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鼻子流血的保安,指著前面的四五個社會青年,說道:“他們……他們來找事情,把門給堵了,里面還有不少人……”</br> 紀少龍馬上問道:“你們為什么不報警?”</br> 另外一個人在鄭佑甫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看著紀少龍問道:“你們是外地人吧,這可是牛哥的人,報警了有什么用,警察根本不會來的。”</br> 警察不會來?</br> 看來,無論在什么地方,惡勢力永遠都是存在的,在上面還沒開始打黑除惡的那些年,這樣的黑惡勢力,的確遍布于全國各地,不光存在,很多都是有保護傘的。</br> 比如現在的這個牛哥,他的小弟敢在酒店的門口,直接把酒店的門給封鎖了,不讓人進去。</br> 想到安然此刻應該處于安危中,紀少龍朝著鄭佑甫點了點頭,鄭佑甫立刻會意,兩人站了起來,一前一后,朝著大門口走了過去。</br> 這個時候,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瘦子,別看瘦骨如柴的,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紋身,看起來整個人跟個怪胎一樣。</br> 手里拿著一把不太長的砍刀,指著紀少龍喊道:“你們兩個小逼崽子,這里不能走了,趕快回頭!”</br> 鄭佑甫好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往前走。</br> 那個瘦猴子也朝著鄭佑甫走了過來,手里的砍刀揮舞著,眼看著那貨手里的砍刀要落在鄭佑甫的身上,他身子迅速一側,躲開了那一擊,順勢就擼下了他手里的砍刀,一個踉蹌,那個瘦猴子就發現,手里的砍刀,莫名其妙沒有了。</br> 剛要吼,鄭佑甫手里的那把刀刀背拍了下來,拍在了那瘦猴子的肩膀上,一下子就疼得嚎了起來。</br> 這一幕速度太快了,連那些看門的小混混們都沒有看清楚,己方已經損失了一人了。</br> 剩下的三個人,一邊咒罵著,一邊抄著家伙,抄著鄭佑甫跑了過來。</br> 兵器相接的聲音,也就響了兩下,再看這幫家伙,四個人都躺在地上滿地打滾了,身上沒有一道傷,鄭佑甫在打架上面,果然是有一套的。</br> 兩人火急火燎地沖進了酒店里面。</br> 又上了電梯。</br> 鄭佑甫安排的房間,他自然知道在哪里。</br> 兩人站在電梯里面的時候,紀少龍的心情,也是很緊張的,他生怕安然真的出事了,不單單是因為他的父親是安瑞,而是他說了要安排安然的,自然對她的安全,也是負有責任的。</br> 叮的一聲。</br> 電梯門打開了。</br> 還沒進走廊,就聽到哐當哐當捶門的聲音,一個狡黠的聲音在喊道:“美女,我勸你還是乖乖出來,要是哥哥我真的進去的話,你就真倒霉咯……”</br> 還有人笑得很大聲,完全不覺得,這是在某個公共場合中。</br> 上了走廊,看到安然的門口,也站在四個人,為首的一個,一頭黃毛,很是扎眼,剛剛猥瑣的話,就是他說出來的。</br> 本來沒把紀少龍他們兩個放在眼里,以為只是普通的住客。</br> 一個小混混看到紀少龍盯著他們看,用手指著他們喊道:“看什么看,再看砍你信不信?”</br> 話音剛落,就看到鄭佑甫的手里,拿著一把砍刀。</br> 他渾身一哆嗦,拉了一下那個黃毛,喊道:“老大,老大你看……”</br> 黃毛本來是一直在敲門的,被小弟一拽,眼神看了過來,拿著看到的鄭佑甫,朝著這邊一步走了過來。</br> 黃毛一點也不慌張,主動走到了前面,看著鄭佑甫兩人,眼神里面,都是鄙夷,問道:“哥們混哪里的,我們是牛哥的人。”</br> 鄭佑甫沒說話,跟在后面的紀少龍,自然也是不吭一聲。</br> 看到鄭佑甫一點反應都沒有,黃毛知道,不是善茬,呼道:“哥幾個抄家伙……”</br> 嘩啦一下,眼前的四個人,手上分別有了家伙,不過,都是匕首,那種很長的彈簧匕首,黃毛手里的家伙,類似于軍刺,不過很長,看起來就很鋒利。</br> 這幫無法無天的家伙,出門的時候,都是帶著這些家伙事的。</br> 吼了一聲,黃毛當先一人,朝著鄭佑甫沖了過來,鄭佑甫手里的砍刀比軍刺長多了,一個刀背拍了下去,氣勢洶洶的黃毛就被拍了腦袋,哼唧一聲,倒在了地上。</br> 后面的三個人,自然也不在話下,紛紛倒在了地上。</br> 剛剛還恨不得把天給捅破的氣勢,到了現在,也只剩下哀嚎了。</br> 紀少龍從他們的身上跨了過去,用手敲了敲門,輕聲喊道:“安然,是我,我是紀少龍!”</br> 門哐當一下就被拉開了,一身浴袍的安然,一下子就撲進了紀少龍的懷里,梨花帶雨一般,眼淚婆娑的,看來,真的是嚇壞了。</br> 因為身上的衣服真的很少,開門好像不太合適,紀少龍讓鄭佑甫看著門,然后他把安然給推到了房間里面。</br> 這個小姑娘,扒拉著紀少龍的脖子,除了哭,啥都不會了。</br> 好言相勸了很久,才從紀少龍的脖子上下來了。</br> 紀少龍找了幾張紙巾給她,順便看了一眼房間里面,原來安然沒有衣服換洗,在房間里,把衣服都洗掉了,掛在空調下面晾干,所以全身上下,只剩下浴巾了。</br> 浴巾嘛,也就只能遮個大概,稍微動一下,全身上下就忽隱忽現的,紀少龍為了避免尷尬,把安然直接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然后用被子給她掖好,說了不少安慰的話。</br> 等到她情緒穩定的時候,才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br> 事情的起因其實很簡單。</br> 安然下樓吃了一個飯,跟那個黃毛打了一個照面,當時那個黃毛就讓自己的小弟,偷偷跟著安然了。</br> 等到安然回到房間,洗完衣服洗完澡,剛準備休息的時候,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她朝著貓眼一看,就看到黃毛那幫人一直在砸門了。</br>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就翻出了紀少龍白天給她留的電話,用房間里面的電話撥了過去。</br> 也才有了現在發生的一幕。</br> 紀少龍笑著問道:“那你為什么不報警呢?”</br> 安然說道:“我沒有衣服穿,警察來了,我怎么辦,就這樣出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