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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親戚

    ,漢雄 !
    味中香燃起大火之時,袁盎正在編草帽。
    這東西讓袁盎十分的新奇,老篾匠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如何編制。事實上這玩意的制作并不難,袁盎眼睜睜的看著老篾匠用竹條和干草比劃著編出了一頂草帽。
    “大人這東西并不難弄,這第一個老朽等人還不熟練。若是熟練了,想必會越來越快。”
    袁盎滿意的點了點頭,臨潼侯也沒有什么過分的要求。編個帽子而已,將東西制好給他送去,哄這位少年侯爺趕快去江都便好。從來信上看,魏其侯好像很希望他去江都。
    早晨的積食還是有些漲,袁盎走出了大堂想去院子里溜溜腿兒。
    忽然見一名差役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報,大人。城外臨潼侯的軍兵不知為何突然進攻城關。已經(jīng)攻破甕城,甕城守官戰(zhàn)死。所部二十余名軍卒盡皆喪命,余情待查。”
    “什么?”袁盎大驚,早晨還好好的,還請自己吃了頓飯。這才到中午就變卦了?進攻城防,難道是要造反?甕城的守軍全軍覆沒,為何沒有城門守軍傷亡的消息?軍卒的匯報讓袁盎有些摸不著頭腦。
    還沒等袁大人從一堆問號里爬出來,又一名差役過來稟報。
    “報,大人。城內(nèi)味中香酒樓門前發(fā)生械斗,劍道館館主牛氏兄弟被害。現(xiàn)在苦主抬著尸體正跪在門前請求大老爺為他們做主。”
    “可知誰人做的?”
    “欒家的欒勇。”
    “呃……”
    欒家與竇家在洛陽爭斗袁盎是知道的,無非是爭奪洛陽城地下秩序的主導。這對他這個太守還構不成什么影響,只是對酒肆妓館賭坊收些錢財而已。況且魏其侯是自己的大恩人,這個時候幫一下手是應該的。
    既然欒家這次跳出來,說不得自己要秉公辦理。
    “報。”
    “又怎么了?”
    袁盎現(xiàn)在一聽有人來報便頭疼。
    “大人,欒家與竇家在味中香酒樓火并。發(fā)生大規(guī)模械斗,已經(jīng)死傷多人。兵馬司詢問是否派兵彈壓。”
    袁盎急忙抬頭向味中香酒樓的方向看去,果然見那里濃煙滾滾。看來局面已經(jīng)發(fā)展到難以控制的地步。
    “急令兵馬司派出軍馬彈壓,遇有反抗者可斬之。”
    “諾”
    居然到了持械群毆的局面。袁盎十分的惱怒,真的當自己這個太守為無物了么。袁盎決定親自去看看,到底這倆家在鬧什么。
    出了太守府,見牛大與牛二的家人跪在太守府的門前。便說了一些嚴懲兇手之類的官話。畢竟自己太守的官威還是要維護,要讓百姓知道自己是洛陽最大的官。
    他哪里知道就是這么一耽擱居然出了大事,洛陽守將丁奉得了太守的命令立刻點起兵馬涌向味中香酒樓。同時派出騎兵聯(lián)絡城外的駐軍,追截叛黨。洛陽城平日里城內(nèi)駐軍有兩千余人,主要的任務便是彈壓地方鎮(zhèn)壓叛亂。與之相比,城外的五千步騎乃是真正的野戰(zhàn)軍馬。
    丁奉帶著一千余軍卒涌向味中香酒樓,那里煙火彌漫非常的惹眼。大隊的人馬剛剛拐過街角,便被一陣的強弩射的人仰馬翻。木制的護身大盾居然輕易的被勁弩射穿,前排的刀盾手傷亡慘重。街道狹窄,后面的弓弩手被瘋狂向后跑的軍卒擠在了后面上不來。丁奉急的滿頭是汗。什么時候各大家族居然有這樣的硬弩,這還叫駐軍活不活了。
    這次事情之后一定要整肅地方,有這樣的東西存在自己的老命遲早玩完。他就沒有想到,自己乘坐在高頭大馬上老命很快就要玩完。只是以為自己距離那些人至少有四百步,應該算是安全距離。
    正在揮舞著寶劍。要軍卒們讓開道路。讓后面的弓弩手山來,壓住對方的弓弩。不料一只弩箭飛來,貫穿了丁奉的頭盔。老將丁奉頓時翻身落馬,軍卒們見主帥被射殺。場面更加的混亂,丁奉的親兵們剛剛將主帥圍攏。便被洶涌而來的潰兵沖散,可憐老將丁奉被無數(shù)只大腳板踏過。
    最后誰也搞不明白,這位洛陽城守將軍到底是被射死的還是被踩死的。
    袁盎安撫過牛家的家屬。便見一名騎兵瘋了似的跑過來,翻身下馬。向袁盎行了一個軍禮道:“不好了太守大人,丁將軍被叛逆射殺,余部潰散。還請?zhí)卮笕苏{(diào)城外軍馬前來相助。”
    兩千正規(guī)軍打不過黑社會?什么時候土豪都這么厲害了。
    袁盎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自己忽略了臨潼侯的部屬。還以為這幫家伙攻破甕城之后沒有近一步行動,自己錯了。估計味中香門前械斗的應該是他們。我說欒家今天怎么有膽子搞這么大。原來是有撐腰的。
    “快去味中香酒樓,快些。”
    袁盎爬上馬車,急切的吩咐車夫。
    大街上一片狼藉,不用發(fā)布禁令便已經(jīng)沒有人上街。
    通往味中香酒樓的街口已經(jīng)被尸體塞滿,各種的軍械散亂一地。離老遠便有濃重的血腥味兒傳來。讓人直欲嘔吐。丁奉的尸體已經(jīng)被親兵們尋了回來,正在用清水擦拭。
    袁盎看了一眼丁奉的尸體,便不忍再看。死的太慘了,被幾百雙大腳板踩過會好看到哪里。
    “你去,就說洛陽太守袁盎請見臨潼侯。”
    袁盎隨手抓了一個丁奉的親兵,手指向味中香酒樓的方向。
    “大人。”
    被抓了壯丁的親兵立刻被嚇得臉色蒼白,已經(jīng)死了一地人。自己哪有膽子敢去,親兵跪在地上玩命的磕頭。
    “臨陣畏縮,來人。斬。”
    磕頭的親兵立刻被拖了下去。
    袁盎抬起手,四周的人全都默契的后退。生怕這根手指指向自己,手指終于在一個倒霉的軍卒鼻子前面停住。軍卒跪下來,給袁盎磕了一個頭道:“大人,我家尚有老母。若小人一去不回,還請大人照拂。”
    袁盎鼻子沒氣歪了,只是讓你傳個口信,至于連老娘都托付給了自己。
    “你若有事,你老娘便由老夫供養(yǎng)。”
    “謝大人。”
    那親兵又磕了一個頭,轉身任命似的向味中香酒樓的方向跑去。嘴里不停的大喊“洛陽太守袁盎請見臨潼侯”
    “洛陽太守袁盎請見臨潼侯”
    一路上居然沒有射來的弩箭,快到味中香酒樓前面的時候。一個騎馬的壯漢奔了過來喝道:“讓你家太守過來。”
    那親兵如蒙大赦拼了命的往回跑,氣喘吁吁的奔到袁盎的近前道:“太守大人,臨潼侯請您過去。”
    袁盎撣了撣袍袖,整理了一下儀容。還不往對身后的隨從道:“賞他兩貫錢。”
    “謝大人賞。”
    蠻牛的拆遷工作進行的十分順利,諾大的綢緞莊已經(jīng)被拆了一半。不斷有竇家的家將從樓頂?shù)粝聛恚恍U牛扯著腿兒扔出來。少數(shù)人被摔了個半死,躺在街上無人理會。多數(shù)人被摔死,躺在街上也無人理會。
    袁盎行到綢緞莊前面的時候,地上已經(jīng)躺了一片人。估計沒有二百,一百*還是有的。
    竇大少正抱著一根搖搖欲墜的柱子,身邊尚有十幾名家將。見到袁盎,連忙大聲的呼救。
    “袁大人,救命啊。”
    袁盎一屆文官,見到如此慘景也不由得心下揣揣。
    “臨潼侯,不知您這是為何?這竇軌乃是太后的侄外孫,侯爺可否看在太后的面上暫且饒過可好。”
    袁盎知道自己不夠分量,上來便抬出了太后。
    “蠻牛住手。”云嘯先是對著蠻牛喝了一聲,因為他看見蠻牛正在拆那根竇軌死死抱住的柱子。
    見蠻牛住了手,這才轉身對袁盎道:“太守大人,本侯今天進城采購軍需。正巧臨近中午,便想進這酒樓用餐。不料這大膽的狂徒居然將本侯堵在樓中,還想放火燒死本侯。若不是部屬救援及時恐怕云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堆焦炭。既然太守大人要插手此事,那就請?zhí)卮笕嗽u評理吧。”
    “呃……這個”
    袁盎認定了這是惡人先告狀,竇軌瘋了才會沒事招惹你這號人物。
    “侯爺且容竇軌下來,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本官一定會給侯爺一個交代,侯爺您……”
    “本侯也沒說不讓他們下來,他們愿意下來便讓他們下來好了。”
    “謝侯爺。還請侯爺收兵,下官處理好這里的事情自當壓著竇軌去大營請罪。”
    “不必了,本侯還要到城里走一位親戚。云嘯便在欒家等待太守大人。”
    “呃……不知欒家與侯爺是何親眷?下官以后在洛陽也好照拂。”
    “哦,本侯的賤內(nèi)正是欒家的小姐。今日路過洛陽,自是要去拜見一下長輩,做小輩的禮數(shù)是不能少,太守大人你說是么?”
    “原來如此,下官一會兒去欒家拜見侯爺。侯爺請。”
    云嘯帶著一眾人馬在欒勇的帶領下向欒家在洛陽的大宅去了。
    竇軌見那個人形的怪物又坐進了馬車,離體的魂魄這才歸了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了殘破的樓板上。不料,這樓板已經(jīng)被蠻牛晃碎。哪里經(jīng)得住他這一坐,“嘩啦”一聲。樓板塌陷,竇軌直直的墜到了樓下。
    “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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