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欒少那囂張跋扈的語氣,還有那丟在桌上的一萬塊錢,就好像是在打發叫花子一樣。
簫布衣的眉頭微微一皺,但沒放在心上,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
這下更讓欒少越發憤怒了,在鶴州還沒人敢無視他的存在。
他又拿出一沓錢,丟在桌上,說:“不肯走?再給你加一萬,立馬給我讓出位置。”
簫布衣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端起紅酒杯,氣定神閑的說:“你要想這個位置,可以等我吃完。沒多久,也就半個小時的事兒。至于錢?呵,我還真沒把錢放在眼里。”
身為天龍殿殿主,只要他想要,再多的財富他都能拿得出來。
可是在他們這種至尊強者眼中,錢財不過是輔助工具,絕對不是必需品。
也就只有欒少這種沒什么本事的紈绔子弟,才以為財能通神。
欒少微微一愣,從小到大還沒人敢讓他等的。
哪怕這是在距離鶴州數千里外的小城。
欒少臉色一冷,說:“不差錢?是想要更多吧?說吧,你要多少錢財肯把這個位置讓給我?只要你說的出口,我立馬給你,一個子兒不往下還。”
“不就是錢嘛!小爺拿來擦屁股都嫌硬,送給你這個窮鬼又如何?”
簫布衣忍不住笑了,搖晃著紅酒杯,紅色的酒液,就像是鮮血一樣妖嬈鮮艷。
他輕輕喝了一口,氣定神閑的說:“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走吧,別打擾我吃飯。”
“嗯?!”
欒少聽見這話,滿腔的怒火瞬間漲了上來,因為他從簫布衣的話中,聽出了濃濃的不屑與無視,就好像是一條巨龍,在看著可笑的蚯蚓在向他挑釁一樣。
這種巨大的羞辱,是欒少所不能接受的。
他旁邊的狗腿子也感受到了欒少的怒火,不等欒少發火,就立馬紛紛對著簫布衣斥責著:“小子,你知道欒少是誰嗎,就敢跟欒少這么說話?聽好了,欒少可是鶴州欒家二公子,欒燕平!”
“鶴州欒家二公子,你得罪的起碼?”
“別以為這里不是鶴州,你就敢得罪欒家二公子!說句不客氣的話,只要我欒少愿意,哪怕你家在萬里之外的外疆,我欒少也能輕而易舉的滅你全家!”
“……”
一群狗腿子氣勢洶洶,將餐廳其他人嚇得往旁邊退,不敢招惹。
而欒燕平也在這群狗腿子幫腔后,變得越發桀驁不馴,居高臨下的看著簫布衣,一臉獰笑的說:“現在你還要讓我等半個小時嗎?”
簫布衣笑著拿起刀叉,慢慢悠悠切下一塊牛肉,放在嘴里,細嚼慢咽的咀嚼著,臉上露出淡淡而滿足的笑容。
半晌,吃下口中的牛肉,簫布衣這才抬頭看著欒燕平,笑著搖頭,說:“既然你來頭這么大,那我自然不能讓你等半個小時的。”
欒燕平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剛想說話,就聽見簫布衣忽然冷聲說:“現在看來,你必須要等一個小時才行!”
“大膽!”
“狂妄!”
“小子,你居然敢這么羞辱欒少,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
一群狗腿子紛紛怒吼,好像受辱的人是他們一樣。
只有奚青城微微詫異的看著簫布衣,那云淡風輕的眼中,多了一絲興趣。
簫布衣這話徹底激怒了欒燕平,只見他面目猙獰,一臉兇相,死死地盯著簫布衣,說:“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還是說,你真的不怕死?”
“死?我還真的很怕。”
簫布衣淡淡的笑著,依舊在切著牛肉。
欒燕平低吼一聲:“既然怕,你還敢得罪我,以為我不會殺人?”
“那倒沒有。”
簫布衣笑著搖搖頭,嘴角的笑容卻透著幾分譏諷,說:“事實上,像你們這種沒什么本事,卻又喜歡仗著家族勢力囂張的二代們,簡直是無惡不作,也沒有你們不敢的事情。”
“那你還得罪我!”
對簫布衣的嘲諷,欒燕平非但不生氣,反而更加得意,因為他就喜歡看到別人害怕他的樣子,對于別人的咒罵,他更是興奮的不行。
身為欒家二公子的他,看似身份高貴,但實際上卻被上頭的哥哥打壓到了極致,心理也逐漸變得扭曲、猙獰、病態。
簫布衣說:“我敢得罪你們,不是不怕,而是你們不敢,也沒那個本事動我半分。”
“哦?是嘛?”
欒燕平猙獰的笑著,危險的氣息越發濃烈,一字一頓的說著:“那我還真想試試,看看你這個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
他死死的盯著簫布衣,手已經漸漸向腰后摸去,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在找藏在身上的武器。
他以為這個動作很隱秘,但卻被簫布衣看在眼里。
簫布衣也不阻止他,只是淡淡的說:“如果我是你,就會把右手重新放回桌上來,因為一旦拿出來不該拿的東西,那后果很嚴重,遠不是你能承受的住的。”
欒燕平猙獰的看著他,說:“是嗎?”
簫布衣說:“我勸你還是相信我的話,我對陌生人從不說謊。”
“桀桀。”
欒燕平卻發出桀桀的猙獰笑聲,令人毛骨悚然,說:“可我這人好奇心強的很,所以,我想試試。”
簫布衣聳聳肩,繼續低頭切牛排,說:“那就試試吧。”
“好,好,好……”
欒燕平桀桀的笑著,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后忽然怒吼一聲:“給我死!”
一把刀,出現在他的手上。
蹭!
寒光乍現,一抹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啊!”
然而下一刻,就聽見欒燕平忽然發出一聲凄慘的吼叫聲,一把餐刀驟然插在欒燕平的手背上。餐刀直接穿過他的手背,扎透五公分厚的實木餐桌,只剩下一點刀把暴露在空氣中。
而在欒燕平的腳下,則是他剛剛抽出來,還沒來得及刺向簫布衣的匕首。
“你,你竟然敢傷我,你……”
欒燕平又驚又怒,長這么大,誰敢這么對他?
簫布衣淡淡的說著:“多余的話就別說了,如果你想讓你的另一只手也被釘在桌子上的話。”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欒燕平臉上露出陰寒而恐懼的神情,終究是不敢多說一句話。
簫布衣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說:“早這么聽話,哪會有這種苦頭?鑒于你是欒家二少爺的份上,剛剛讓你站著等一個小時實在是太過分了,所以我決定讓你……跪著等一個小時!”
噗通!
話音落下,欒燕平直接跪下了,速度之快,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簫布衣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招了招手,對服務員說:“麻煩換個新的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