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的定金早就給了,但錢要從自己這里過一手,五十萬的定金并不算多,晚個十天半個月再入賬,根本不會產生什么影響。</br> 十天半個月...</br> 足夠自己彌補回這個空缺了。</br> 先拿這筆錢把嫖娼的事情平了,等后面自己慢慢補回來,而且,就算被發現了,憑自己這么多年給老板鞍前馬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應該不會說什么的。</br> 離約定的只剩下最后三分鐘了。</br> 蔣斌心里瞬間做了決定,將二十萬充值到了平臺上,他目光一掃,突然注意到了,這是個玩球的平臺,什么五大聯賽,nba,百家樂,各種各樣的都有。</br> “要不搏一把?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說不定能把二十萬瞬間賺回來呢!”</br> 剩下的三十萬,蔣斌鬼使神差的存到了自己的平臺賬戶里,隨后開始了下注。</br> 他以前世界杯的時候也玩過幾把,但都是小打小鬧,因為他不傻,知道賭這個東西害人,輕則損失錢財,重則傾家蕩產,家破人亡。</br> 但蔣斌就是自信,仗著自己平時對這些球賽多有了解,總感覺自己能看透一切。</br> 基本上賭徒的開局都是一樣的,剛開始贏,后來慢慢輸,然后陷進去了。而蔣斌算是比較倒霉的,從一開始就輸了幾千進去。</br> 他有些不服氣,想要翻本,越下越大,結果越輸越多,從幾千變成了幾萬。</br>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了,快到下班時間了。</br> 咚咚咚!</br> 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br> “進!”</br> 蔣斌不耐煩的喊道。</br> 進來的還是財務小妹,禮貌的問道:“蔣經理,還是那個定金的事情,李總監讓我來問你一下,客戶那邊說定金已經交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br> 蔣斌猛然抬起頭,瞪著血紅的雙眼,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玩了整整一天了。</br> 不但輸了,而且,自己徹底陷進去了,最后的三十萬都化為了烏有,怎么辦?</br> “蔣經理?”財務小妹又問了一句。</br> 蔣斌有些心虛,但惱羞成怒的吼道:“不就五十萬嗎?催什么催啊?你去告訴她,明天再說,我今天很忙!”</br> “哦!”</br> 財務小妹嚇了一跳,帶上門,灰溜溜的走了。</br> 五十萬!</br> 蔣斌把手機扔到了一邊,站起身來,抽著煙,思考了很久。</br> 最終,他還是決定去跟劉志恒坦白。</br> 五十萬而已,憑自己這些年的功勞,劉志恒是絕對不會在乎的。</br> 想通了這一點,蔣斌快速的走了出去,去找劉志恒,但辦公室的秘書告訴他,劉志恒去了沈市談合作項目了,這兩天暫時不會回來。</br> 蔣斌有些郁悶,但沒有太在意,準備先回辦公室,晚點再給劉志恒打個電話。</br> 但是,他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了一張尖酸刻薄的臉,正坐在他的辦公桌前翻找著什么。</br> 尖酸刻薄臉叫李茉莉,她是李牡丹的親妹妹,牡丹藥業也有她的股份,所以她這次回國后,直接就進了自家的公司做財務總監。</br> 李茉莉性格比較極端,而且脾氣不太好,又仗著是自己家的公司,平時稍微一點兒事情,都會對下屬破口大罵和羞辱。</br> 蔣斌臉色微變,快步走上去,道:“你干什么?有沒有素質啊?沒經過我的同意就翻我的抽屜?”</br> 李茉莉淡淡的說道:“蔣經理,不是我們沒素質,是找不到人,電話也打不通,所以,我們打算自己查查賬了。不過你放心,我們全程都是兩個人,有錄像的,絕對不會做徇私枉法的事兒。”</br> “你要查我?”</br> 蔣斌臉色蒼白的問了一句。</br> “是啊,我跟客戶那邊溝通過了,人家定金早就下了,但蔣經理一直推脫,所以我們只好查查賬了。當然了,除了這筆賬,還有你最近這一個月的報賬,其中很多是沒有發票的,還有一些,是洗浴中心開的,很多賬目都不太合理。”</br> 李茉莉說得頭頭是道,理直氣壯道:“比如,11月6號晚上,這個你跟客戶去洗浴中心消費,什么項目能消費5888?”</br> 蔣斌梗著脖子,極度憤怒道:“這不關你的事,我在外面應酬陪客戶,花多少經費是劉總批準的,還需要你同意嗎?查我的賬,你瘋了吧?你知道我替公司干了多少事兒嗎?”</br> 李茉莉冷笑道:“你替公司做了什么我不管,公司給你發薪水了沒有?至于我有沒有權利,呵呵,經費是不是公司財務這邊出的?是的話,那就跟我有關系。我是財務總監,有權利監管所有財政大權。蔣斌,你要不要解釋一下,為什么消費了5888?你們洗的是帝王腳嗎?”</br>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你個小丫頭片子,能知道什么啊?”</br> 被李茉莉這么當面質問,蔣斌頓時面子有些掛不住了。</br> 論年齡,他都四十多了,而李茉莉二十幾歲,不過是剛踏入社會的小丫頭。</br> 如果不是仗著她家里的關系,憑什么能當財務總監?</br> 李茉莉卻不這么覺得,譏諷笑道:“呵呵,是找小姐了吧?客戶找了我可以理解,你也找了?這算是公司應酬需要,還是你自己個人需要啊?”</br> 蔣斌氣得臉色通紅,拍著桌子道:“我說了,我是劉總的人,不需要跟你解釋任何問題!你如果不爽,可以去找劉總反應,就這樣!滾蛋,全部滾出我的辦公室!”</br> 蔣斌的聲音很大,動靜引得公司里許多員工都湊過來看熱鬧。</br> “你拍什么桌子?聲音大就有道理是嗎?”</br>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李茉莉更加不依不饒了,她掏出了一份合同,直接扔在了蔣斌的面前,說道:“我不管你是誰的人,在合同上簽字吧,你可以走了!”</br> “什么意思?你要開除我?就因為五千多塊錢的應酬報銷,你要開除我?”</br> 蔣斌氣瘋了,更加被氣笑了,冷笑連連道:“不對,就憑你也能開除我?你有這個權利嗎?李茉莉小姐,請麻煩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沒有你姐,你配做這個財務總監嗎?你這個位置怎么來的,心里沒點筆數嗎?”</br> 蔣斌的確是不服氣的,如果這個事換成李牡丹來說,或者是劉志恒,那他二話不說就會收拾東西走人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