不會爭奪皇位的關系吧,當時的宋皇后也就沒有對萬年公主下毒手,不過也沒有特意告訴先帝他多出了這么一個女兒。一直到宋皇后被廢,萬年公主母親的一名宮女好友這才壯著膽子將這件事告訴了先帝。在此之前,先帝已經夭折了好幾個兒子了,突然得知自己有這么一個女兒還活著好好地,當然是高興得不得了,立馬就是冊封為長公主,賜號萬年。只可惜萬年公主的母親福薄,沒有等到這一天,早早的就病逝了。而當時還是貴人的何皇后,一眼就看出先帝對萬年公主的寵愛,為了得到先帝的寵幸,這才把萬年公主帶到了身邊撫養。</br> 關于萬年公主的資料,羅陽知道的也只有這么多了,只是羅陽有些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時候,萬年公主會出現在這建章殿?按理說,萬年公主的寢宮在先帝寢宮的旁邊,和這建章殿那是差得遠了!</br> 羅陽晃了晃腦袋,一時想不明白其中究竟,可是當他的目光轉向萬年公主身上的時候,卻是不由得眼睛一亮。只見在萬年公主的腰間懸掛著一個明黃色的繡包,那繡包鼓鼓囊囊的,似乎是裝了什么東西。羅陽心中一動,當下便是直接蹲下來,將那繡包從萬年公主的腰間解了下來。</br> 羅陽這番膽大的行動,卻是看得眾人全都是目瞪口呆,怎么說這也是堂堂公主啊,這公主的萬金之軀,竟然一點也不忌諱,就這么動手動腳?咱們這位大人,也,也太急色了吧?</br> 羅陽當然不會知道自己的一番動作落在眾人的眼中卻是變成了急色,他有些緊張地摸了摸那個繡包,整個身子頓時不由得一顫。心中那叫一個激動啊!終于到手了!羅陽在這里苦苦等了五年,為了就是這個玩意,想不到自己還能夠再次摸到它!羅陽小心翼翼地將繡包舉起來,看著那繡包鼓成的方形,羅陽用手指隔著那繡包摸著,做最后的確認。</br> 沒錯了!就是它!傳國玉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