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救救我們參將!”</br> 又一個被抬進來的,他不是被砍了一刀,那刀都直接插進去的,里面的臟器受損,出血極多。</br> 謝寧給他針灸止血,但很顯然效果不佳,那就只能是內臟破損,“給我凈手。”</br> 軍醫悄悄撐了一下那參將的眼睛,然后默默退開了繼續給另外一個士兵止血,等謝寧過來縫合,若是他們,這樣的人都直接放棄了,只謝寧不遺余力的去救他們。</br> 畢竟在戰場上,優先救治的是輕傷兵,至于重傷兵,幾乎都是等死的份,便是扛傷兵都是優先輕傷的,等救完輕傷的,才會去救重傷兵。</br> 兩個軍醫每次都悄咪咪的擠開其他的女醫湊到謝寧身邊給她打下手,想偷學謝寧的技術。</br> 謝寧瞥了他們一眼,倒也不藏著掖著,在救治的同時也會給他們做簡單的講解,他們連一般的刀傷都不會縫合,更別說對臟腑的縫合了。</br> 等將里面的重傷患者處理的差不多了,謝寧才問扛傷兵回來的士兵,“現在打到哪里了?”</br> 她好像沒聽到廝殺聲了,難道是打完了?</br> “應該沒吧,我們只看到劉副總管帶人追出去了。”他們副總管的箭法可好了,幾乎百發百中,追著人還射殺了對方幾員悍將。</br> 幾人正說著,就有士兵騎馬跑了過來,“謝大人,還請您帶上一隊人去前方設立醫帳。”</br> 這兒離新的戰場太遠了,運輸傷兵不方便,說不定運到半路就死了。</br> “好。”謝寧大概算了算,這里才是主戰場,因此只帶了一個原本的軍醫和杜莘等兩個女醫跟著士兵往新戰場跑去。</br> 一路急行,幾人剛趕到,便瞧見劉元暢令人斬殺首級的場景,杜莘等人面色一白,差點就吐了出來。</br> 有時候看人身上的傷口亦或者殘肢斷臂和親眼見證斬首感覺是不一樣的。</br> “喔喔喔——”</br> 不管是騎著馬的士兵,還是或站或倒在地上的,都發出了陣陣歡呼聲。</br> 謝寧并不受此感染,只面無表情的掠過眾人,尋了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設立小醫帳。</br> 那副將騎著馬隨著眾人哈哈笑了幾聲,然后才瞧見謝寧帶人過來了,便立即打馬過來,隨他一起的還有劉元暢。</br> “謝大人,快,快些給副總管醫治。”</br> 是他派人把謝寧叫來的,畢竟他家副總管受傷了,可不能耽擱,而這兒又離醫帳二十幾里地,士兵也不好搬運,拖著未治的傷搬運,會死的。</br> 只能辛苦軍醫了。</br> 反正現在也不止兩個軍醫了,他自然想多救活一些士兵。</br> 劉元暢見謝寧身上都是血,便皺緊了眉頭,“謝大人路上遇到敵軍了?”</br> 謝寧手腳麻利的給劉元暢止血,然后清理傷口,聞言莫名的抬起腦袋,“劉副總管何出此言?”</br> “你身上的血......”</br> “我是軍醫,身上沾點傷兵的血不是正常的嗎?”</br> 劉元暢一呆,他一下子忘記了,潛意識里還將謝寧當作京中的貴女,輕咳一聲,轉移話題,“謝大人可覺得疲憊,畢竟醫治那么多傷兵?!?lt;/br> 就謝寧這個年紀,若是他早點成婚,差不多都能生一個那么大的閨女了,皇帝到底怎么想的,派這么一個娃娃來戰場。</br> “說不累是假的,但將士們在前面拼殺,我等在后方又豈敢說累,只望能多救回一個士兵,讓他們活著帶榮耀回去?!?lt;/br> 人死了,再是榮耀,也只能惠及一下后人而已。</br> 但這或許也是大多數人的夢想吧。</br> 劉元暢見謝寧給他縫合,眼中訝異,“謝,謝大人,為何傷口要縫起來?”</br> 他還沒見過這樣的治療手法。</br> “你的傷口有點大,已經無法用繃帶合攏了,縫合是最好的辦法,而且這樣還能以免活動造成傷口擴大或重復撕裂,也是為了防止外邪入侵。”</br> 劉元暢沒急著跑回去見大總管,而是站在不遠處看謝寧帶著人治療士兵,見謝寧先去治療那些重傷兵,便沒忍住拉著比較熟悉的軍醫走到一旁。</br> “不該是從輕傷救起嗎?”</br> “哎呀,劉副總管,這謝大人厲害著呢,那些個重傷的,都被她救活了。”</br> 他們為什么不去救重傷患?因為救不活,還浪費藥。</br> 可現在有謝寧在,情況就不一樣了嘛。</br> 軍醫瞅見謝寧讓幾個老兵幫著把一個重傷患抬到桌子上,連忙跑過去擼起袖子,“等等,我來,讓我來!”</br> 讓他來打下手呀!</br> 軍醫跟著謝寧忙活了一通,將一條鋸下來的腿扔到一邊,然后一邊給斷腿止血包扎,一邊打量著謝寧如何給這個傷患的其他傷口縫合。</br> 杜莘搖了搖頭,去救其他傷兵了。</br> 沒多久,軍醫意猶未盡的收回視線,然后一摸傷患的脈,登時大驚,“謝大人,他沒脈象了?!?lt;/br> 其實一開始他就覺得救不了了,這人失血太多了。</br> 謝寧扭頭吩咐一旁的小兵去熬藥,然后自己跪騎在傷患大腿兩側,一邊給傷患壓胸,一邊教軍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