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個只有八歲的小女孩,第一次離開了家鄉,離開了父母的身邊,來到了一所體育集訓學校,開始了她們漫長的集訓生涯。</br> 首先面對的是進入哪個項目。</br> 因為長相甜美可愛,加上身材的比例適合游泳,就這樣,兩個小女孩進入了遠京市花樣游泳隊。</br> 兩姐妹原本以為,這是一切美好的開始,殊不知,她們后來才知道,她們來到不是什么天堂,而是地獄。</br> 作為運動員,辛苦是必然的。</br> 這一點,兩個孩子其實是有了心理準備的、</br> 這一切對兩姐妹來說,其實都不算什么,早早起床,每天長時間泡在水里訓練,練習游泳,憋氣,有的時候,全身都泡腫了,兩姐妹從沒有喊苦喊累。</br> 最讓她們受不了的,是教練和其他工作人員對她們的態度。</br> 當然,不僅僅是她們,還有其他小運動員們。</br> 隨意地頤指氣使這都不算什么,更主要的是各種臟話的辱罵,剛開始的時候,是動作做不到位,她們要挨罵,后來,不管什么事情,教練嘴上永遠都是不干不凈的,臟話連篇,這還算是他們能承受的。</br> 到了第二年的時候,已經不單單是辱罵了。</br> 更嚴重的懲罰來了。</br> 她說她記得很清楚,有一次,僅僅是因為一個很小的動作沒有做到位,她被教練拉到一旁,拳打腳踢,身上,腿上很多地方都被打腫了,打完之后,也不允許她就醫,不允許她吃飯睡覺,讓她在游泳館里罰站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還要接著訓練,用管紅梅自己的話說,那一刻,她都覺得自己要死過去了。</br> 同樣的事情,當然不止發生在她一個人的身上,那個時候很多運動員,都有這樣的待遇,有的人被鞭子抽過,有的人被棍子抽過,甚至有一次,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教練將自己的妹妹從游泳池的邊上,一腳踹在了游泳池,還把她的頭按進水里。</br> 給她的感覺就是她們不是在訓練,她們只是教練情緒發泄的工具。</br> 聽到這里,紀少龍的心里其實已經有些揪心了。</br> 可是,管紅梅告訴他,這其實不算什么。</br> 那個時候的她們,年紀小,但是多少也是能理解教練的,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出成績而已。</br> 但是,隨著她們的長大,很多事情,就開始倒向不太說得過去的地方了。</br> 那個時候,她們是八個女孩子在一個宿舍的。</br> 用了幾年的時間,大家對這里,也是相當熟悉了,再苦再難也過來了,其他什么的,都無所謂了。</br> 可是,那個時候的她們,并沒有意識到,有些該來的事情,還是來了。</br> 隨著一天天長大,她們從女孩子發育成了女人,有些地方開始長大,也迎來了初潮。</br> 她們稚嫩而成熟的身體,開始被有些別有用心的人盯上了。</br> 說到這里,管紅梅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了。</br> 似乎是有些說不下去的樣子。</br> 接下來,她說出來的內容,是更加觸目驚心了。</br> 隊里的男性工作人員,會時不時地闖進她們的更衣室,有的時候,喝醉酒的男性宿管員,還會闖進他們的臥室,把手伸進被窩里……</br> 她們想要保護自己,向領導申訴,可惜,根本沒有人搭理她們。</br> 更嚴重的事情,也接著發生了。</br> 那個時候,她們一個集訓隊有很多很多人,只有少數幾個人,能進入正式的隊伍中,其他的人,都只是替補的存在。</br> 在一次比賽前,教練選舉運動員參加一次比賽。</br> 實力最強的那幾個人,都沒有被選上,最后選上的那幾個人,都是平時的訓練成績并不是太好的。</br> 管紅梅她們,找到了教練抗議。</br> 教練當著她們的面,直接告訴她們,選上那些人,是因為她們家里有錢,塞了紅包,所以她們有上場的機會,如果你們也想上場,那也塞紅包就行了,反正運動員有的就是,選誰都是選。</br> 居然還有這種操作?</br> 除了紅包之外。</br> 還要保持跟其他教練員,訓練員之間的“曖昧”關系,也是一條捷徑,如果不是有這兩層關系在的話,你想要上場,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br> 后來,管紅梅和管紅娟兩姐妹,憑借著強大的實力,進入了國家隊,依舊沒有任何上場的機會,這并不是她們的實力不如別人,而是因為她們在某些方面,不愿意付出而已。</br> 說實話,聽到這些內容,紀少龍的確是覺得震驚的。</br> 他以前沒有接觸過體育工作。</br> 但是他經常看新聞,尤其是一些國外的新聞中,很多女性的運動員被侵犯,這樣的事情,他不認為國內是存在的,可是,現在聽說的這一切,跟國外的那些丑聞,又有什么區別的。</br> 后來的他才知道,管紅梅前面說的,都不是重點,重點在后面。</br> 畢竟這種事情,并不會發生在每個運動員的身上,也不會發生在每個教練和工作人員的身上,但是,有一個問題,卻是大面積存在的,那就是錢的問題。</br> 她們在參加集訓的這幾年,其實每年都是有補貼的,這些錢,算是她們的工資。</br> 可是,上面的人,總會以各種方式,將這筆錢給扣罰,這種情況,不光是她們花樣游泳隊是存在的,其他體育項目也是存在的。</br> 也就是說,原本要發一千的。</br> 他們巧立名目,到手就只有一百了,更過分的是,有的人訓練一年,一分錢都拿不到,甚至還偷偷向其家長要學費。</br> 這種事情,是最普遍的事情。</br> 管紅梅說,她認識一個拿過全國冠軍的運動員,當時其所在地的政府和企業,獎勵了她二十萬的現金,這二十萬的現金,最后她是一分都沒有拿到。</br> 她跑到隊里要說法,隊里卻告訴她,她能拿到這個冠軍,是全隊的功勞,不是她一個人的,如果要這筆錢,就從隊里滾蛋。</br> 無論哪個運動員,都不會允許自己的職業生涯早早結束,最后還是妥協了。</br> 不光是獎金,津貼,一些很有名氣的運動員,還會被一些領導拉出去陪酒,撐場面,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