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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五十五章

    于是,沙發(fā)就這樣亂掉了,倆人擠成一團,他的電腦落到了地毯上,發(fā)出輕輕的一聲響,屏幕自動黑了,但是,沒有人注意到。
    沙發(fā)此刻顯得那么狹窄,他剛洗過澡,頭發(fā)尾梢都沒干透,散發(fā)著一股清淡的類似于雪杉的味道,鹿念玩得開心,伸手繞過,摸到他后頸,撫摸著他黑發(fā)垂下的發(fā)尾,手感很好,發(fā)絲光滑冰涼,聽他低低出聲,很快被壓抑回去。
    她整個人都窩在他懷里,像是落下的星星,又像是一蓬飛來的輕盈絮,摸不透,捉不住。
    “下周,我又好多新內(nèi)容可以畫了!”鹿念歪著腦袋,小腳丫隨意伸著,踹了踹,便用專業(yè)的眼神打量著身下男人。
    他不清楚她在畫什么,也不知道她畫的畫和他有什么關系。
    只是從很早之前就知道,畫畫是她的理想。
    甜蜜的煎熬。
    ……
    直到鹿念終于滿意,在他身上起身。
    “我也去收拾下睡了。”
    秦祀,“……”
    他飛快的看了一眼臥室,想知道今晚怎么分配住處,但是顯然,他也不說出來。
    鹿念咳了一聲,“試用期,表現(xiàn)好的話,可以升級,現(xiàn)在還沒解鎖能睡一張床?”
    她低頭寫寫畫畫,不久,雙手舉著平板,伸到男人眼前。
    字跡可愛娟秀,分了三個顏色,上面把等級分得清清楚楚。
    住一起。
    牽手。
    擁抱。
    接吻(我親你)
    你可以親我。
    ……
    上床
    最后一行,結婚。
    他看到那,耳尖紅了紅。
    他覺得結婚和上床的順序反了,但是,鹿念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
    “表現(xiàn)得好,能升級哦。”鹿念背著手,在那幅畫上點了點,解說,“表現(xiàn)不好,就降級。”
    “怎么升級?當然是我來打分,說了好聽的話,就能加分哦。”鹿念說得有板有眼,模仿他那天的語氣,“‘如果你饑不擇食到那種地步……’再說這個,你知道是加分還是減分吧?”
    秦祀,“……”
    “所以今天,當然不能一起睡,你也別想做壞事。”
    “……沒有想。”他竟然還能嘴硬反駁。
    還挺厲害。
    鹿念,“那好吧,我去睡了,再見。”
    他衣服有些褶皺,先前被她壓在沙發(fā)上弄了一番,眼角紅紅的,衣領下,露出了大片玉白色的肌膚。
    “反了。”他忽然,嗓音有些啞。
    鹿念,“?”
    他視線游挪開,抿著唇,“結婚和上床,說反了。”
    鹿念,“……”他竟然這么保守的么?
    她現(xiàn)在不確定要不要結婚,倒是有點想什么時候吃掉他,畢竟食色性也~
    秦祀對這種事情這么保守,鹿念其實有些意外,她忽然說,“我還以為你見多識廣呢。”
    他垂著眼,別開臉,忽然淡漠道,“我沒有見多識廣。”
    知道,也不等于要做。
    現(xiàn)在這些親密的事情,他只和她一個人做過,不如說,少年時代,也只有她,能讓他有**,他少年時代,所有的琦念,**和幻想,都交給了她。
    他其實是個挺清心寡欲的人。
    因為童年時代復雜經(jīng)歷,他很早熟。
    孩提時代看到的一些事情,那些茍合在一起的白花花的□□,很讓他惡心,他還是小男孩時,也曾經(jīng)因為那張過于漂亮的臉惹出過麻煩,所以他后來練出了一身打架的工夫,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曾經(jīng),這種事情很讓他惡心反胃,甚至有段時間,除了打架之外,條件反射的厭惡和任何人的親密接觸。
    ……而她說他敏感。
    他抿了抿唇,可能只在她面前。
    “秦祀,你來我家之前,是不是還去過一戶人家?”鹿念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問,“發(fā)生什么了嗎?”
    鹿念知道,對于一切涉及他童年少年時代的問題,他就會緘口不言。
    “不想說就不用說了。”鹿念說。
    他垂著眼,竟然回答了,語氣淡淡的,“待得不愉快,就自己回去了。”
    竟然是他主動的?
    鹿念有些驚訝,在陸家,那種日子,他都能忍下來,那么在之前那人家,他還遭遇過什么?
    他把自己包裹得太嚴實,即使是現(xiàn)在,也條件反射的抗拒他們的接近。
    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鹿念想。
    晚上,倆人分床而睡,隔著一度薄薄的墻。
    “晚安,試用期男朋友。”睡前,她發(fā)了個短信給秦祀。
    配了張很可愛的圖片,是她自己畫的,晚安小兔表情包。
    ‘男盆友’專用,點開那個合集,還能看到名字。
    鹿念忍不住想了一下秦祀現(xiàn)在的表情。
    她往被子里縮了縮,彎著眼笑。
    怎么辦,她現(xiàn)在越來越喜歡逗他了,她發(fā)現(xiàn)他臉皮其實很薄,她稍微靠近一些,說些稍微親昵些的話,他反應就特別大,還非得強行壓抑著,不讓她發(fā)現(xiàn)。
    就……很勾人。
    忍不住,就想讓她更多的‘欺負’他。
    鹿念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有這么惡劣的心理。
    她上網(wǎng)沖浪,隨手刷了刷自己的海兔,想了想,上傳了一張圖片,那是剛才秦祀在工作時,她偷拍的一張。
    男人的手,擱在鍵盤上,很好看的一雙手,從干凈的膚色到明晰的骨節(jié),只看手,基本都能看出,手的主人,應該是個相當清逸的年輕男人。
    關鍵是,現(xiàn)在是半夜了。
    粉絲都炸了。
    “啊啊啊啊啊,這么晚了,忽然深夜狗糧。”
    “這么多年第一次!我們太太也終于脫單了嗎?”
    “太太這是交男朋友了?還是老公啊?”
    “手就超級無敵好看!”
    “這是誰?是不是之前那個,傳說中的,黑的原型?嗚嗚嗚,就沖這個手,麻麻先同意了。”
    鹿念一路瀏覽下去。
    回復了一下那個“男朋友”的評論。
    ——還在‘考察期’內(nèi)。
    隨后,美滋滋的收起了手機。
    不過在漫畫里,黑連白的小手都還沒有牽上過。
    誰叫他們都這么悶騷。
    第二天,鹿念回學校上課,陸執(zhí)宏半路發(fā)短信給她,說他碰巧來了安大,要她過去見他一趟。
    陸執(zhí)宏最近安分了很久,鹿念不知道他又要鬧出什么幺蛾子,實在不放心,于是還是過去了一趟。
    餐廳內(nèi),陸執(zhí)宏把一沓照片往桌上一丟。
    鹿念一看,各種角度非常清奇,每一張照片上,都是秋瀝。???.BIQUGE.biz
    她瞳孔微微擴大,“爸爸,怎么了?”
    鹿念失憶了,陸執(zhí)宏是知道的,就是他一手炮制的,所以她不記得陸琢也正常,可能只是因為趙雅原的關系。
    陸執(zhí)宏強行壓抑著興奮,平穩(wěn)著聲音問,“這是誰?”
    果然,鹿念說,“一個朋友,雅原的朋友,我們關系不錯。”
    “我知道。”
    “爸爸,你這照片哪來的?為什么要拍他?”鹿念問。
    “照片是別人給我的。”陸執(zhí)宏觀察著鹿念神色,“以前說是看到過,你晚上住在那里。”
    鹿念,“……”
    她一直在畫畫,有收入這件事情,陸執(zhí)宏也并不怎么知曉,對于她和秋瀝的來往,也就幾個最相熟關系最好的朋友知道,至于她和秋瀝的關系,恐怕除了他們兩,就只有趙雅原和秦祀知道了。
    她心里七上八下。
    倒是忽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趙雅原給秋瀝打電話埋怨,說這次婚禮,他們不知道為什么抽風的請了陸執(zhí)宏,弄得他他超級尷尬,秋瀝哭笑不得,把這事兒當笑料告訴了鹿念,鹿念當時聽著也覺得奇怪,她都沒收到邀請,為什么莫名其妙要請陸執(zhí)宏。
    而現(xiàn)在,她忽然有些不祥的預感。
    “那你什么時候,叫他過來一下,來我們這兒吃個飯。”陸執(zhí)宏和顏悅色道,“你之前是不是還去人家里打擾過?也算是道個謝。”
    他現(xiàn)在很是緊張,很是激動,他不確定,那個叫秋瀝的男孩,到底是不是就是阿琢。
    如果是的話,他們陸家,也有后了,他之后,生活也有了奮斗目標,要把一切都拿回來,給阿琢,讓他繼承陸家,然后給他找個有助力的對象,給他生孫子,給他養(yǎng)老。
    陸執(zhí)宏很久沒管過她的閑事了,主要是自顧不暇,現(xiàn)在忽然來了這么一出,有點叫人猝不及防。
    鹿念不知道該說什么,心里亂七八糟,她隨口敷衍了陸執(zhí)宏幾句,說是不舒服,去洗手間,給秋瀝發(fā)了一條短信,“小秋,爸爸不知道被誰告訴了你的事情,他現(xiàn)在還不清楚我已經(jīng)知道你的事情。”
    秋瀝很快回復,“念念,不要讓他知道,我不想回陸家,也不想見他。”
    和秋瀝之前的主張一模一樣,他是真的厭惡陸執(zhí)宏,對他已經(jīng)沒有絲毫感情,陸執(zhí)宏從小也沒有帶過他一天,而他這么多年沒有再生孩子的原因,被已經(jīng)離婚了的何甜抖了出去,在安城社交圈頂層也當做一件引而不發(fā)的秘聞傳開了。
    秋瀝和鹿念都不傻,逐漸也能猜到,尤其當他們在趙雅原那里得到確認后。
    更加明白了,為什么陸執(zhí)宏對他們姐弟的態(tài)度,會一百八十度轉彎,也讓秋瀝徹底心寒了。
    他不愿意回去,變成陸執(zhí)宏的傀儡,他甚至想把鹿念一起帶走。
    “我不會說的。”鹿念飛快打字,“小秋,你這段時間也小心一點,出門注意旁邊有沒有可疑人士,不然,你去雅原那里住住?”
    她很快想起陸執(zhí)宏的詭異,和那次莫名其妙的婚宴邀請,她馬上撤銷,“不對,你也要小心趙家,我懷疑爸爸忽然這樣,是去了趙家那個婚宴,有人告訴了他什么。”
    秋瀝,“好。”
    他說,“我這幾天都沒課,都會在家。”
    在家不出門。
    鹿念出了門,陸執(zhí)宏還在外頭候著,在他的凝視下,鹿念打了個電話給秋瀝,對話幾句后,“爸爸,我和他其實沒有特別熟,你如果想見他,不然你直接去問問雅原?”
    陸執(zhí)宏也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失望,只是笑,“好,那什么時候,爸爸自己去拜訪一下。”
    鹿念不吭聲,只覺得被他笑得,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發(fā)毛。
    “你最近,和小秦怎么樣了?”他又問。
    她以為他又要逼婚,不太愿意說,“還可以。”
    “你也別想太多了,不喜歡就拒絕了。”陸執(zhí)宏說。
    鹿念,“……”
    “他就是想要我們家公司。”陸執(zhí)宏說,“爸爸以前沒有告訴過你,反正現(xiàn)在,爸爸想著,自己再拼一把,之后,能給你找到更好的結婚對象,沒必要去找他低伏做小。”
    鹿念氣笑了都。
    這變臉速度,比川劇變臉還快,睜著眼睛說鬼話的本事,也練到爐火純青了。
    鹿念平靜道,“我比你了解他。而且爸爸,你不會真的還以為,他需要靠著接近我,才能在陸氏站穩(wěn)腳?”
    陸執(zhí)宏有些狼狽。
    “我對您的公司沒有半點興趣。”鹿念說,“我只想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
    鹿念說,“我喜歡誰,和誰來往,和您都沒有關系,希望您不要再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她站起身,準備離開,已經(jīng)擺出了送客的意思。
    陸執(zhí)宏追著她出去,“你是翅膀硬了是吧?不聽爸爸的話了?”
    鹿念試圖甩開他的手,這是在大學里,周圍人來人往,方燈原本背著電腦,正要去教學樓上課,遠遠看到,“誒,那邊,你們在干什么呢?”
    陸執(zhí)宏畢竟還是個體面人,不好意思再繼續(xù)追下去。
    鹿念低著眼,淡淡揉著自己手腕,被陸執(zhí)宏拉扯出來的印記。
    方燈看著她,小聲問,“怎么了?”
    “沒事。”鹿念搖頭,忽然說,“你別去告訴秦祀啊。”
    畢竟,這事情,算是他們家事,關乎秋瀝的想法和感受,她也不想把秦祀牽扯進來太多。
    她想找秋瀝面談一次,但是,又不太敢再去找他,怕被陸執(zhí)宏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
    方燈,“……”他有些尷尬,還是說,“他不問,我不會說。”
    ……
    實際上,陸執(zhí)宏最近的詭異之處,不需要人說,也能看出來。
    他自以為隱蔽的,開始在公司里做一些小手腳,試圖拉攏一些人,尤其是那些沒有寧盛背景的老員工。
    “小老板,你這岳父,忽然干什么呢?”鳴鴻有些哭笑不得。
    把他們都當傻子嗎?
    “我是弄不懂,老頭子只有一個女兒,現(xiàn)在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以后念念嫁給你,大家不都是一家人嗎,之前還好好的,現(xiàn)在忽然又這樣?”
    小老板肯定也不會貪圖他家里什么,到時候,什么都還是陸家的,還多了個才華奪人的女婿,他真的搞不懂陸執(zhí)宏現(xiàn)在為啥。
    方燈有些猶豫,終于還是沒把那天在門口遇到的事情說出來。
    青年低頭看著文件,安靜的看了方燈一眼,方燈干咳了一聲,盡量避開他的視線。
    他淡淡道,“現(xiàn)在這公司到底歸誰,我不在乎。”
    確實,對于現(xiàn)在的寧盛,江河日下的陸氏,只能算個陪襯,甚至還可能拖累寧盛自己,他有底氣說得出這話。
    “那怎么辦?”鳴鴻問,“由著他這么搞?”
    他搖頭,“你們先別動他。”
    “ok,反正他也翻不起什么風浪。”邱帆說。
    “那公司的事情。”邱帆有些為難的說,“我們就一直這么掛著么,也浪費我們的人力物力吧,念念小姐已經(jīng)明確說了不想管吧,那之后怎么辦?”
    秦祀,“有個人選。”
    秋瀝這幾天都一人在家,接了鹿念那通電話后,他心里有些說不出來的悶,他是真的這輩子都不想再見陸執(zhí)宏一眼。
    這次,再看到來電顯示那個陌生的號碼時,他記得這個尾數(shù),頓時有些愣。
    接起電話,秋瀝有些緊張,主要是提防,他不知道這他想做什么,只是從第一次見到秦祀起,那時候他還是個眼眸陰郁的少年,他就本能的提防。
    秦祀話一貫少而簡短,“你家公司,你要不要?”他開門見山。
    青年沒有冰冰涼涼的聲音,順著電流傳來,秋瀝愣了。
    他說,“鹿念以后會和我結婚。”
    “她不想管公司的事情,如果你愿意,可以過去接手。”
    秋瀝,“……”
    秦祀說,“這段時間,她也不會再住你那邊了,會和我住在一起。”
    秋瀝手指動了動。
    他苦笑,“你這是指要我拿姐姐換公司的意思?我要這公司干什么。”
    又過去做人傀儡?
    青年嗓音冷冰冰的,質感沉磁,“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這個提議對你很劃算。”
    “你平時對公司管理有興趣,也選修過相關課程,陸氏的經(jīng)營業(yè)務也在你專業(yè)范圍內(nèi)。”他只是陳述,“最近陸執(zhí)宏會找你麻煩,你如果不想最后變得很被動,就接受我的提議。”
    “我知道,你不是對管理公司抗拒。”
    “只是對受制于陸執(zhí)宏,感到抗拒。”他淡淡道,“這里沒人會管你,你愿意的話,寧盛會逐漸撤資退出。”
    秋瀝,“……”
    秋瀝發(fā)覺了自己不喜歡和他打交道的原因。
    他太強勢,而且從來都分析得一清二楚,秦祀和人商量事情時,從不打感情牌,只是冷靜的給你分析利弊,威逼利誘,百般手段,總能達到他想要的目的,像是沒有感情,只被理性主導的機器。
    秋瀝,“……是姐姐告訴你的么?”
    青年神情平靜,“不是。”
    秋瀝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你和趙雅原最近有聯(lián)系?”他又問,“你要是之后想幫他,接受我的提議,對你更好。”
    趙聽原在布一張網(wǎng),想要把他們都編織進去。
    秋瀝說,“……這幾天都沒。”不過他覺得也很正常,忙起來時,他們一周不打電話也是正常的,男生友誼本來就不像女生那么黏。
    “叫他小心一點。”秦祀說。
    乍一聽,秋瀝還以為是這是一句威脅的話,但是仔細一想,并不像。
    秦祀處事很成熟,為人也一貫傲氣,秋瀝也覺得,他不至于能說出這種低劣的威脅的人,他說要小心,可能是真的要小心。
    回了會議室。
    方燈說,“老大,對趙家那邊,怎么辦,一直這樣盯著么?”
    “去看著點趙雅原。”
    “趙雅原?”
    他知道,秦祀一直不喜歡趙雅原,為什么忽然這么說?
    “趙家有人想鬧事。”
    蘇清悠和趙聽原,無非就是想利用陸執(zhí)宏在陸氏還尚存的余威,給他再鬧些事情,他不怎么在意,現(xiàn)在,趙雅原才是比較危險的那個。
    聽完一番話。
    “那女人是真的惡毒。”方燈咂舌,“好歹趙雅原也是她老公親弟弟,她這是想先下手為強,徹底把人廢了么?”
    鳴鴻,“……”廢了倒不至于。
    “陸琢的事情,也是他們漏出去的。”青年往椅背一靠,長腿伸著,模樣有幾分懶散。
    鳴鴻不解,“這又關陸琢什么事情?”
    方燈卻心領神會。
    秦祀沒多解釋,簡短說,“趙雅原那邊,你叫人過去看著點。”
    開完會議。
    “老大,你要去安大上課?”方燈有幾分難以置信,他也算是安大校友,現(xiàn)在還掛著個研究生名頭,雖然經(jīng)常愛去不去的,沒幾天在學校。
    “陪人。”
    其實是去陪鹿念,她忽然心血來潮,問他下午有沒有時間,有的話要不要去安大玩玩,陪她一起上一節(jié)課,然后直接一起回家。
    他看著屏幕里“回家”二字,盯了挺久,隨后,打了‘有’一個字。
    鹿念已經(jīng)買了兩杯咖啡,拎著,在路旁等著她,她其實也就是忽然想到,給秦祀發(fā)了一條這么的短信,問他要不要一起過來,和她一起上課。
    遠遠看到他,她沖他招手。
    他們年齡其實都不大,鹿念不用說,走在校園里,他今天穿著純色衛(wèi)衣和長褲,不穿正裝的時候,也就是個大男生模樣,顯得清冷寡淡,氣質極佳。
    鹿念讀的文學系,這一節(jié)課叫《元明清詞曲》,是她選的一節(jié)選修,因為這節(jié)課比較水,老師好說話,平時同學來得不多,教室里坐得稀稀拉拉的。
    倆人座位挨著,但是靠得不近,也沒有過多的眼神和言語交流,看著就和兩個不怎么認識的普通同學一樣。
    鹿念帶了筆記本,她剛準備記筆記,剛拿起筆,忽然覺得好玩,把本子往他一推,挑了挑下巴。
    既然是來上課,那不得體驗全套的。
    不用說,她眼神很靈動,歪著腦袋,沖他淺淺一笑,隨后很快又正襟危坐,繼續(xù)裝作不認識他。
    他已經(jīng)明白過來了。
    青年安靜的接過本子,順著她的上節(jié)課的內(nèi)容,往下接著記。
    不料,課上到一一半,老師居然抽了他回答問題。
    “這位同學,我們剛聊到了關于元好問詩詞風格的特點,你能不能起來說一下,自己對這個問題的見解?”
    鹿念忍不住想笑,秦祀就是個純理科生,她覺得他對古代文學一竅不通,但是坐在那里,就像一幅畫一樣,清俊又沉默。
    鹿念想起,他以前讀書時,成績就一直一騎絕塵,大學也是國內(nèi)top,反正,看著就像是好學生的模樣,怪不得老師想提問他。
    鹿念以為他要出丑。
    青年站起身,他話少,說得簡潔,聲線清冷,居然還挺有見地,基本記下了老師之前說的內(nèi)容。
    “答得很好。”老師很滿意,“我以前沒怎么見過你,這位同學,你是文學院的?”
    鹿念,“……?”他看著哪里文學了?學文學的,能這么不會說話,一張嘴就氣死人,那些大文豪們寫的情書,拿起來抄抄背背,都不至于這樣。
    “外院的,來蹭課。”他答。
    老師很感動,“我看你學得很不錯,有興趣的話,之后可以多輔修我們文學院的課程啊。”
    鹿念,“?”這還一唱一和起來了。
    不過她才想起,秦祀記性非常好,以前基本看什么東西,都是一遍能記下來,過了那么久,她怎么就忘了呢。
    這節(jié)課延續(xù)一個下午,中途下課,不過因為只有十分鐘,除去去打水的學生,大家都沒有離開座位,依舊在看書。
    等秦祀坐下來后,鹿念歪頭看他側臉,忽然拿起一支筆,輕輕戳了戳他的手,他感覺到了,側臉看了她一眼,視線很沉靜。
    于是,鹿念又偷偷的,往他那邊一擠,桌下的腳尖踹了他一下,勾著他的腿,輕輕蹭了蹭。
    他睫毛顫了顫,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耳尖已經(jīng)發(fā)紅。
    她其實很喜歡看他這一本正經(jīng),清冷又淡漠的模樣。
    聯(lián)想到平時獨處時的他,更加有趣。
    “同學。”旁邊有個女生看不下去去了,秦祀長得很惹眼,尤其在文學院這種萬年不見男生的地方,更加顯得出挑,她注意挺久了,現(xiàn)在看到旁邊這個女生做的這種小動作,頓時覺得有些看不下去,“你這樣很影響這位同學上課。”
    鹿念淘氣的問,“他就喜歡這樣,是吧?”
    女孩面頰雪白,鬼精靈的語氣,卻笑得很溫柔,這一切原本應該很矛盾,但是在她身上,卻異樣的調(diào)和,顯出了一種格外獨特的氣質。
    秦祀,“……”
    他沉默的縱容。
    “抱歉,打擾你了,我回去會說他的。”鹿念一本正經(jīng)的說。
    那女生很尷尬,沒有想過他們會真的是對情侶,明明看著一點也不像。
    他給她記的筆記,寫得干凈清楚,字跡很清俊。
    倆人出了教學樓時,夕陽西下,在外頭撒下一片余暉。
    “你在a大那幾年,都過得怎么樣?”鹿念忽然問。
    “上課,出去實習。”他說,“在學校里,來去基本都是騎車。”
    行色匆匆。
    像是鹿念今天上的這種課程,他基本無暇選,都是為了最快湊夠畢業(yè)學分規(guī)劃過的課程,學校里的風景也沒時間看,只知道爭分奪秒的走。
    也算是愿意和她提起那幾年的事情了,算個進步,鹿念想。
    在家,他很喜歡這種感覺,熱熱鬧鬧,充滿了煙火氣,他工作的時候,鹿念在旁邊畫畫,不時說幾句點評。
    鹿念最近,似乎也開始把青風苑的屋子真的當成自己加了,帶來了不少物品,客廳正中懸掛著的一副蘆葦花的油畫,也是她畫的,看著風姿楚楚,很是動人。
    倆人的東西都放在一起,開始越來越像是一對真的情侶。
    晚上回家后,鹿念莫名其妙有些興奮,她趴在沙發(fā)上,翹著兩個雪白的小腳丫,忽然問,
    “還記得,你以前幫我補過課?”
    他視線從屏幕上移開,“是。”他高中畢業(yè)的那個暑假,他記得很清楚。
    鹿念嘀咕,“我知道,你那時候,是為了討好陸執(zhí)宏,想去陸氏實習,才來教我的。”
    他沉默了,這確實是他說過話。
    “當時,還說什么。”鹿念回憶,學著少年冷淡高傲的語氣,“‘你以為我想來教你,只是因為你家工資開得很高’?”
    鹿念越回憶越氣,“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難道是出去幾年,忽然良心發(fā)現(xiàn)了?”
    以前態(tài)度這么惡劣,還忽然說走就走,回來了,忽然就變這么好。
    秦祀抿了抿唇,“……時間不一樣,想的當然不一樣。”
    鹿念,“……”
    這可不是她想聽的回答。
    “那秦同學,今天布置的作業(yè)寫了嗎?”她扔了畫筆,身份一下倒換了過來,“不然,鹿老師來給你上課,免費的。”
    “你今天挺勾人啊。”她笑瞇瞇的說,“旁邊的那個漂亮姑娘,看了你好多眼,后來還來問我聯(lián)系方式呢。”
    懷里一下多了個溫軟馨香的人,他喉結滾了滾,“沒注意。”
    他是真的從始至終沒注意,聽課,記筆記,留神一旁的她。
    “喜歡嗎?”她拿腳尖逗他。
    腳丫雪白雪白,小巧玲瓏,她力氣小,這么踹著,一點也不疼。
    秦祀,“……”
    “不喜歡。”他有些狼狽。
    鹿念歪著腦袋,“不喜歡?”
    “假正經(jīng)。”她坐在他腿上,低聲說,“我看你……明明就很舒服。”
    嘴上不說,身體倒是挺誠實。
    他才明白,她思維跳躍實在太大,這個喜歡,問的已經(jīng)和之前不是一回事了。
    “教不會,我走了。”鹿念想站起身。
    他下頜緊繃,手指用力,把她拉了回來,聲音很沙啞,低低二字,“喜歡。”
    喜歡她,很多年了,喜歡她給他的一切。
    昔日高傲的模樣都消失了,滿心滿眼都是她,為了她,心甘情愿。
    鹿念笑瞇瞇的,支起身子,直接投入了他懷里,蹭了個滿懷,女孩身體軟軟的,那么小巧,帶著馨香的體溫,“那我也好喜歡你啊。”她低聲說。
    ……
    一切都像是夢,一場延續(xù)了那么久,從少年時代開始,那些幽微而不可說的妄想,長久壓抑的**。
    如果她只是在耍弄他,再想要收回這一切,他想,就算是墮入萬劫不復的地步,他也要帶她一起。,,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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