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章不是你157章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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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伸手牽過古安平坐下：“宮里有安平哥啊，有安平哥地方就是家；我們家。”他們家園已經被毀。
古安平聞言偏過頭去，心頭就如被刀子一點一點割開般生疼，而且還是那種割一下就會停一停再繼續割疼痛。
“安平哥，好久不見了你怎么一下子瘦了這么多？我好了，真得沒有什么事兒，你不要總擔心我。”紅鸞取出一個小包來：“這里面是些補品，你拿去養養身體。”
古安平現心情激蕩說不出來話來，只是把那包補品又推了回去，卻沒有開口說話。
紅鸞見他不收拉過他手來，把東西塞進他懷中：“安平哥，你身體很重要；要知道這個世上紅鸞還能依靠人唯有你了；你就算是為了鸞兒我，也要好好意自己；我們要相依為命，誰也不能丟下誰獨孤世。”
古安平猛得抱住紅鸞，合上雙眼中隱現淚痕卻并沒有淚水滑下來，疼痛嘶咬著他可是另外一種念頭硬生生壓住疼痛：他要紅鸞幸福。
陪著她不要緊，但是他不能耽擱紅鸞，要還給她自由讓她以后能找到真正倚靠。
紅鸞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他是古安平不是旁人，所以并沒有掙扎靜靜伏古安平胸前，聽著他心跳輕輕安撫他：“不管出了什么事兒，你還有我、我也還有你；我們沒有什么好怕；安平哥，倒底出了什么事兒？”
她現擔心了，因為古安平今天很不對勁兒。
古安平緩緩松開紅鸞，扶她站起來然后自懷中掏出一個墊子來給她鋪好：“你接連受傷身子骨弱了，不能直接坐冰涼石頭、或是椅子上；雖然現天氣不冷，但是潮氣啊、寒氣啊依然還是有，就像這湖邊石頭是傷人。”
他沒有答紅鸞，而是叮囑了紅鸞大番話。
紅鸞乖乖聽著并沒有追問，她了解古安平。
古安平看著湖水，兩只手緊緊一握：“我，就你落水那一天，由柔妃娘娘做主定了親事，過幾天你、你嫂嫂就要過門。”
他說完不敢看紅鸞，他們自幼一起長大，就紅鸞學會走路不久，就是他牽著她小手搖搖晃晃玩耍；紅鸞吃得第一枚野果，紅鸞頭上戴得第一朵野花，紅鸞所養第一只小動物……，都是他送。
那個被大水毀掉村莊前前后后都是他和紅鸞足跡，她和他家小小后院中，也全是他們身影。
曾經，他以為他會好好愛護紅鸞一生一世，和她共同孝敬父母奉養雙親，再生養一大堆孩子：那是怎樣一種幸福？
他不曾問過紅鸞，紅鸞也不曾問過他，因為他們不需說出口，只是四目相對中他們就知道對方心意；就像他知道紅鸞等著他迎娶她那一天——所以就算是為了紅鸞好，他也知道他說出來話對紅鸞而言，有多么殘酷。
他兩手相握，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不能心軟，如果他心軟才真得害了紅鸞；他這一輩子再也無法給紅鸞一個正常家，無法給紅鸞真正幸福生活。
紅鸞聽到后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古安平有一天會娶別人，就如同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另嫁別家；就算是古安平已經成為太監，她也沒有改變心意。
“安平哥，你剛剛說柔貴妃什么？”她真得不相信古安平會說出那樣話來，因為古安平待她心她清楚；她相信古安平。
古安平合上眼睛，牙關咬得緊緊，然后睜開眼睛堅澀再說了一遍。
紅鸞身子一震，坐那里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輕輕道：“安平哥，我知道不怪你，那人不是你真想娶，可是貴妃娘娘開口你不娶也是不成。”
古安平眼中閃現淚光，如果他是個男人他就是死也不會娶其它女子為妻，不會做對不起紅鸞事情；但他不是男人了。
紅鸞輕輕說“不怪你”，比狠狠用刀子砍古安平三刀讓他難受；他寧可她打他、罵他，而不是為他著想，為他開脫。
“鸞兒，我說過，以后我是你嫡親兄長。”他用力氣才把這句話說得完整、平靜。
紅鸞猛得轉頭：“不。”她不能同意。
古安平離不了她，就如她也離不了古安平一樣。
不止是男女之情，也不止是親情；這個世上，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啊——安平哥不明白嗎？那個村子，他們共同家園現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他們要相依為命、他們不能分開。
“她先過門就先過門，我就算是不入門，這一輩子只會認定安平哥一人；”紅鸞看著古安平，目光堅定：“我相信，安平哥心中妻子定不會是那個貴妃娘娘賞賜人。”
她是真得相信。
古安平霎間心就被刺得千創百孔，不，他要不是紅鸞這句話；假如事情終是這樣結果讓紅鸞自苦一生不嫁，他就是寧死也不會迎娶任何女子。
“鸞兒，你知道，我已經是個廢人；”他不能讓淚水流下來，男兒流血不流淚：“不能給你什么，連個正常家也不能給你；以后，讓我做你嫡親兄長，我們兄妹一樣可以相依為命；如果、如果你我真有那個緣份，來生安平哥定會好好照顧你一生。”
紅鸞看著他：“安平哥，我不介意，我真得不介意。”伸手去扯他衣服。
古安平扯回衣服盯著紅鸞一字一字道：“我，介意。”
紅鸞愕然，然后淚水上涌心痛難當：“安平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倒底明不明白兩個人為什么要一起，只要有心，只要有心啊”
古安平扭過頭去，他不敢看紅鸞眼中淚水，手心里早已經血肉模糊：“我不能讓你受苦，你應該有個好男人來陪伴。”
紅鸞一把扯過古安平來，盯著他眼睛道：“就算天下男人再好，可他們不是你，不是你安平哥”說完她再受不了轉身跑走了。
她可以接受古安平成親，因為那是貴妃之命，她和他都無力反抗，而她不希望他因此事抗貴妃之命受傷、甚者有性命之憂；但是她不能接受古安平非要把她和他變成兄妹，非要把她推給其它男人。
157章大好人
古安平站了起來，想過去追紅鸞，但是腳下卻有千金重：追上要如何說、如何做？倒底他不能給紅鸞幸福。他抬起腳緩緩收了回來，伸出去手也慢慢放下，就連到了嘴邊呼喊也變了輕輕嘆息。
他坐倒石頭上，摸到他為紅鸞親自鋪好墊子，是他一針一線親手縫制出來棉墊，上面似乎還有紅鸞體溫；他一把抓過來抱懷中，淚水終于一滴又一滴落下來。
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他卻沒有心思去理會，現他只想自己一個人獨處；但是來人卻跑到了他面前，把一個荷包塞給他：“多買些愿意吃東西，好好注意自己身子。”語聲哽咽難明，正是紅鸞。
紅鸞說完轉身又跑遠，她轉身時一滴淚水落了古安平手掌里；燈光映照下，那淚珠古安平手中發出晶瑩光華。
古安平痛得什么都不顧大叫：“鸞兒。”起身幾步就捉到了紅鸞手。
紅鸞仰頭看著他，忽然撲入他懷中：“我不要和你做兄妹。”那些兒時夢想，那些曾經歡樂，都和古安平有著千絲萬縷聯系——是他們共同擁用寶貴東西。
如果再失去古安平，紅鸞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
古安平抱住紅鸞，緊緊抱住，過了好久之后他用嘶啞聲音：“我已經答應娶她為妻，不說你幸福，她是貴妃親口賜下我是非娶不可；如果我不視她為妻，對她公、公平嗎？”
紅鸞全身震顫，然后身子冰冷，輕輕推開古安平一步又一步后退，眼睛卻沒有離開古安平半分，就算是淚水模糊了她眼睛，她還是努力想把古安平看清楚。
她沒有急奔而去，也沒有痛苦大哭，只是默無聲息流著淚水，看著古安平慢慢邁動著她腳步。
古安平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后他緩緩跪倒地上，對著他和紅鸞家鄉方向，他伏地不起：他對不起紅鸞，對不起那么疼愛他紅鸞父母，也對不起自己父母。
但是，他真得只是為紅鸞著想，不想她跟著他守一輩子活寡啊。
紅鸞古安平跪倒霎間，明白了古安平心意已決，是絕不可能反悔；她終于感覺到生不如死痛把她生生撕成兩半，轉身飛奔而去，一路上沒有再回頭。
招娣遠處等著紅鸞，看到她來來回回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現看著自家大人不理會自己飛跑，她也顧不得去看看那邊古安平倒底做了什么，隨后緊緊跟了上去。
古安平叩了不知道多少個頭后被人攔下了，他抬頭看到是孟副統領臉。
“要不要，陪我吃幾杯？”孟副統領拉起他來。
紅鸞病倒了，再次臥床不起、并且伴著高熱，不是喊救命啊、大水啊，就是喃喃叫：“安平哥哥”。
大妞、二丫和招娣不敢離開，給她不停用冷水敷頭、擦身；可是紅鸞卻依然沒有好轉，后大妞跺腳：“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
二丫和招娣拉住大妞手：“姑姑想個法子吧。”
大妞看看床上臉似火燒紅鸞，她點頭：“我去找小圓她們想法子，你們好好照看大人。”宮奴院現離不得女史大人啊。
大妞叫過小圓和柳兒來：“小圓你去求柔妃娘娘，柳兒你去求麗妃娘娘，請兩位娘娘下旨去御醫院，現只有御醫能救我們大人了；我，去求太子殿下。”
小圓和柳兒對視一眼：“姐姐不是我們不……”
“你們想活命就去；”大妞眼睛都要倒立起來：“如果大人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以為你們還會有命？你們來這里是做什么，大人活著你們有用，但是大人不人世了……”大妞聲音冰冷：“你們宮里比我時間長，有些事情不需要我來說。”
小圓立時打了個冷顫，有心想說不會，但是卻沒有十成十把握：永福宮幾年來莫名病死宮娥不多，但也有那么兩三個；就算是沒有病死，那下場凄慘也有那么幾人。
想到柔貴妃近來對紅鸞些微不同，她決定還是走一趟，救不救人是娘娘事，她走一趟也累不壞她。
柳兒顧慮比小圓要多，因為她目和小圓不同，紅鸞死了比活著于麗妃來說要好得多；不過也因此紅鸞當真有個萬一，她還真拿不準日后自己會被如何。
兩個人終于被大妞說動，各自走了。
大妞急急奔向東宮，太子素來仁厚和紅鸞也有幾面之緣，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可是等她到了東宮外才知道太子并不宮中
看著高高宮門，大妞真想放聲大哭，卻也只能回身：原本她以為有可能會救紅鸞人，就是太子殿下了；可是偏偏太子不宮中，難道是老天爺當真要收了紅鸞性命嗎？
“你尋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兒？”古安平叫住了失魂落魄大妞。
大妞眼睛一下子亮起來，用力抓住古安平手：“公公，想法子救救我們大人啊。”
古安平臉色大變：“你們女史大人出了什么事兒？”
大妞剛把紅鸞病說了一半兒，就聽懶洋洋聲音：“你們東宮門外做什么呢？啊，原來是小古子，我皇兄不？”是福王殿下到了。
古安平連忙跪下回了福王話，可是不管是他還是大妞都沒有開口求福王救紅鸞。
福王聽完后一哂：“又發熱，身子骨真是不好，不就是泡了泡水嘛；來人，喚御醫去宮奴院，對了，告訴御醫們開些補品給她，回頭到我宮里來領銀錢。”說完他打了個大大哈欠：“無聊啊，想和皇兄下個棋他卻不宮中。”
古安平和大妞感激叩頭，兩人都對福王改觀不少：就算他不是賢王，也是個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