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章跟我吧244章小算盤
    福王并沒有看向上山路，他稍稍抬起頭看著宮里較玩地方，不過入眼多半是郁郁蔥蔥樹冠，只能樹與樹間隙中偶爾看到殿角。
    紅鸞行到亭子里給福王行禮：“殿下喚奴婢有什么事兒？”她傷雖然好得很，不過上山還真讓她有些吃力，要知道她傷處可是大腿以上部位，好是假山不高所以牽動傷處并不算很嚴重。
    福王依然沒有回頭：“你好像并不高興看到本王？”他聲音倒是少有平靜淡然，沒有笑意也沒有邪氣，當然也沒有怒氣。
    就算如此紅鸞也不敢隨意答福王話，她可是深知這位王爺性子很有些古怪，于她來說福王可當不起一個賢字：“奴婢不敢，奴婢聽殿下吩咐。”她小心翼翼說著套話，祈求上天能讓福王今天輕輕放過她去。
    “沒有吩咐小王就不能叫你過來了？”福王忽然回過頭來看向紅鸞，正好看到她微微揚起臉：“我皇兄、太子殿下每次喚你都是有事情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不能給小王說一說。”他臉掛著些笑意，因為話中全無半點笑意而聽得紅鸞心里有點發毛，自然也就是忽略福王先后開口自稱不同。
    今天福王很有些不對勁兒，比起他原本邪笑與動不動就帶給她壓力而言，眼前福王讓紅鸞感覺為危險：“奴婢愚笨不知道殿下喚奴婢何事，奴婢才大膽問一問，請殿下恕罪。”她說完就跪倒地上，福王雖然很不好相處但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發作人，擺出可憐認罪樣子，就是希望福王能良心發現就此打發她走人。
    她剛剛抬頭看福王也沒有不敬意思，只是奇怪福王倒底看什么，卻不想被福王捉了個正著。
    福王輕輕嘆道：“起來吧，叫你也沒有什么事兒；小王心里有些……打發走身邊人獨自走走，可是這里坐得久了又想找個人說幾句話，正好看到你還算是能入眼就叫你上來了。”他說紅鸞能入眼還真對紅鸞算是極大夸獎，當然紅鸞并不想得到就是了。
    紅鸞抿抿嘴實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瞎子也能看得出來福王心情很壞，她可不敢隨意招惹他：“謝殿下，奴婢不敢當。”
    福王沒有再說話繼續看向遠處，紅鸞也就閉著嘴立一旁看自己腳尖，她對福王因何不原因猜也不想猜；說起來她現算是太子一系人，這樣被福王叫上來還真是心里沒有底兒。
    過了好久福王忽然開口道：“不要總是傻站著，給小王說說我皇兄事兒吧。”
    紅鸞聽得當真愣住，太子殿下事情還需要她說嗎？她入宮才多久，可是福王和太子做了十幾年兄弟啊，再說她和太子殿下真得不太熟，哪里知道太子什么事情；太子于她來說是高高上人，她每次見太子總是帶著七分懼三分驚，就算是見過不少次了卻并沒有把太子當成熟人過。
    冷不丁讓她說說太子事兒，她腦子里全是空白，哪里有什么可說；想了又想后她喃喃開口：“太子殿下是個很仁厚人。”這句話應該沒有錯吧，宮里宮外人都這樣看太子殿下呢。
    福王聞言沉默半晌回頭，一雙眸子幽黑如墨：“你也是如此看太子？”仁厚啊？他心中低笑，皇兄你這仁厚二字可當真是利害無比。
    紅鸞不知道福王是什么意思，按說如此議論太子那可是大罪，但是福王是誰？他要說太子什么自然是不會有罪名，可是她卻不一樣，說出什么不敬言辭來——就算是福王說出來，到時候也是她罪過，亂棒打死那都不算是重罰。
    這樣話很危險紅鸞不想再說下去，想想后她偏頭笑道：“對啊，大家都是這樣說；太子殿下仁厚而殿下是賢德能干，奴婢不懂得那么多，但是大家都這樣說當然是真。”她這話捧了福王就是想讓他閉上嘴巴，再怎么臉皮厚人也不可能自己夸自己。
    福王聽完后一笑。
    紅鸞不是沒有見過他笑，而是見過他很多次笑容了；所見福王多笑容是帶著說不清邪氣，除此之外還見他開懷笑、含有深意笑、冷冷笑等等。紅鸞心中，福王臉上常都有笑意，什么樣笑容掛他臉上都會有點和常人不同。
    但是福王現臉上笑卻是紅鸞第一看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紅鸞絕不相信福王臉上會出現這樣笑容；不過夕陽下映照下，福王臉上笑并不突兀，看上去他整個人都笑容中變得不一樣了。
    少了幾分凌厲，少了幾分貴氣，多出很多煙火氣；就福王笑一霎間，紅鸞心中生出很荒謬想法：福王變得像是人了，活生生人。紅鸞被自己想法嚇一跳，她悄悄看一眼福王，他當然是活人，一直是活人。
    福王笑帶著幾分落寞、幾分無奈和幾分柔和，隱隱還好像有那么點點傷感，不過紅鸞并不能斷定。這樣福王真得不再高高上，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賢王？”福王喃喃吐出兩個字來再次看向遠處；紅鸞此時才注意到福王一直看那個方向，是東宮所。
    紅鸞因此眉頭輕跳再次專注于自己裙角，就仿佛她什么也沒有看出來；福王沒有遮掩舉止讓她心頭生出恐懼來。
    “你是不是認為我做為皇子、王爺來說很好很開心很幸福？其實我很羨慕你。”福王終于不再提及太子：“可以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看向紅鸞眸子里有亮光閃爍：“你聰明卻不自苦，知道自己真正想要是什么。”
    紅鸞張了張嘴巴什么也沒有說出來，身為福王有著享不榮華富貴，那是她做夢都做不到好事兒；至于福王話中沒有明說那層意思，她加不敢接口：福王殿下你想要什么，只怕天下人都是知道。
    “跟我吧，好不好？”福王冷不丁道：“我許你生養之后為側妃。”
    244章小算盤
    紅鸞抬頭愕然看著福王，呆滯看著他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她是太過受驚了，根本就沒有想到福王會說出這么一句話來：剛剛福王和她說什么來著？怎么會忽然說出這樣話來，要不然就是她聽錯了。
    福王看到紅鸞臉上神色咳了兩聲轉過頭去：“小王難得能和人說上兩句話，滿宮里上上下下圍著小王有很多人，解語花可以說是要多少有多少；”他聲音漸漸變輕：“可是哪個心里不都有著小算盤。”
    紅鸞愣愣答了一句：“奴婢也有小算盤。”她腦子完全不轉了，只是依著心底想法做出直接反應——她不想嫁給福王做什么側妃，就是正妃也不行；因為她怕福王啊。
    偶爾宮中遇上福王就已經讓她膽戰心驚，如果做了他妻妾天天伺候這么陰陽怪氣：雖然福王人人都稱之為賢王，但是紅鸞自打認識福王開始就沒有當他是好人；那她還能活嗎？重要一點她要根本不是榮華富貴，她要是為父母復仇。
    成為福王妻妾，天天守王府里她還有什么機會報仇；現福王宮中，只要福王成親他就要離開皇宮出去開府，那她父母大仇豈不是根本報不了。
    紅鸞沒有認為她做了福王妻妾，把她父母大仇對福王一說就可以等著福王查明真相，為她父母報仇血恨；不管是她為乞兒時，還是宮中所見，貴人們眼中她們這些百姓連個螻蟻都不如；于她來說是天大事情，對福王來說根本不會掛心上。
    重要是福王不是一個會為妻妾去開罪大臣人，尤其是眼下；福王心懷天下，哪里肯會為他身邊女子去做什么？紅鸞現不再是小孩子，她入宮后懂了很多事情，比如她父母血仇，那不是一兩個官員事；也不只是地方官員事情，事情一晃多年過去朝中無人過問，當然朝中是有大員壓了下去。
    除此之外紅鸞獨自離開家鄉做乞兒求生多年，早已經習慣自己事情親力親為，不喜歡依賴他人、不喜歡把希望寄托他人身上；她信自己，至少眼下她只信自己。
    靠山、山也能倒，靠水，水也能干；只有她自己才會永遠不會放棄，才會把報仇事情時時刻刻放心上，努力去做、拼全力去做。
    當然了，如果福王肯為她報仇，她還真會考慮跟了福王；但是明知福王不會為她報仇，極有可能會要求她不要報仇，或是晚上幾年、十幾年報仇——她怎么能做到眼睜睜看著仇人活而吃得下、睡得著？所以，她是絕對不會答應。
    福王沒有想到紅鸞會說出這么一句話來，忍不住笑出聲來：“是啊，你也有小盤算，其實哪個人沒有小算盤呢？只不過你敢說出來，而太多人絕不肯說出來，待你溫情如水其實也不過是利用你罷了。”
    他說出話好像意有所指，但是紅鸞眼下被福王幾句話弄得心神俱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福王話中異常；她低著頭盯著腳尖，飛想著法子能推脫福王所提之事且不要開罪于他：這好像有點難。
    紅鸞真想狠狠掐自己兩把，自己倒底做過什么讓福王看順眼事情了？她聽著福王柔和聲音都要哭出來：我改還不成嘛，你看我哪里不錯我改了不成嘛，王爺。
    她也就是想一想絕不敢把話說出口來，不知道也不敢亂接福王話了；她現只希望太后她老人家能忽然想起點什么來召她前去慈安宮，不然她今天當真要劫難逃了。
    福王并不知道紅鸞心思，宮中妙齡宮人們有多少想要成為他人？而且只要他開口往日從來沒有哪個女子不是歡喜著、害羞著跪拜地上；雖然他今天沒有心情和紅鸞親熱一番，但他相信此事對紅鸞來說當然是極大喜事。
    不是他自視過高，而是宮中現就是這樣；幾年前皇帝龍體不適后，宮人們好出路就太子和他身上，差一點出路就是如康王這樣皇子身上：再怎么說也比終老宮中要強太多太多，且從此之后就是飛枝頭變鳳凰，生個一男半女那身份就尊貴了。
    “倒是你還有幾分真性情，不受氣不巴結奉迎，小王倒是和你還能說上幾句話；”福王看著紅鸞：“你確是不錯，不然小王萬不會想收你。皇兄大婚之后，我們這些兄弟們離開皇宮開府日子不遠了。”
    對皇宮不舍是極濃極濃，可是紅鸞心思這時自然沒有查覺。
    紅鸞聽福王越說越像是她已經答應樣子，連忙跪地上：“殿下，奴婢愚笨不堪，不敢、不敢……”她話說不下去了，敢開口拒絕福王女子不是沒有，但是如紅鸞般無根無基小小宮人可以說是找死之舉。
    福王眼睛閃了閃，目光專注起來認真看著紅鸞，好久都沒有說一句話；他感覺有些吃驚而不是惱怒，然后看著紅鸞半晌確定她不是以退為進，是真得不想從了他。
    亭子上沒有其它人，卻還是讓福王有些不舒服；他左右看看哼道：“你要感謝這亭子里沒有其它人。”他是有些不舒服但卻沒有因此而生惱殺人。
    紅鸞聽到他話提高心輕輕放回原處，叩謝福王：“奴婢不識抬舉，謝殿下不罪之恩。”她敢直言拒絕就是因為對福王有那么一點信心：他是不好相處但卻不是濫殺之人，能得一個賢字為評當然也有一定心胸氣度才是。
    福王沒有讓紅鸞起身：“給本王個理由，不要說什么愚笨、什么不配；你小算盤是什么，給本王從實說。”他眼睛猛得一縮：“你小算盤不是打到了小王皇兄頭上吧？”
    紅鸞又被福王話嚇倒了，剛剛那是嚇傻了，這次直接嚇了一個半死；雖然宮人們把目光盯太子和福王等皇子身上，但是宮規卻是嚴禁宮人們對皇子或是皇帝有非份之想。
    福王不會是真發作了，想要以此要她小命吧？她對天起誓，那個太子也不是個好相與，她哪里會生出那種妄想來，難道會嫌自己命長嗎？而且她心有所屬，對其它男子從來沒有過別想法。
    天可憐見，可以為我紅鸞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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