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章等132章驚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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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工大人話說完后，尚勤大人思索了一會兒：“嗯，這事兒確是不可能完成了，我和司工大人一起去給貴妃娘娘賠罪吧；”她看一眼紅鸞：“你……，算了，你傷還是些養好，差事不能再拖了。”
    紅鸞沒有想到尚勤局人如此之好，自上到下都是以事論事，為大局著想沒有誰故意刁難她；她不自禁又懷疑自己原來是想錯了，尚勤局中人怎么看也不像有人要謀害她。
    李司工答應著再次欠身：“只是太后那邊剛剛回宮不久，皇上純孝，修繕事情不能拖延。”
    尚勤大人平靜點頭：“李司工所慮極是，太后那邊事情定要做好才成。”她看向紅鸞：“你雖然有傷身，雖然院中宮奴被責罰了不少，但是應該做得差事是少不得。”
    紅鸞聞言叩頭：“是，大人。”
    李司工話是事實，太后那里事情拖不得；但是想到她和花綻放關系，紅鸞心中還是有一點點不舒服，她真是以事論事呢，還是等著看她笑話？
    紅鸞并沒有提任何要求，春花院子里宮奴也只是被打傷了一半兒，其它院中差事當然還是應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能因此而耽擱了。
    但是要完成太后那里修繕差事，自然還是要增加人手；但是崔、梅二人所掌院中宮奴也被罰了不少，本來差事就很難說能按時完成，不要說再抽調人手了。
    除去了宮奴院中謀害她人，但是留下來難題如果解決不好，一樣會要紅鸞性命；但是她能退嗎？
    她此時不管是以什么借口為由，請尚勤、司工等人寬限她幾日，只怕這些大人們就會以她身體、能力為由讓她暫時離開宮奴院：沒有了宮奴院，她只有一個虛名女史還能宮中做什么？
    不要說是為爹娘復仇，就是想保住自己性命都難——她失去了讓某些貴人看重倚仗后，宮中就是一只小小螞蟻。
    就是因此紅鸞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沒有為自己多做一點點分辯；眼下情形，她不能失去宮奴院。
    她用了偌大氣力后，宮奴院已經不再是原來宮奴院，她要握自己手中為自己所用不是不可能。
    尚勤大人沒有再說什么，看向司工大人。
    司工便叮囑了紅鸞一番，讓她千萬要小心仔細差事，萬不可再出錯等等，就要打發她離開。
    紅鸞叩頭道：“宮奴院中事情，奴婢想請尚勤大人恩準做一番調整，以防日后再出現今日之事。”
    尚勤大人一口答應下來，看了一眼李司工：“宮奴院中你是女史，要如何做只要不違了宮中規矩就好；至于宮奴院中規矩，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李司工看看紅鸞沒有開口說什么，看起來并不反對紅鸞要整頓宮奴院事情。
    “不過，不要誤了各處差事，這是大事兒。”一直沒有開過口于掌工道：“其實眼下一動不如一靜。”
    紅鸞答應著，叩拜后退出廳房，微微吁了一口氣。
    尚勤局中女史等人看到紅鸞出來，都對她有番安慰，看不出有哪個人幸災樂禍；紅鸞搖搖頭，現還是回去把宮奴院打理一番才是正經。
    “宮奴院中少了三位掌理宮女，又傷到了幾十名宮奴，人手是大問題；”李司工紅鸞走后嘆道：“尚勤大人，要不要讓人過去看著點，免得再出點什么差錯，到時你我無法推脫。”
    尚勤眼皮抬起，又把目光緩緩收回：“你們出去吧。”她說于掌工等人，等到屋里只有李司工和她身后人時才道：“有些事情，你心中有個數兒就好。”
    李司工躬身：“是，大人。”
    紅鸞回到院中，關屋里翻動事薄直到掌燈時分；她桌案上抬起身來：“上飯，叫各院掌理姑姑們立時過來。”
    她沒有叫小圓和柳兒上來伺候，沒有問過她們一句話。
    小順子和小平子去各處傳信，二丫帶著人給紅鸞擺飯。
    紅鸞飯吃得差不多了，各處掌理宮女才陸陸續續到齊，三五一群聚一起說話；紅鸞擺手讓人把飯菜撤下去，又取了茶來吃，并沒有叫宮女們進來。
    柳兒今天自出事到現，并沒有多事多話；紅鸞沒有用她，她也沒有往前湊。
    一會兒有個小宮奴進來對二丫貼耳說話后便走了；二丫連忙過來：“柳兒，今天出去過，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就回來了；應該就是我們修繕院中時候，之后再沒有出去。”后她又補上一句：“是杏兒打發人來說。”
    紅鸞聽到后輕輕一笑：“去，叫她上來伺候著。”
    二丫吃驚：“奴婢大膽說一句，柳姑姑只怕和大人不是一心啊。”
    “去叫來吧；”紅鸞看她極為擔心低聲笑道：“今天我們要收了整個宮奴院，好戲開鑼怎么能沒有一個好龍套？聽我，放心就是。”
    二丫等人是宮奴出身，不像是大妞原本膽子就小很，現紅鸞收服她們同時，還要加以安撫，如此才能讓二丫等人死心踏地跟著她。
    聽完紅鸞話，二丫依然不明白紅鸞叫柳兒來有什么事兒，但她聽話出去叫柳兒了。
    紅鸞還是沒有理會院中宮女們，自吃著手里茶；她等。
    第一個等當然是大妞，她已經回來了；如果大妞還是原來大妞，應該會趁著此時屋里沒有其它人而進來同自己說話，商量對策。
    她等第二人就是小圓，事情已經過去了，柔貴妃人自始至終沒有出現，現應該到了出現時候；她想聽聽小圓會說些什么：眼下，柔妃是紅鸞得罪不起，也不能得罪人。
    至少旁人眼中她是柔妃人，柔妃也一直如此說，表面上便對紅鸞有一點保護；這點保護利用好了，有些時候也能保命；當然不能一心一意指望柔妃，紅鸞知道自己能依靠只有她自己。
    除此二人，她等還有另外人；今天晚上重頭戲，沒有某人來可就無法唱了。
    紅鸞看著手中茶盞唇邊綻開笑意：白天沒有打疼話，今天晚上之后宮中怕是有人會疼。
    132章驚弓意
    二丫帶著柳兒進來，紅鸞連眼皮也沒有抬，任由柳兒站那里；二丫把人帶到，也不用紅鸞吩咐自顧自去做自己事兒。她把屋里收拾妥當后，招娣就進來了，她使個眼色給招娣讓她好好伺候著，便對紅鸞輕輕欠身出去吃飯了。
    招娣也不說話，不時給紅鸞添點茶水，然后就是盯著院子里看。
    柳兒屋里渾身上下不自，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算合適；她是不打算先開口，雖然她只是普通宮女，但她背后有貴妃娘娘，并不認為她應該去討了紅鸞，只要大家面子上都過得去就好。
    可是紅鸞一直沒有理會她，除了吃茶就是吃茶，看起來自很；就是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么讓她感到了很大壓力，她越是偷看紅鸞心里越是沒有底。
    忽然間她明白過來，這里是宮奴院，不是永樂宮；如果紅鸞真想動她，貴妃娘娘是鞭長莫及：根本不可能當即就知道——就算是知道了，貴妃娘娘會為了她一個宮女而特意趕過來嗎？
    柳兒站得越久越感到自己是那么孤立無援，原來以為倚仗是如此遙不可及；心下越發忐忑，把自己到宮奴院后事情都想了幾遍，也猜不透紅鸞叫她來是什么意思。
    她不認為紅鸞是為了她去永樂宮而發難，因為她就是貴妃娘娘人，大家心知肚明事情，紅鸞如果為此發作她，當真就是嫌命短了。
    雖然她如此肯定，但是隨著紅鸞一杯又一杯茶吃下去，她心提得也越來越高了。
    院子里終于有了變化。
    其實這個時節大部分人晚上睡得并不早，因為熱啊；所以都有乘涼習慣，幾人坐一起閑話家常打發時光，等到困倦或是涼爽些才會回屋里睡下。
    院中宮女們到了紅鸞院中，沒有被請進廳里說話就把這院子當成乘涼另外一處地方，三五成群說得很是高興。
    就此時小順子和小平子自屋里出來，一人拿著小茶壺拉著一把矮椅找個空地坐下，叫兩個宮奴過來搖扇。
    有宮女看到便湊過來，想知道白天修繕院子里發生事情，又有想借點風意思；不多時，聚過來宮女便有七八人之多。
    小平子斜了宮女們一眼：“今兒白天事情？嘿，你們是不知道，那比說書先生故事還要精彩多。”
    宮女們是湊趣兒捧他們二人幾句，于是小平子和小順子唾沫橫飛說起來，不過卻是壓低了聲音：把今天白天紅鸞所為說得極為詳細傳神。
    宮女們表情也有了變化，開始聽說時些微幸災樂禍，到聽到紅鸞卻手打人時吃驚，慢慢院中喧嘩之聲越來越小。
    終于有宮女忍不住質疑：“你們兩個皮猴兒亂說話，你嘴里說得那是女史嗎？”
    小順子眼瞪了起來：“宮里只要認識我們兄弟，姐姐只管去打聽，可有人說我們話不可信；唉，二丫你過來、你過來。”他叫過二丫來：“你對她們說，我們女史今天是不是極為神勇，一人就打趴下了十幾人？”
    二丫不卑不亢給宮女們請過安，平平淡淡道：“對啊，這還用問嘛。小順子公公，你這里嚼舌根，就不怕我們女史知道后，賞你幾個爆栗子？”
    小順子立馬臉色微變，拉起小平子轉身就走，邊走邊道：“各位姐姐口下留德，我們兄弟什么也沒有說過，你們呢什么也沒有聽過。”
    兩人說著話鉆進屋里不肯出來了。
    二丫又蹲下身子一禮：“姑姑們自便，奴婢還有些事情要做，便不伺候姑姑們了。”說完轉身她也走了。
    宮女們看著仿佛換了一個人二丫，再想想剛剛小順子二人話，有幾個宮女抿了抿嘴，互相看看到旁邊立好不再說話了；不過大多數只是沉默了，畢竟事情她們沒有親歷，多少有些不相信。
    正驚疑不定時院門外走進來幾個人，一位女史帶著幾個宮女太監，其中那位被人拖著自己不能行走人，宮女們倒是認識：翠玉。
    翠玉明顯已經暈了過去，但是卻無一人可憐她，就這樣一路拖到了正房前。
    女史很客氣對門外招娣道：“我是良嬪娘娘宮里女史，送翠玉回來。”
    宮女們剛剛也聽小順子說了翠玉和香蘭事情，看到翠玉樣子人人心中一凜，院中鴉雀無聲了。
    迎出來人是柳兒，引著女史進去了，但是跟來宮女太監都留廊下。
    翠玉被摜地上，有人向院中宮奴要了涼水放一旁便不言不語立那里，也不理會滿院子宮女。
    過好一會兒，就聽屋里有人道：“讓翠玉跪下，直到跪死為止；翠環，你進來。”
    有個宮女答應著進去了，不過臉色有些發白就是了。
    宮奴院宮女們看著太監拿起涼水潑醒了翠玉，然后讓她跪水泊中：眾人齊齊打了一個寒顫，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翠玉醒了之后說是跪不如說是趴，看得出來她雙腿已經斷了，伏濕地上不斷以頭觸地：“女史大人，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罪該萬死，不應該耽擱了女史大人事情。”
    她因為傷痛看得出來沒有多少氣力，但還是努力一下又一下叩頭，努力懇求紅鸞能饒她一次。
    她每一次叩頭都重重砸了宮奴院宮女們心上，砸得宮女們人人臉色發白，有幾人開始自覺站到自己應該站位置上去：原本花綻放召她們來時，她們應該如何做現有幾人想起來了。
    翠玉已經讓宮女們失了心神，不想院門外又來一行，依然還是由女史帶著，其中一人就是香蘭：她倒是全身無傷，好端端走進來。
    宮女們看到香蘭心中微微一松，仿佛搬開了千斤巨石，但卻無人敢開口說話，只是擠挨一起不說半句話。
    女史又被柳兒迎進屋里，不過隨即她便出來立廊下；而小圓也被叫了出來，和柳兒站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