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跟安然約定的地方。</br> 紀少龍就遠遠看到,在遠處的一個古風的亭子里面,坐著安然。</br>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粉紅色的羽絨服,系了一條圍巾,整個人包的嚴嚴實實的,坐在亭子的一角,看著西洋湖。</br> 在紀少龍認識的所有女人中,這個安然,應該算是最單純的一個。</br> 雖然說是官宦世家出身,可是身上,沒有一點臟東西的感覺,跟她的哥哥安杰,成了鮮明的對比。</br> 她是一個眼神相當干凈的女孩。</br> 這樣的女孩,如果生在普通人家,那還挺不錯的,可惜,她生在安家,生在了一個一出生,就注定過不了普通人生活的家庭。</br> “少龍哥哥,你來了。”</br> 看到紀少龍,安然有些欣喜地沖了上去,想要保住紀少龍,又覺得不妥,馬上松開了。</br> 家里丟了妻子,出來跟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約會,說實話,對紀少龍來說,也挺尷尬的。</br> “安然,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br> 紀少龍問道。</br> 安然的眼神,相當熾熱,這樣的眼神,紀少龍作為過來人,多少是能看出來的,他已經結婚了,他不希望讓安然誤會,所以,他一定要趁著今天的這個機會,讓安然清醒。</br> “少龍哥哥,對不起,我爸爸對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沒辦法讓我爸爸挽回他的想法,所以,我只能對你說對不起了。”</br> 像個犯錯的孩子,安然壓低了聲音,低著頭,對紀少龍說道。</br> 紀少龍被閑置,其實不光是安瑞的秋后算賬,跟自己的死間計劃,也是有很大的關系的,所以,走到今天的地步,不光是安瑞的原因,還有很大一部分自己的原因。</br> 但是這些事情,自然跟安然是解釋不清楚的。</br> 想了想,說道:“沒事的,我也沒怎么樣啊,我只是去黨校學習,學習出來,我理論知識豐富了,對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br> “真的嗎?”</br> 聽到這個話,安然的眼睛有些發光了。</br> 紀少龍點點頭,說道:“真的,我沒騙你。”</br> 安然笑了,說道:“我那我能安心回遠京了,我爺爺跟我說,他想我了,要我回去陪他一段時間,所以我要回去過上幾個月,再回來,就已經是過完年了,少龍哥哥,你會想我嗎?”</br> 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了。</br> 紀少龍馬上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一般說道:“那不行,我要是想你的話,你嫂子肯定是會打死我的。”</br> 安然的眼神,瞬間就黯淡了下來。</br> 她看著紀少龍,突然問道:“少龍哥哥,你喜歡我嗎?”</br> 如果紀少龍現在在喝水的話,那他嘴巴里面的水,一定會噴出來,年輕人,果然是思想開放,這里明知道自己有老婆了,還問這樣的話,要換做韓姝這樣的人,她或許就會掂量著問了。</br> “喜歡是喜歡,不過就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別的什么喜歡可沒有。”</br> 紀少龍還是覺得,要掐斷安然的所有想法。</br> 安然也算是懂事,紀少龍說了這個話之后,就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br> 兩人聊了幾句,見也見過了,聊也聊過了,紀少龍就打算回去了。</br> 兩人剛剛走在返回去的路上,突然天空就飄起了雨來。</br> 按理說,冬天的雨不會急的,就算有雨,也會慢慢下的,沒想到,雨勢一下子就大了起來,然后里面夾雜著雪,一場突如其來的雨夾雪,就來了。</br> 兩人好不容易跑到了西洋湖公園門口的時候,上上下下,都已經淋濕了。</br> 加上這個天氣很冷,被淋濕的安然,凍得牙齒都開始打架了。</br> 正要打車,安然顫顫巍巍地摸出了一把鑰匙,遞給了紀少龍,告訴他,她是開車來的。</br> 看著安然這個樣子,紀少龍有些不太放心她一個人離開了,就取了車,開著車,將安然送到了她在揚子江市的公寓里面。</br> 公寓不算太大。</br> 不過,布置得很溫馨。</br> 將安然送到房間之后,紀少龍也該離開了。</br> 可是安然看他這個樣子,也不放心,從衣柜里找出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告訴他,這套衣服是他哥哥安杰的,讓他洗個澡,把干凈的衣服換了,然后她打開暖風機,只要半小時,他的衣服就能干了。</br> 大冬天的。</br> 一身濕漉漉的衣服出去,也的確很難受。</br> 紀少龍就答應了。</br> 他先進了浴室里面,將濕的衣服脫了下來,熱的淋浴,從上面噴下來灑在身上,剛剛的寒冷,也就被驅散了。</br> 就在他洗得正歡的時候,浴室的門,突然就被拉開了。</br> 渾身上下,沒有一件衣服的安然,就站在了浴室的門口,熱氣騰騰中,能夠看出來,安然的那具長期鍛煉的身體,相當誘人。</br> “安然……你這是干什么……”</br> 紀少龍有些倉皇,他怎么也沒想都,會變成這樣。</br> 安然將自己的身體,貼上了紀少龍,整個人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低聲說道:“少龍哥哥,我知道我的命運是什么,這次回去之后,我就要跟一個我不喜歡的人訂婚了,以后,我再也不能見你了,所以,我要把我自己給你……我喜歡你……”</br> 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真正的正人君子,除非是女的太丑了。</br> 也沒有真正的柳下惠。</br> 無論是哪個男人,都做不到的。</br> 紀少龍也是男人,也不是什么純粹的正人君子。</br> 有些事情的發生,就順其自然了。</br> 兩人還是終究相擁在了一起。</br> 接下來,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一切都是應該的,也是無可避免的,尤其是當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投懷送抱的時候……</br> 每一次都是一樣的。</br> 當結束之后,就開始后悔了。</br>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生米已經成了熟飯了。</br> 紀少龍離開的時候,安然已經熟睡了。</br> 睡得很香,畢竟剛剛身體第一次被撕扯,她也經歷了很大的疼痛,能睡著,就不要叫醒了。</br> 紀少龍后來覺得,自己應該是逃出那套公寓的。</br> 也就自從那次過后,紀少龍真的很少再有安然的消息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