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呂志遠的計劃,是在尤長松計劃之后兩天開始的。</br> 距離兩會,也就兩天的時間了。</br> 之所以第一個目標選擇了尤長松,是紀少龍想知道,事情發生之后,尤長松的第一選擇是報警,還是去找田博濤說這個事情。</br> 結果比想象得還要好,尤長松選擇了忍氣吞聲。</br> 紀少龍分析了所有人的性格之后,認為尤長松是所有人中最不能吞咽苦果的人,沒想到,他居然還是扛下來了。</br> 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大家對田博濤其實還是有些畏懼的,自己惹的事情,是不敢去找田博濤解決的。</br> 三月2日。</br> 算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br> 微風和煦。</br> 在臨江省,這樣的天氣,屬于春暖花開的好天氣。</br> 上午九點鐘左右,呂志遠從統戰部的辦公室走了出來,上了自己的自行車,騎行了大概有個十分鐘的樣子,進入了一間小院。</br> 這個院子里面,就是他停放自己越野車的院子。</br> 大概又過了五分鐘,一輛霸氣的越野車,從里面開了出來,朝著云溪市天河水庫開了過去。</br> 到了天河水庫之后,呂志遠從車上拿下了漁具,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將所有的東西放下之后,便開始興致勃勃地釣魚。</br> 剛剛把魚鉤拋下去沒多久,魚兒就咬鉤了。</br> 用力一提,一條挺大的鯽魚被釣了出來。</br> 呂志遠心情不錯,今天剛來就釣了一條,看來今天的運道不錯。</br> 接著,又繼續下鉤。</br> 結果還是一樣,還沒到一分鐘的時間,第二條又釣了上來。</br> 這種事情,以前還從來沒遇到過,呂志遠繼續下鉤,第三條魚,又很快釣了上來。</br> 對于釣魚之人來說,能把魚釣上來,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這也是釣魚的魅力所在,可是當這個事情變得完全沒有難度的時候,那心里就開始有些不舒服了。</br> 前兩條的時候,呂志遠還覺得自己挺得勁的,可是第三條上來的時候,就覺得有些沒意思了。</br> 剛要繼續下鉤,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了過來。</br> “垂鉤上魚,不費吹灰之力,大兇之兆,可惜啊,可惜啊……”</br> 呂志遠有些納悶,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白胡子的老者,就站在他的身后,那個老者看起來年紀不小了,估摸著有個七八十歲的樣子,仙風道骨,穿著一身道袍,很有一種世外高人的樣子。</br> 看到這個老者。</br> 呂志遠馬上丟下了手里的魚竿。</br> 恭敬地問道:“大師,你說的是什么意思?”</br> 大師微微一笑,對著呂志遠說道:“你今天釣魚是不是很順利?”</br> 呂志遠點了點頭,說道:“出奇地順利,大師,這是不是好兆頭呢?”</br> 大師撫了撫胡子,笑著說道:“你先看看你釣的魚。”</br> 呂志遠往水箱里面一看,三條剛剛釣上來的魚,居然已經翻了肚子了,看來,已經是死了。</br> “這是什么情況,大師?”</br> 呂志遠一下子有些著急了。</br> 大師瞇著眼睛,對著呂志遠說道:“你現在把你的魚鉤捋直,不要掛任何魚餌,然后你再繼續釣魚。”</br> 呂志遠照著大師說的,將彎曲的魚鉤給捋直了,將蚯蚓也給取掉了,扔進了水里面,雖然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但是他還是照做了。</br> 這是呂志遠性格里面的另外一部分,那就是超級迷信。</br> 他連一天中能不能出門,幾點做什么事情,都是要看黃歷的那種,家里供奉了不少佛像,動不動還要吃齋念佛,遇到啥事,都要找個算卦先生給算一卦,算是從骨子里迷信的那種人了。</br> 魚鉤下水沒多久,就看到浮標開始動了。</br> 他回頭看了一眼大師,大師高深莫測,說道:“你現在可以提竿了。”</br> 呂志遠將魚竿抬了起來,這下子傻眼了,只見放直的魚鉤上,居然也掛了一條魚,拉起來一看,那個魚鉤從魚唇里面穿了過去,正好卡在了魚唇下面,活蹦亂跳的魚被他取了下來,繼續扔在了水箱里。</br> 然后沒撲棱兩下,又翻了肚子了。</br> “大師,這是怎么回事啊?”</br> 呂志遠開始有些著急了。</br> 大師對著呂志遠看了好幾眼,慢慢悠悠說道:“你平時釣魚,是不是釣完就放生了?”</br> “是的,我雖然喜歡釣魚,但是我不敢殺生,我有的時候,還從菜市場買魚來放生呢……”</br> 白胡子大師點了點頭,說道:“魚兒報恩,是想告訴你,最近你有血光之災,釣幾條死幾條,就說明你們家這次的血光之災,還挺嚴重的,搞不好要家破人亡啊……”</br> 煞有介事的話,讓呂志遠更加著急了。</br> 加上剛剛自己直鉤都把魚釣上來了,四條魚進了水箱之后,也無一例外死了,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br> 心里一陣慌張,問道:“大師,有沒有什么破解之法?”</br> 大師瞇著眼,繞著河堤走了幾圈,說道:“你把手伸出來,我先給你看看相。”</br> 呂志遠將手伸了出來,大師捏著他的手,看了一會,說道:“你是官場中人,而且官位還不算低,是領導級別的,對嗎?”</br> 呂志遠心里一驚,說道:“對對對,算是吧。”</br> 大師又問道:“這么多年了,你幫著別人做事,有人罩著你,其實也做了不少虧心事,對嗎?”</br> 面對這個提問,呂志遠心里有些慌張了。</br> 仔細一想,的確如此。</br> 無奈地又點了點頭。</br> 大師說道:“那就對了,業障已成,很多事情,就很難化解了,想要真的破解,就要斷腕,就是怕你下不了那個決心啊。”</br> 呂志遠已經被眼前這個大師折服了,馬上唯唯諾諾說道:“大師,您吩咐,我照你說的去做,您放心,卦金我不會少給的……”</br> “好,你我這里相遇,也是緣分,我就幫你一把,不過,你得保證,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你要做的事情,都要跟我匯報,然后按照我的指示來做,如果可以,我就試著幫你破了這個業障……”</br> “大師,一言為定!”</br> “一言為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