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搞錯啊老師！？”
    破舊陰暗，布局樣式還是幾十年那種柜臺式陳列的批發城里，看著那一排排掛在白鋼架子上，標價很少有超過一百塊錢的衣服，安小小的整張小臉都垮掉了。
    “我們不是要去時裝周嗎？我們不是要去吃自助餐拿代言么？來這種地方買衣服去個鬼的時裝周呀！”
    看著自己選的地方，把安小小這個從來也不講究穿衣打扮的娃兒搞到崩潰，李世信呵呵一笑。
    “放心吧，老師挑的地方準沒有錯。”
    “......”
    (?￣?￣)
    見李世信大步走向了商場里面，安小小垂下了雙肩。
    看著那不然就是大紅大綠色彩鮮艷，不然就充斥著adddidaasi，NAKE，Piaoma山寨味道撲面而來的服飾，她覺得自己的未來就如同這個商場的基礎照明燈一般，黯淡無光。
    自己那逆徒的心里活動，李世信自然是沒有時間去顧忌的。
    走進一排排廉價服裝堆里，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樣式材質各異的衣褲上面。
    之所以放棄那些高檔商城來到這個充滿了城鄉結合部風格的批發城，他是帶著自己的心思的。
    參加時尚芭莎的都是什么人？
    不是時尚界的大咖，就是娛樂圈的各流明星，再有就是那些腰纏萬貫一擲千金的企業家。
    自己一個田無半畝，身無分文，有沒有品牌商贊助的老演員，想要在這些人里面脫穎而出，那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在出席活動的嘉賓身上穿著的不是品牌限量走秀款，就是高定禮服的情況下，就算去最好的商場里面花個十幾幾十萬下來，也不一定能在造型上壓倒別人。
    所以，在這種明知一點優勢都沒有的情況下，還不如破而后立，直接用最便宜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而批發城這種地方，雖然衣服的質量和格調是差了一點。
    但是這里相比于那些大型商超來說，有著一個得天獨厚的優勢條件。
    什么優勢條件？
    服裝版型多啊！
    在琳瑯滿目的地攤貨里溜達了不大一會兒，李世信的目光就鎖定了一款用粗糙的刺繡繡著山寨阿瑪尼標志的風衣。
    摸了摸那機器刺繡，把針腳都繡飛，手指搭上去都感覺扎得慌的山寨標。再看了看那版型明顯是仿照阿瑪尼幾年前的走秀款而來的深藍色風衣，李世信抬了起頭看向了攤位的老板。
    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此時正用脖子夾著電話，手里拿著個貨單夾，嗯嗯啊啊的給電話那面的客戶寫著補貨單。
    直到她忙完了，才麻利的放下了電話，將目光望向了李世信。
    “老板，看中哪個版了？”
    打量了一下攤位上面“花姐男女品牌服飾批發大全”的字樣，李世信微微一笑，指了指那件摸索了半天的衣服。
    “這個拿貨怎么拿？”
    “老板面生，可眼光毒的很呦！”
    聽到李世信直接問拿貨價，那或許叫做花姐的老板娘立刻熱絡了起來。
    “這個版我們批的很不錯的，周圍市縣上架了就返單，你看看我今天早上開的單子，各地的老板們都是五手五手的補貨！喏，老板第一次來，算是拉你一個回頭客。七十塊錢一件好了，老板來幾手？”
    無數了老板娘快懟到自己臉上的，明顯就是提前準備好忽悠客戶的假單據，李世信呵呵一笑在貨架上找了一件合身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感受到雖然細節粗糙，但是版型還算是妥帖，李世信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光是他滿意。
    當一旁的老板娘看到自家的衣服上了李世信身的那一瞬間，眼睛立刻就瞪了個○！
    滴！
    收到附加【欣賞】【饞】【想要】的喝彩值，411點！
    隨著李世信耳邊一連串的系統喝彩值入賬提示音響起，老板娘直接將手上的點貨單扔在了一旁，幫著李世信整理起了沒有熨燙顯得有些皺的樣衣。
    “歐呦，老板我跟你講！這件衣服就算是你不拿，自己穿也是蠻好的哦。你看看你看看，多合你的身？這要是拿回到店里去，自己打個版買......歐呦，一天肯定是要賣個三五十件的啦！老板在哪里做？”
    不等老板娘用那一雙滿是毛刺的大手將自己全身摸遍，李世信搖了搖頭將衣服脫了下來。
    “嘖，七十貴了，我再看看。”
    “五十！”
    就在李世信剛剛轉身想要拉著安小小離開的時候，一雙有力的大手將他拉住了。
    “我跟你講啊，我批了這么多年貨，還沒見過哪個老板把我們家的衣服穿出這個效果。老板交個朋友嘛！不賺你錢，五十一件。我給你配兩手你賣著試試好伐？”
    迎著老板娘那如狼似虎的目光，李世信咧了咧嘴，默默的伸出了兩根手指。
    “二十，要一件XL。”
    看著李世信右手比出的“耶”，老板娘眨了眨眼睛。
    然后，她狠狠的跺了跺腳。
    “娘希匹，賣了！老娘不管你是不是來拿貨的，穿出去有人相中，你跟別人說一下是在我花姐這里買的，就當是給我做個宣傳好了！”
    “得，那謝謝您了。”
    看著老板娘麻利的替自己拽出了個塑料袋，把自己的那件舊大衣疊起裝了進去，李世信哈哈一笑。
    一旁，看了李世信砍價全程的安小小撇了撇嘴。
    (ˇ?ˇ)：“哼。出賣色相......算什么本事？”
    就在安小小吐槽之際，李世信堆起了滿臉的笑容，走到了下一個攤位前。
    “老板，把那件骨刺guci的外套拿下來，給這閨女試試。”
    看著老板用長長的竹制挑桿，將一件大毛禿領的山寨外套拿下來，遞到自己面前。
    安小小徹底凌亂在了風中。
    (っ?-?)：唉......
    經過一小天的掃貨，回到酒店的時候夕陽已經落下了西山。
    酒店的房間中，看著堆在沙發上那小山一般高，總價甚至都沒超過五百塊的衣服和鞋子，安小小長長的吁了口氣。
    “師父，別告訴我，這一次你真的是認真的。你這樣子，我們怎么可能拿到代言嘛！”
    揉了揉多年沒有逛街，冷不防在批發商城里走了幾萬步而發漲發酸的老腰，李世信淡淡一笑。
    “你難道忘了，師父我的技能了？”
    “哪個技能？吃軟飯？”
    盯著安小小那張一說話就童言無忌到找抽的嘴巴，李世信抬起了胳膊，手指指向了門口。
    “滾，出，去！”
    將安小小哄走，李世信長長的吁了口氣。
    唉......在這個充滿了誘惑且處處都是銅臭味的社會里，到底還是要老頭自己solo啊！
    誰也指不上，完蛋。
    搖了搖頭，他叫過了剛好從走廊里路過的招待。
    “你好，請給我拿一些針線過來。”
    “先生，我們這里有縫補服務，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把您的衣服送到客服部去。”
    “不用了謝謝，這活技術含量太高，你們做不了。”
    擺了擺手，李世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時尚芭莎定下的舉辦時間是十二月三日。
    舉辦地點今年就定在了榮省工體廣場。
    但是這個十二日，指的是拍賣會的日期。
    這一場時尚界的省會，真正持續的時間足足有三天。
    按照承辦方給出的安排，活動從十二月一日便就開始。第一天舉行的是時尚酒會和品牌贊助商走秀。第二天是媒體日。待兩道開胃菜完畢，給大咖明星，贊助商品牌足夠多的曝光之后，十二月三日當晚才是真正的慈善拍賣晚會。
    在酒店里忙活了足足一個星期，等到李世信將自己和安小小的三套服裝以及全部配飾都準備利索的時候。
    時間，就到了十二月一日。
    清晨，耀眼的陽光灑滿了酒店的大床。
    看著床上已經被從內而外改造了一遍，細節之處再三調整，顯得和購買時皺皺巴巴的地攤貨氣質完全不同的服飾，李世信揉了揉針線活過度而發酸的眼睛。
    然后，他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
    電話那頭，一個略有些慵懶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了過來。
    “哈哈，小趙啊。起來了啊？”
    “剛鍛煉完，正在吃早餐。老哥哥，這么早打電話過來，有事？”
    “有個事兒，想求你幫個忙啊。”
    “咱們兩個之間還說這么客氣的話干嘛，說吧什么事情。”
    “你內車頭有個小飛人的車能不能借我用用，今天我有個活動。”
    聽到李世信的請求，電話那面的趙瑾芝笑了一聲。
    “這算是什么忙，你現在人在哪里，我讓司機去接你。”
    榮省，李世信此前拍攝《入殮師》住過的，趙瑾芝的私人別墅里。
    掛斷了電話，正站在梳妝鏡前，被幾個化妝師侍候著打扮的趙瑾芝看著鏡子里的人兒微微一笑。
    隨即她重新拿起了電話，隨手撥通了一個號碼。
    “你安排一下，開那臺勞斯萊斯去滬市錦蘭酒店接個人，然后就讓司機跟著他走吧。”
    “我？我沒所謂。就低調點，坐那臺賓利好了。”
    “趙董。”
    正在這時，一旁的化妝師俯下身來。
    “今天晚上就用這個妝，您看可以么？”
    看著鏡子里那宛若民國閨秀的妝容，趙瑾芝咬了咬嘴唇。
    “跟以往的形象差距不大，這樣吧。今晚咱們換個風格，做一個和以往都不一樣的妝。”
    “您傾向于？”
    “就照著上海灘老大那個方向弄就可以了。”
    “啊......哦，好的沒問題。”
    看著幾個化妝師將自己的發型打亂，重新梳成利落的吊馬尾，然后將一件寬大的無袖條紋西裝披在自己的肩上，趙瑾芝勾起了嘴角。
    “要是看見我這個素未謀面的老板，你可千萬別笑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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