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是很久之后才琢磨出來,沈紀年是吃醋了。
但當時她真是無比認真又正經(jīng)地覺得他說得對,麻煩別人是不對的,雖然朱莉莉整天在她耳朵邊兒念叨,漂亮的女孩子就是要學著讓男人動手這種歪理邪說,她骨子里還是比較認同自食其力這種說法的。
看她做派就知道了,誰惹她她就揍誰,打不過就想法改天再打,一次打不服打兩次,別的女孩子都希望自己有個人護著,她只想頭頂天腳踩地,誰見了她都繞著走。
直球得很。
于是她羞愧地“嗯”了聲,秉著不欠人情債的原則,下課的時候送了一瓶酸奶給陸也。
嗯,這下就兩不相欠了。
陸也依舊坐在老位置,同桌的位置空著——盛夏走后,沒人敢往他邊兒上坐。
他兩腿撇開,大刺刺地半癱在座位上,一個人占了兩個人的位置,淺藍色的校服褲子,土得要了狗命的東西,裹在他腿上倒也挺耐看。
他略微抬著頭看盛夏,帶著三分不那么正經(jīng)的笑意,“送我的啊?”
盛夏點點頭,“謝謝你幫我搬東西。”雖然她并不是很需要。
說完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陸也把吸管戳進去,擱在唇邊吸了一口,“哈”了聲,然后彎唇笑了下。
這閨女,有點兒意思。
蔡孟飛隔著一個走廊的距離,趴在桌子上調(diào)侃他,“哥,別這么蕩漾誒,不就是一瓶酸奶嗎?”
陸也隨手抓了橡皮砸過去,“你懂個屁!”
盛夏回來之后還特意跟沈紀年解釋了下,“我送了他一瓶酸奶,不欠他人情了。”
她略微抬著頭看他,一雙鹿眼不帶戾氣的時候,顯得有幾分純良,這會兒看著他,像是個做了好事等著討賞的小孩。
沈紀年卻暗暗咬了下后槽牙。
……笨蛋!
有時候不得不說,盛夏其實情商挺低的,大概從小沒交過什么正常的朋友,混在一群渣滓堆里,整天想得不是干這個,就是收拾那個,正常人情往來從沒有過,唯一一個閨蜜比她更直球,每天和她一起想著干這個、懟那個。男女生那邊內(nèi)心里的小九九,她那直球得不會轉(zhuǎn)彎的腦子大概永遠也參不透。
當初他不經(jīng)意親了她一下,正常女孩子不是臉紅就是生氣,她倒好,丁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
后來,如果不是他直接開口表白,估計把一顆心捧給她,她都不知道他要干嘛。
不過唯一的好處是,以她那沒耐性到頂點的脾氣,估計也懶得去注意陸也那點兒小九九。
教室烏糟糟的,大概新?lián)Q了位置大家都比較興奮,隔著好幾排的距離,后排蔡孟飛流里流氣的嗓音很有辨識度地傳過來,“哥你這個人怎么這么暴躁啊!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盛夏也很暴躁,脾氣差得要死,在朝陽的時候,誰在她面前多嗶嗶兩句,她能當場一腳踹過去。
沈紀年覺得自己也有點兒燥,大概是太熱了。
又或者是胸口燒了一叢火。
想罵她一句怎么這么笨,陸也那玩意兒一看就沒懷什么好心思,她過去還人情,他不定想到哪兒去了。
只是看著她一臉暗藏的等表揚的乖巧表情,頓時又不忍心了。
只“嗯”了聲,“有我呢,下次不要再麻煩別人了。”
盛夏抿唇笑了下,“嗯。”
下午的時候,陸也和沈紀年在廁所里狹路相逢,兩個人一起站在水池前洗手,鏡子里映出兩張精致的面容,一個寡淡,一個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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