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突然死亡的確蹊蹺,經(jīng)過龍梟這么一分析,唐靳言更覺得疑點重重,如果真的直接認栽攬下了這個爛攤子,以龍梟和孫秉文之間的淵源和積壓的矛盾,對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必然要以此為引子扯出更多更大的麻煩。
唐靳言細思之后覺得后背的脊柱突然冰涼,這個坑實在太大,實在太深。
看到他輪番變化的表情,龍梟卻忽然云淡風(fēng)輕的笑了笑,“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做個懸壺濟世的醫(yī)生很好?”
唐靳言也笑道,“比起來商場利益的爾虞我詐,做一個醫(yī)生的確很好的選擇。”
龍梟嘴角輕揚沒有作答,而是舉目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居高臨下的身份,腳踩四方土地的霸道,揮斥方遒的強悍,那背后高高壘砌的代價,只怕也鮮少有人知道。
唐靳言和他一同看著窗外的萬里晴空,似乎也感覺到高處不勝寒的寂寥,過了一會兒道,“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搞鬼,恐怕他們不會同意解剖尸體,到時候……”
龍梟淡然冷漠的輕哼,“不同意?這個可由不得他們同意不同意。”
龍梟說完這些話不到一分鐘,電話響了。
看到上面跳動著的名字,龍梟的笑容染上了王者般的傲氣,“怎么樣了?”
季東明道:“已經(jīng)溝通過了,法醫(yī)直接去華夏醫(yī)院,他們同意不同意都必須走這個程序,人馬上出發(fā),半個小時后就到華夏醫(yī)院。”
“好,通知醫(yī)院的人做好準備。”
“是,老板。”
干練利落的把事情匯報清楚,季東明對警局的王局長道:“王局長,辛苦你親自跑一趟。”
王局長忙比他還要客氣的笑笑,“哪里哪里,能為龍先生做成這件事我也臉上有光,請你轉(zhuǎn)告龍先生,我們會盡快處理,如果是有人惡意作怪,我們絕對不會姑息。”
季東明溫和又疏離的笑了笑,出門在外,助理代表的是老板的形象,季東明這一點做的相當(dāng)不錯。
“王局長辛苦,我一定轉(zhuǎn)達。”
王局長惴惴不安道,“那么,堵在醫(yī)院門口的人,現(xiàn)在是不是也可以趕走了?聽說龍?zhí)苍谌A夏醫(yī)院,驚擾了她休息似乎不太好吧?”
季東明道,“暫時不用,需要的時候會再來打擾王局長。”
“客氣客氣。”
季東明道,“王局長事務(wù)繁忙,我就不耽誤你工作了。”
“季先生,我送你出去。“
“王局長留步。”
“好……好,季先生一路順風(fēng)。”
如此的一場看似簡單輕巧卻藏著玄機的對話與送別,明眼人已經(jīng)看出了彼此身份的優(yōu)劣,王局長身為一區(qū)的領(lǐng)頭人物,在龍梟的助理面前竟然如此的謙卑有理,委實夠讓人想想的。
客客氣氣的送走了季東明,警局的人已經(jīng)出動,三輛警車帶著幾個軍醫(yī),一路上浩浩蕩蕩,好似在故意渲染氣氛制造轟動。
龍梟這棵大樹,但凡是可以搭上關(guān)系的,誰不想蹭一杯羹?
——
林熙雯處理完手上的病例,忙上了電梯去VIP病房看洛寒。
人到的時候恰好看到里面站著三個顏值都相當(dāng)驚人的大帥哥,龍梟是不必說的,林熙雯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把自己的放低一大截,而唐靳言……林熙雯當(dāng)真是不舍得洗手了。
只是目光在看向龍澤的時候,明顯就變了色彩,拳頭一緊,牙齒一咬。
龍澤沖她主動的擺手,“土包子,你終于過來看你的領(lǐng)導(dǎo)了,你領(lǐng)導(dǎo)在病床上躺了這么多久你現(xiàn)在過來是不是太后知后覺了?”
土包子?
這個稱呼倒是讓唐靳言覺得挺新鮮。
林熙雯這下更是咬牙切齒!
瑪?shù)拢恢迸υ谔平悦媲皹淞⒌牧己眯蜗螅孛吹难劭粗獨г邶垵蛇@張臭嘴里。
“龍二少爺啊,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你,榮幸之至!”林熙雯擺出一副和龍澤不熟悉的架勢,不想跟他多說半句廢話。
進而撇清兩人之間的那點扯不清的關(guān)系,那點想想都覺得無比尷尬的關(guān)心,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我不在這里,你今天怎么能見到我?見不到我,你怎么賺外快?不賺外快,你怎么還賬?”
龍澤語調(diào)輕松隨意,尤其臉上的笑容,高高掛起的金主姿態(tài)足以讓人瞬間有揮拳一把將他踹翻在地的沖動。
此時此刻林熙雯就是這種沖動!
妹的,龍澤這廝簡直了!簡直太不要臉了!
果不其然,不等林熙雯再還口,屋內(nèi)的幾人都在打量他們兩個,洛寒納悶的問道,“還賬?林醫(yī)生需要還賬嗎?什么賬?”
唐靳言也跟著問道,“林醫(yī)生是不是經(jīng)濟上遇到了什么困難?有困難的話可以我們會幫你解決。”
林熙雯好想趕緊的找個地下道鉆進去,拉上龍澤這個混蛋一起!
龍澤環(huán)臂凝視林熙雯,笑容越發(fā)的高傲起來,“具體的你們就不用問了,問多了恐怕林醫(yī)生就沒辦法在華夏待下去了,有些事我知道她知道就行。”
怎么沒覺得龍澤現(xiàn)在越解釋越黑?他似乎不像是在解釋,而是在蓄意抹黑什么,讓大家的誤會更深了。
瑪?shù)拢⌒臋C婊!
龍澤看了一下時間,然后喜滋滋道,“大嫂,大哥,這里就先交給你們了,我有點餓,去吃飯。”
說了吃飯,龍澤邁開大步,順道一把拉住了林熙雯!
他本想著拉住她的手腕,可是林熙雯看到他的手朝自己伸出來的時候,猛地一甩,想著可以擺脫他的魔掌,豈料這一甩竟然將自己的手送到了龍澤的手里。
龍澤只覺得手中忽然一股溫?zé)峁酀M,竟然握住了林熙雯,她的纖纖細手好似柔夷輕軟,細嫩的肌膚貼著自己的,竟然出奇的舒服!
小手在他掌心,恰好被他的掌心包圍,陌生卻舒服的致命的觸感讓他忽然心中一驚,旋即觸電般的愕然了。
林熙雯牙齒咬的咯吱響,狠狠的一跺腳,“龍二少爺你什么意思!”
該死的!
龍澤這個混蛋握住的居然是那只被唐靳言碰過的手,唐靳言碰過的手,她都不舍得洗掉的那只手,就這么悲慘的被龍澤給荼毒了!
這下梁子結(jié)大了。
“龍二少爺,你想死!”林熙雯如果不是礙于現(xiàn)在的人身份都太特殊不好動手,肯定把他撕碎!撕碎!啃掉!啃掉!
龍澤趕緊松開她的手,“sorry!踩到你爪子了。”
“你敢罵我!”
“如何?罵的就是你。“
“你等著!”
兩人追逐著離開了病房,走廊里很快傳來了尖叫打斗的聲音。
室內(nèi)的三人面面相覷,好似三個大人看到孩子打鬧玩耍似的,均是莫測高深的笑了笑。
洛寒見林熙雯和龍澤打成一片,想到唐靳言的相親,關(guān)心了一句,“對了,你昨晚上的約會怎么樣?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
龍梟的視線看著唐靳言,如此說,他是去相親了?
很新鮮的體驗。
唐靳言有點不知從何說起,他真想把這一切都當(dāng)做是一場夢算了,“見了,還行。”
洛寒頷首,探索的目光在唐靳言的身上瀏覽了一下,“沒遇到什么……特殊的情況?”
比如被人攪局什么的。
特殊情況……昨晚上的特殊情況實在太多了。
“遇到了不少,不過最后都處理好了,好在還算順利。”唐靳言一臉的拒絕,不愿意回憶。
洛寒眸子晶亮,聰慧的霞光再次綻放,“你沒見到林醫(yī)生嗎?”
“嗯?林醫(yī)生?她怎么了?”唐靳言看一眼門外,此時林熙雯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沒什么,她昨晚好像也去那邊了,估計你們錯開了。”心中一陣深深的思量,唐靳言沒有遇到林熙雯,這么說晚上的約會似乎還不錯。
而林熙雯呢?
難道她今天和龍澤如此,是昨晚就有了過節(jié)?
如此的話,真是有意思了。
“哎呀,龍先生你也在這里啊,呵呵呵,我……沒打擾幾位吧?”
陳院長腳步匆忙過來,身后跟著幾個主要的領(lǐng)導(dǎo)班子,一行人均是白色大褂,態(tài)度謙恭有禮。
龍梟面色無波,“怎么了?”
“警局那邊來了人,說是要解剖死者的尸體,我想著……是不是您和楚醫(yī)生出個面?“
龍梟的目光緊跟著便是一冷,嚇得陳醫(yī)生當(dāng)即便賠笑,“那……我去看看,就不在這里打擾了。”
唐靳言暖場道,“我陪你一起,陳院長前面走。”
“好,唐醫(yī)生你跟著也行。”
洛寒正了正身子道,“陳院長,解刨資料請第一時間給我看,事關(guān)我的聲譽,我想盡快知道結(jié)果。”
“當(dāng)然!當(dāng)然!你放心。”
人走后,洛寒?dāng)恐σ饪待垪n那張冷肅的臉,不由笑意更深,“你這樣板著臉會把陳醫(yī)生嚇壞的,他看到你就腿軟。”
龍梟淡淡哦了下,“心理素質(zhì)這么差,怎么給你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我看你們的身份倒是可以對調(diào),這個院長給你當(dāng)怎么樣?”
“開什么玩笑,我不喜歡當(dāng)領(lǐng)導(dǎo),做個小醫(yī)生就行了。”
龍梟掖了掖她的被子,寵溺道,“你可不是小醫(yī)生,你是多少人大救星啊?”
陸雙雙的腦袋偷偷的往里面望了望,看到兩人正在你儂我儂的說情話,實在不敢去打擾,干脆貓在門外觀察情況。
她正準備找個機會進去,身后卻突然響起了一道嚴肅而冷靜的聲音,幾乎是沒有感情色彩的男人聲音差點把陸雙雙給嚇死。
“你是誰?在這里干什么?”
陸雙雙蹭地捂住了心臟,“哎呀媽呀!!!!嚇死我了!你喊什么!你……”罵著喊著,陸雙雙抬頭望向了聲源出,然后瞬間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