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聞只覺得渾身上下,血氣翻涌。他艱難抵抗著,用力的一咬舌頭,一口鮮血在口中,巨大的痛意,讓他又清醒幾分。
他強行將口中的鮮血咽下,說:“滿足我的條件,或者,殺了我!”
簫布衣瞇著眼睛,說:“你真的不怕死?”
陳登聞?wù)f:“怕,但我更怕沒有價值的活著!”
這句話一出,讓簫布衣微微一愣。
說起來,他和陳登聞的經(jīng)歷何其相似,都是出身豪門大族的私生子,都是備受人白眼、嘲諷與戲弄。
陳登聞一句話,喚起了他的諸多記憶。
沉默許久,簫布衣淡淡開口:“我從不跟人談條件,因為別人都不配。但今天,我破例了。”
“說吧,你的條件。”
聽見這話,陳登聞的臉色好看了一些,目光中露出強大的恨意,說:“我要你幫我滅了陳家!”
“滅了陳家?有趣。”
簫布衣一愣,說:“可你不是陳家的人,并且被陳家認(rèn)可了嗎?為什么要滅了生你養(yǎng)你的陳家?”
“生我養(yǎng)我?哈哈哈!”
陳登聞哈哈大笑,笑聲中有掩飾不住的哀傷與痛苦,半晌才一臉猙獰的說:“如果你從小被人關(guān)在狗窩,與狗一起睡,與狗一起搶食。”
“等他們來了興趣,再賞賜給你一塊肉,看你和惡犬打架。”
“等你長大了,他們在你身上看到了可以利用的價值了,再美其名曰把你收入陳家,讓你為陳家出生入死。”
“你以為你是在家族奮戰(zhàn),所以哪怕是渾身是血,哪怕是傷痕累累,也覺得是榮耀,是幸福。然后,就在你以為你已經(jīng)融入他們,徹底變成他們其中一員后,他們才指著鼻子告訴你,你不過是陳家的一條狗!”
“這樣的陳家,你對他們最好的報答,是不是要把他們?nèi)繗⒘耍浚 ?br/>
他這番話說出來,字字帶血。
光是聽,就知道這樣的生活有多痛苦。
他身上的恨意滔天,以至于簫布衣給他施加的威壓,都讓他暫時忘記了。
“嗯,你說的對,這樣的陳家,最好的回報當(dāng)然是要送他們下地獄!”
簫布衣淡淡的說著,看著滿臉猙獰恨意的陳登聞,說:“所以,我答應(yīng)你了。”
“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陳家的家主,我會幫你奪得你想要的東西。”
“屬下拜見主上!”
噗通!
陳登聞跪下了,滿臉興奮與臣服。
而在跪下的一瞬間,他才如釋重負(fù),原來跪下來的感覺,竟然是這么的好。
……
江州,陳家大宅。
陳登高在議事廳等候著消息,臉上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
在他看來,南疆林家雖然已經(jīng)比得上江州的一個三流家族了,可終究只是個二級城市的小門小戶。???.BIQUGE.biz
即便現(xiàn)在的陳家已經(jīng)遠(yuǎn)不如巔峰時強悍,但滅個小門小戶的林家,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對這件事情,他并不是太關(guān)心。
不一會兒,一個人默默走進(jìn)了議事廳。
陳登高抬頭看了一眼,淡淡道:“南疆來消息了?”
那人說:“回家主,南疆那邊還沒有消息放出來,只知道南疆已經(jīng)完全封鎖了,外人不讓進(jìn),里面的人也不許出。”
陳登高點點頭,說:“嗯,是十三的行事風(fēng)格。看來此事大局已定。我去睡了,有消息再通知我。”
說著,他站起來,準(zhǔn)備朝后面走。
“是,恭送家主!”
那人低頭,態(tài)度謙卑。
可還沒走兩步,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
陳登高停下腳步,看向來人方向。
看清楚來人后,陳登高臉上的表情輕松了一些,說:“十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