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紀年想起幾年前的一個夏天,也是這樣的夜,G鎮沒有這么繁華的夜市,路上人不多。
外公的貓跑不見了,他出去找。
在一個偏僻的巷子里看見盛夏,那時她剛打完架,手里還提著一根斷了的棍子,血從額頭上順著臉頰一直流,她單腳踩在對方的胸口,身子蹲下來,冷漠而狠厲地說:“以后離這一片遠一點兒,誰他么踏過來一步,我弄死他。”
她踩著的是一個男生,年紀不大,個頭卻比她整整高了一頭,身后還跟著七八個人,都沒人敢動手。
有人小聲討好地叫了句,“夏姐,誤會,我們也不知道那是您姥姥,下次絕對不敢了。”
“狗雜種!”
盛夏把斷成半截的棍子摜在墻上,氣得大喘氣,好一會兒才平復下心情。
甩手走的時候,發出一聲嘲諷的“呵”。
“滾!”
“滾,這就滾……夏姐慢走。“
對面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從巷子另一頭走了。
盛夏轉過巷子口就開始撐著墻走了,不知道是頭暈,還是哪里疼。最后索性站在了原地,她隨意地抹了下額頭,就著遠處的路燈光,仔細看自己身上的血,前襟和袖子上沾了不少,她有些煩躁,揉了揉頭發。
那時她還是長發,齊劉海,遮到眉下,眼睛漆黑溫潤,看過去,永遠是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她耍狠,動作十分地干脆利落,顯然的是個老手。
盛夏在原地待了會兒,起身鉆進了另一條胡同,敲開了一扇門,里面出來一個中年女人,看見她,“呀”了聲,“怎么又搞成這個樣子?”
她搖了搖頭,“沒事,碰見幾個流氓。你幫我處理一下,我怕我姥姥害怕。”
沈紀年回去的時候,貓已經回家了,他抱著貓坐在二樓陽臺,沒開燈,凝視對面盛家的房子。
盛家姥姥在院子里擇菜,嫩綠的韭菜,一根一根擇干凈放在竹筐子里,老人彎腰的動作很遲緩,偶爾定省一會兒,起身的動作也很慢。
老太太年紀很大了,八十多歲,是盛夏的曾祖母,身體還算硬朗,只是畢竟年紀很大了,腿腳并不利索。
盛夏回來的時候,姥姥正在洗菜,她挽了挽袖子過去,聲音柔和地說,“我洗,姥姥你歇著。”
她頭發原本是綁著,這會兒全散開了,把脖子和額頭遮得嚴嚴實實。
她洗完韭菜又去洗蘿卜,拿刷子仔仔細細擦洗著,天氣熱,晚風吹不散熱氣,她散著頭發,汗水把她整個額頭都浸濕了,大約是浸到了傷口里,她擦汗的時候,緊緊抿著雙唇,疼得渾身顫抖。
姥姥收衣服的時候,偶然扭過頭看她,問她,“怎么了囡囡?不舒服?”
她搖搖頭,“沒事,被蚊子咬了下。”
“去拿花露水噴一噴。”
“哎,我知道。”
第二天,盛夏說要去朋友家玩兒一天,晚上才回來。
臨走前過來敲沈家的門,拜托沈家爺爺奶奶幫她照看一下姥姥。
昨天被一群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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