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預(yù)防之術(shù)要推行第二輪試驗的,但是獻(xiàn)帝認(rèn)為如今疫情有蔓延之勢,所以要盡早做預(yù)防措施,開始京中推行預(yù)防之術(shù)。
肅王世子妃的名聲,因著這一次的大肆推行響亮了起來,名聲跟著水漲船高的除了肅王府之外,還有蘇國公府。
這天國公府里來了人要見落蠻,她開始以為是蘇國公叫過來的,殊不知見了之后,卻說是烏氏身邊伺候的人。
烏氏是蘇洛蠻的生母,是蘇國公的妾。
來找落蠻的那個侍女叫紅柳,她替烏氏委屈萬分地道:“世子妃,您說這哪里有這個道理呢?穿的又不是正紅色,不過是石榴紅,因這樣便被罰跪,這不是打您世子妃的面子么?您這一次立下大功,那是救了整個蘇國公府,便真穿了正紅色又如何?難道就配不起么?”
落蠻聽她哭著扯了一段,算是明白這件事情的前后始末,原先這個烏氏一直都比較低調(diào)的,但是因著這一次自己的女兒成了北唐的大功臣,給她長了臉,她便仿佛一吐多年被主母壓著的冤屈氣,竟直接與國公夫人謝氏公開叫板,在謝氏宴請一些賓客登門的時候,故意穿了紅色的衣裳。
落蠻知道這大紅色是正房夫人才能穿的,代表著正室的地位和威風(fēng),妾侍若穿了紅色便是僭越,是要被問罪的。
落蠻聽了之后,暫時不發(fā)表意見,問那紅柳,“那姨娘希望我怎么做?”
紅柳恨恨地道:“世子妃您如今身份不一樣了,自然不能被人小瞧,所以姨娘的意思是您若是能帶著世子回一次娘家,多帶些名貴的禮物,那樣太老爺和太夫人自然就會給姨娘撐腰,不再讓謝氏壓著她。”
“為何要這么復(fù)雜?她不穿紅色這事不就解決了嗎?”落蠻道。
紅柳怔了怔,“這……這和穿不穿紅色無關(guān),姨娘一直被謝氏壓著,總不能一輩子這樣啊?”
落蠻看著紅柳,瞧著是個機(jī)靈的,腦子這么不活絡(luò)?謝氏是烏氏的領(lǐng)導(dǎo),被領(lǐng)導(dǎo)管著不是正常的么?
“這輩子肯定就是這樣了啊,除非她離開蘇國公府,她自打嫁入蘇家那天起,就知道這輩子都得看謝氏臉色了,怎么現(xiàn)在就不樂意了?”落蠻腦子里頭有些記憶,這烏氏往日是很拍主母的馬屁,那叫一個跟屁蟲。
紅柳看了她一眼,“這不,您現(xiàn)在得勢了么?您得勢,姨娘是您的生母自然也跟著風(fēng)光才是,否則她生您做什么呢是不是?”
“這是她的原話?”落蠻挑眉。
紅柳說:“理是這么個理,您說是不是?再說姨娘熬這么多年如今才出頭,若能當(dāng)個平妻,您的出身不也好些了么?”
落蠻正色道:“在我看來不是這個理,如果她不愿意尊謝氏為主母,就離開蘇國公府,她若離開,我會想辦法養(yǎng)她,我有贍養(yǎng)她的責(zé)任和義務(wù),這句話你轉(zhuǎn)告回去給姨娘,別的我不多說了。”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去,讓秋蟬打發(fā)她。
秋蟬在府中的時候就伺候蘇洛蠻了,和紅柳說得上話,所以,當(dāng)落蠻甩下這句話的時候,紅柳震驚萬分,“秋蟬,小姐怎么變成這樣了?連姨娘她都不管了?”
秋蟬嘆氣,“紅柳姐,你也別怪小姐,她在王府不容易啊。”
“再不容易也是世子妃,且太孫還在她跟前養(yǎng)著呢,怎么就不容易了?有姨娘不容易嗎?她不自己風(fēng)光就不管姨娘落魄啊,你不知道姨娘被欺負(fù)成什么樣子了,那謝氏當(dāng)著大家伙的面打了她一巴掌啊,今時今日為何還要受這些屈辱?若說小姐不出頭也就罷了,眼下是出了頭的怎還比原先涼薄了呢?”紅柳顯得十分激憤,滿腔希望地過來,殊不知卻被潑了一盆冷水。
秋蟬好說歹說,把她給勸了回去。
紅柳走后,秋蟬進(jìn)了房中找落蠻。
秋蟬站在落蠻的身邊,輕聲道:“小姐,其實您現(xiàn)在和世子關(guān)系還算融洽,若您求世子跟您回去一趟,也未嘗不可,為何要拒絕這么快呢?您說這些話,姨娘該多傷心啊!”
落蠻沒好氣地道:“我眼下的亂麻還一大堆呢?手便要伸這么長去管蘇家內(nèi)宅的事情了?”
“也不是讓您管……”
落蠻見她又要絮絮叨叨,遂沉臉道:“閉嘴!”
對于蘇國公府內(nèi)院的這些事情,落蠻腦子里是有一些記憶的。
烏氏是蘇國公的通房丫鬟,因懷孕而被抬為妾侍,其實當(dāng)初謝氏還早一個月懷上蘇洛清,但是烏氏卻早了半個月生下蘇洛蠻,占了庶長女的名頭,蘇洛清是嫡出的二小姐。
謝氏出身大家,倒不算是刻薄妾侍庶子女的人,只是比較嚴(yán)厲,講究規(guī)矩,當(dāng)然了,若說全然沒有私心,那是假的,做正房太太的都不喜歡妾侍。
謝氏必定也有惹人討厭的地方,但相比謝氏的嚴(yán)苛,烏氏的小人得志陰陽怪氣更讓人討厭。
落蠻對蘇國公也好,對烏氏也好,沒有絲毫的骨肉親情可言,所以,她能理智看待這些人。
再說了,這一次若真的順?biāo)炝藶跏希院蟛欢[多大的幺蛾子呢。
她必須要在源頭上給堵住了才行,否則麻煩沒完沒了。
晚上宇文嘯回來,也不知道從哪里得知這事,吃完飯的時候,把碗一推,問道:“國公府來人請你回去了?”
“嗯。”落蠻收拾著東西,隨口就應(yīng)了一聲。
“我倒是不介意陪你回去一趟。”宇文嘯說。
落蠻搖頭,“不回。”
宇文嘯起身呼來虎爺,虎爺從二樓上躍下,他端了一盆肉在廊前喂著,“明日回吧。”
“不回!”落蠻頭也不抬,把桌子擦了一下,秋蟬就進(jìn)來端出去洗了。
“回!”宇文嘯這一次還堅持上了。
落蠻有些詫異,走出去看著他道:“一些內(nèi)院斗爭的事,我去了不合適,你去更不合適。”
宇文嘯扔出去一塊肉,好幾斤重,虎爺一個起跳咬在嘴里,就大快朵頤起來,宇文嘯淡淡地道:“看到了嗎?”
“看到什么?”落蠻怔了怔。
宇文嘯看著她,眸色有淡淡的憂愁,“虎爺一頓吃五十斤上好的肉。”
“嗯?”吃這么多?難怪拉好多。
“月例銀子要到初十才發(fā),如今手頭上的銀子能再供五頓。”
“所以?”這和回去娘家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宇文嘯坐下來,撫摸著虎爺?shù)哪X袋,口氣充滿了貧困老父親的悲涼,“新女婿第一次登門,長輩會給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