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紀少龍宣布了大使館的戒嚴。</br> 要求武警內衛24小時待命。</br> 其次,要求辦公室的緊急聯絡電話,24小時有人值守,遇到緊急電話,必須第一時間叫醒他。</br> 宣布之后,紀少龍到了會議室,跟大使館的工作員人,一起觀看了今天下午的時候,盧布尼發表的電視講話。</br> 在講話中,前半部分,盧布尼控訴了鄰國科里納這些年,作為歐美國家的幫兇,一直在策反國內的政權,至今為止,還有人在科里納組織成立伊萊克尼流亡政府。</br> 其次,科里納開采的石油,盧布尼認為,都是屬于伊萊克尼的石油,伊萊克尼已經數次照會科里納政府,要求科里納政府停止開采,可是科里納完全是置若罔聞,為了保護國民的利益,伊萊克尼決定向科里納發動全面戰爭。</br> 電視看完,會議室里的所有人,其實都是暗暗吁了一口氣的。</br> 這些年盧布尼掌權之后,一直在擴充軍力,雖然伊萊克尼的人口只有兩千多萬,可是他能動用的部隊,是不下于兩百萬的,反觀科里納,總人口才五百多萬,其中軍人,只有三十萬的樣子。</br> 并且這些年,伊萊克尼大肆購買武器,從各個地方,通過各個渠道,已經購入了大量的武器,跟鄰國科里納對比,簡直就是老鷹跟小雞的區別,伊萊克尼打敗科里納,只是時間的問題。</br> 可是,事情不會這么簡單。</br> 西方多個強國,對伊萊克尼一直是制裁的狀態,在科里納,還有米軍的基地,一旦戰爭爆發的話,米軍是不可能坐視不管的,所以接下來,很有可能演變成西方國家跟伊萊克尼之間的戰爭。</br> 那結果是什么樣的,猶未可知了。</br> 紀少龍看著吳鐘茂,問道:“你在這邊已經很多年了,依你看,這次的電視講話,是真的還是假的?”</br> 吳鐘茂沉思了一下,說道:“我不好判斷,在此之前,我們大使館沒有接到任何關于伊萊克尼軍力調動的情報,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任何人通報我們,所以……”</br> 吳鐘茂沉默了。</br> 他不是故意不說的,他是真的不能隨便判斷。</br> 因為一個錯誤的判斷,就有可能影響大使的最后決斷,這個道理,吳鐘茂還是清楚的。</br> 就在這個時候,一等秘書劉向同走了進來,對著會議室里的所有人說道:“事情搞清楚了,今天外面發生的事情,就是針對米國大使館的,今天抗議的人群,大多數都是伊萊克尼民主黨的,他們在大使館外面,要求米國制裁盧布尼,所以被槍殺了。”</br> 在來之前,紀少龍是了解過伊萊克尼的內政和歷史的。</br> 大概在十五年前的樣子,伊萊克尼的掌權政府,正是民主黨。</br> 在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夜晚,作為軍隊最高指揮官的盧布尼,突然宣布民主黨違憲,出兵包圍了帝王宮殿,將當時的總統抓了起來。</br> 第二天,軍隊宣布當時的總統賣國,當天晚上,就被槍殺了。</br> 民主黨的高層,逃往科里納,組建流亡政府,至此,盧布尼宣布,他成立臨時政府,同時擔任總統。</br> 從那個時候開始,西方國家的制裁就算開始了。</br> 盧布尼也當了十五年的總統了。</br> 西方很多國家的媒體上,把他比喻成暴君,不是沒有道理的。</br> 這些年,民主黨依然存在,因為背后有米國撐腰,所以經常在國內,搞一些事情出來,出于國際輿論的壓力,盧布尼并沒有對民主黨趕盡殺絕,但是事實上,民主黨也一直在攛掇國內的矛盾。</br> 今天的事情,其實也很簡單。</br> 盧布尼宣布對科里納動武之后,民主黨就煽動老百姓,到米國大使館門口進行抗議,要求米國加大對本國的制裁,只是沒想到,以往的抗議不傷筋動骨,可是現在盧布尼是鐵了心了,于是,有了這么一次槍殺。</br> 真正煽動人群的民主黨,躲在背后,而在第一線被煽動的老百姓,卻都獻出了生命。</br> 或許,這就是政客的真實面目吧。</br> 紀少龍想了想,問道:“既然被殺的人,是民主黨組織的抗議,那米國大使館上空的爆炸是怎么一回事?”</br> 劉向同說道:“不明身份的人,向米國大使館發射了火箭彈,米國大使館的防空系統,擊毀了這個火箭彈,沒有造成什么傷亡,但是發射火箭彈的人,目前還沒有抓到。”</br> 聽起來,整個關系似乎的確挺微妙的。</br> 具體的情況是什么樣的,看來只有等到明天一大早,伊萊克尼跟大使館的通報了。</br> 這注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了。</br> 一直到了半夜的兩點鐘,紀少龍才回到宿舍。</br> 忙的時候,有些東西是想不起來的,可是一安靜下來,今天在路上看到的那個慘烈的場景,就好像電影一般,一幀一幀出現在眼前,似乎還能看到那個滿身是血的婦女,用血紅的手,在他的車窗邊上喊著救命的樣子。</br>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總感覺有些心悸,到現在還不能平靜下來。</br> 這個時候,突然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個郵件。</br> 紀少龍還沒拆開。</br> 打開了郵件,從里面,掉出來了一張折好的A4紙,另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資料,紀少龍隨手拿起一份一看,頓時就愣住了。</br> 那是韓姝的起訴書。</br> 是檢察院對韓姝的起訴書。</br> 也就是說,韓姝的事情,現在已經進入司法程序了,國內的檢察院,要對韓姝進行起訴了,到了這個階段,想要完全沒事,基本上已經不可能了。</br> 接下來,走完流程之后,韓姝就要蹲大牢了。</br> 寄件人是陳吉昌,看來,陳吉昌知道這些事情,是紀少龍關心的,所以在拿到了一手消息之后,第一時間就郵寄了過來。</br> 而那張A4紙上,其實是一封信。</br> 韓姝寫給紀少龍的信。</br> 信里面,大概地寫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字里行間,都是表達自己在里面很好,沒有一點事情,讓紀少龍不用擔心。</br> 另外就是關于那件事的闡述,她說她并不知道父親的計劃,也不知道,這些事情,最終會害了紀少龍,所以,她很內疚,也很抱歉。</br> 大概就是一些對紀少龍道歉的話。</br> 她還說,接下來的她,要面臨最少四五年的刑期,所以這段時間,她不能跟紀少龍見面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