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典禮之后,還有晚宴。
晚宴更是熱熱鬧鬧。
這種強大的儀式感,讓葉桑更真切地體會到,她的確跟陳西湛締結了一種關系。
需要“執子之手,與之偕老”的夫妻關系。
之前領結婚證的時候,感覺都沒這么深刻。
晚宴結束,送完賓客,葉桑覺得頭有點暈,胃也有點不舒服,去了趟廁所。
從廁所出來,在一張無人的沙發坐下休息,折騰這一天,她滿身的疲累感,剩下的一些雜事,都留給陳西湛跟酒店的經理交涉了。
此刻身上是一件比婚紗簡單不少的黃色禮服,同樣精致,葉桑燙成微微卷的頭發自然散落,低頭玩著手機。
眼前何時多出一雙黑色皮鞋的,她也沒察覺。
直到一綹頭發被對方撈到指尖,葉桑抬頭。
陳西湛沒說什么,只是看了看她,跟她一起在沙發坐下。
“都處理完了?”葉桑問。
陳西湛嗯了聲,還把玩著她的頭發。
葉桑剛才在刷朋友圈。
今天來參加他們婚禮的親戚朋友都發了朋友圈,這一天她和陳西湛都忙著做這婚禮的主角,到現在才得空摸手機。
他們在典禮上的合影,沒想到最先是通過親戚朋友那里看見和了解。
陳西湛摟住人,跟她一起看。
兩人身上都帶著酒氣,陳西湛的濃些,葉桑的淡些,湊近了混合在一起。
不過葉桑平時屬于滴酒不沾,酒量很差,只是晚宴上因為敬酒喝了那點,她的雙頰到現在還是紅的,整個人也顯得沒正常時間清醒。
【顏值超高的新婚夫婦!!】
【啊啊啊啊啊新婚快樂】
【好夢幻的婚禮,我也想要嗚嗚】
【新娘絕絕子】
【新婚快樂,棗生桂子】
【大概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了(讓我看看.emoji)】
【新娘子神仙下凡吧!!!】
雖然夸新娘子的文案更多,陳西湛唇角上揚的弧度依然越來越深,旁邊的人忽落下腦袋,靠到他肩膀,“陳西湛,回家了,我困。”
“還喊我陳西湛?”
“那喊你什么。”
“小豬佩奇嗎?”
“……”
陳西湛不由轉過頭看人,見她似乎是酒勁上來了,說話搞笑,沒辦法再逗她,關了手機,揣回包里,“嗯,回家了。”
葉桑站起來,沒太穩,陳西湛干脆在她面前蹲下,道:“上來,老公背你。”
“不用。”葉桑道,“你哪背得動啊。”
“誒,我沒背過你?怎么背不動。”知道她是醉了,陳西湛沒跟她計較。
“你確定?”
“嗯,你老公確定。”
葉桑提了下裙擺,便趴了上去。
落在陳西湛的背上,她安靜下來,下巴搭在陳西湛肩頭,心安理得地讓他背。
陳西湛回頭看了眼,視線在她發紅的面頰落了一瞬,扯著唇心想,這大概是第一個在自己婚禮上把自己喝醉了的新娘子吧。
*
回到家里,陳西湛帶著葉桑去了浴室。
在浴缸里泡了泡,葉桑清醒了點,視線投到對面的人。
“看什么,你老公那么帥?”陳西湛撩起她下巴。
葉桑道:“我還不能看你了。”
“當然能,”他音落在耳邊,“你想看哪我都讓你看。”
浴室里一陣動靜,許久,葉桑忍不住道:“差不多行了,明天我們還要出發去C國。”
他們辦婚禮前,已經制定好婚禮后的蜜月計劃,第一個蜜月地是C國。
可是這哪由得著她控制,新婚夜,陳西湛勁比往日都足,根本半點也收斂不了,明明忙碌了一天,也不知道到了晚上他怎么還能有這么多力氣。
夜里十二點,一場盛宴才停下。
葉桑被陳西湛摟在懷里,迷糊地睜開眼,瞥見他左胸有一塊跟她一樣的“紋身”,心里涌出很多感慨。
校園相識,兩年異國,后她念研究生,他創業打拼,轉眼過去四年多,如今他們終于修成正果,步入婚姻殿堂……
額心被他親了口,聽見他嗓音啞,“晚安,老婆。”
“晚安。”葉桑道。
“喊聲老公再睡。”陳西湛捏她下巴。
沉默兩秒,葉桑依了他的意,因為沒什么力氣了,聲音又顯得軟,“老公。”
陳西湛魂往下沉。
*
隔天早上醒來,陳西湛和葉桑一塊收拾東西,準備去往機場開啟他們的蜜月履行。
吃早餐時,葉桑卻感覺到不舒服,落下手里的刀叉,去了廁所。
陳西湛蹙了下眉,忙起身。
葉桑在廁所里一陣干嘔,可又吐不出來。
今早的早餐是兩人一塊做的,煎蛋和肥牛蕎麥面,沒有一樣食材是不干凈或者過期的,按理說她不至于如此,難不成是昨晚酒喝多了嗎。
陳西湛問:“好點沒。”
葉桑道:“還有點頭暈。”
陳西湛道:“走,去醫院。”
葉桑洗了下手,關掉水龍頭,道:“不用了吧,也不是很嚴重,而且我們十點的飛機。”
鏡子里,陳西湛卻一副思考狀神色,葉桑抬眸對上他目光時,聽見他道:“不會是有了吧?”
“……”
“不可能吧,我們一直都有做安全措施。”葉桑說。
陳西湛捏了把她的臉,“不知道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還是去醫院看看。”他堅持道。
*
最終還是將機票改簽了,陳西湛開車帶葉桑去了醫院。
去的是一家知名的私立婦產醫院,今天工作日,人很少。
需要抽血化驗,葉桑去到抽血的窗口坐下,將袖子擼起來。
“怕不怕,我幫你蒙眼睛。”陳西湛就站在身后,她剛擼完袖子,聽見他說了這一句。
“……”
窗口內負責抽血的一個男醫生沒什么表情,站在他身后的兩個小護士捂嘴笑。
葉桑微微抽了下唇,“不怕,不用。”
這有什么好怕的啊。
她也不暈血。
陳西
湛道:“行。”
像是不放心,對窗口里的男醫生道:“麻煩精準一點。”
男醫生掀眼看了他一眼,沒理,沉默給葉桑系綁帶,找血管。
很快找到,將針拿過來。
葉桑注意力都在自己手臂和醫生手里的針上,沒發現站在她身后,個子高高大大的男人黑眉蹙著,比她緊張不少,視線想挪開,又堅持盯著看。
順利抽完血,男醫生塞來一個面簽,道:“按兩分鐘。”
葉桑嗯了聲,“謝謝。”
陳西湛將她的外套給她攏上,低聲問:“疼不疼?”
葉桑道:“還好。”
陳西湛伸手撫開黏到她鼻尖一絲頭發。
葉桑抬頭看了看他,“誒”了聲,“陳西湛,你不會是,怕血或者怕針吧?”
“怎么可能。”陳西湛道。
“是嗎?”葉桑不相信地樣子看他。
她那烏黑的雙眸盯著,陳西湛算是敗下陣來,實話道:“真不怕,只是有點心理陰影。”
“嗯?”
陳西湛牽著她另一只手到休息椅坐下。
都跟她說了。
原來是陳西湛小學的時候,有次被狗咬了,去打狂犬疫苗,給他打針的那個醫生很不專業,找了幾次血管都找錯,害他白挨了好幾針,并且那是個長得很像變態的男醫生。
那會他喜歡看柯南,那位男醫生長得特像里面的戶外研人——劇里一個變態殺人狂。
“啊……”這個往事真是又可憐又好笑,葉桑好奇問:“你怎么會被狗咬啊?”
可能重點偏了。
陳西湛拉了下褲腿,懶往后靠,手臂搭在她后背,“忘了,這么多年了,哪還記得。”
“只記得,找不到我血管的那個‘變態’,醫生。”
葉桑笑了聲,“那我運氣比你好,每次打針,還沒遇見這種找不到血管的。”
“那當然,我老婆運氣肯定比我好。”陳西湛唇角扯著弧度。
*
一個小時后,檢查結果出來。
“恭喜。”醫生看完報告單,露出笑容。
“……”
葉桑和陳西湛兩人都愣了下。
“孩子三周大。”醫生又說。
短暫的安靜之后,陳西湛開口詢問了醫生一些孕后注意事項,后又蹙起眉,“醫生,昨晚我們舉辦婚禮,敬酒環節,她沾了起碼半杯的酒,這不影響吧?”
“還有昨晚,我們也同房了。”
“有點激烈。”
“影不影響?”
“胎兒好的吧。”
“……”
喝酒那個問題倒沒什么,可后面這幾句……
葉桑臉發熱。
醫生反應倒比較平靜,似乎見慣了這種情況,他道:“那去照個B超吧,血檢只能檢查出懷沒懷孕。”
“行。”陳西湛應。
葉桑便做B超。
結果出來,醫生認真看過之后,道:“沒問題,胎兒一切指標正常,不過那也是你老婆運氣好,以后這酒,就別碰了,房事也省一省,尤其是前三個月和后三個月,能不同房最好,這兩個階段是胎
兒發育和穩定的重要階段,如果實在忍不住,記得適度,注意安全。”
“……”
葉桑選擇沉默,陳西湛蹙眉嗯了聲,“懂了。”
之后陳西湛又問了幾個問題,還拿出手機來做筆記。
回家的路上,兩人都很安靜,話很少,陳西湛認真開車,葉桑有些發呆,好像都在努力消化新生命到來這件事。
進了家門,葉桑突然被陳西湛抱住。
“靠,你懷孕了。”他血液里的興奮好像才終于像火山噴發。
“到底哪次中招的?”回家的路上葉桑就在想,沒想出來。
陳西湛呼吸近,“泳池那次?”
“……”
他將她抱去了沙發,揭開她的肚子,一寸一寸親吻。
葉桑被他弄得很癢,“誒,可以了。”
“你忘記醫生說過什么了?”
“別讓你的熱情嚇到小寶寶。”
陳西湛笑,嗓音低啞,“嗯。”
突然要當爸了,他除了驚喜,還有一種慌張感。
之前雖然一直說想跟葉桑要個可愛的孩子,但其實他對于如何做個好父親,信心并不十足。
他小時候那會,陳業棟太忙,每次匆匆見面又分開,他得到的父愛并不完全。
而葉桑又何嘗不是。
對于能不能做好一個媽媽,回來的路上,她也在那思考。
小生命的到來,或許讓這對新婚夫妻有些手忙腳亂,又倍感驚喜。
蜜月計劃自然因此擱置,將改簽的航班取消,陳西湛抱著筆記本,查了好多跟懷孕和養胎有關的資料,弄出一個word,還用家里的打印機打印出來,找出幾只熒光筆勾勾劃劃。
懷孕初期適宜吃一些柑橘和柿子,陳西湛立馬在食爵APP上下單了半斤。
二十分鐘不到就送到了家門。
食爵的快遞小哥大概猜不到此次訂單的客戶會是他們公司總部的大老板。
葉桑吃著橘子,抬頭看坐在桌對面的人。
男人還在搗鼓手里的“孕婦注意手冊”,臉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神情認真,骨節分明的雙手在打印出來的那疊紙上做著筆記。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
一切會這么快。
婚禮結束的第二天,發現自己懷孕了……
葉桑低頭,抬手摸了下肚子。
*
天逐漸黑下來,陳西湛摘下眼鏡,揉揉太陽穴。
“下午吃什么。”葉桑問。
她從椅子起來,準備去丟個垃圾,陳西湛卻以為她要去廚房,“別動。”
“我做。”他聲音沉。
陳西湛收拾著桌子,道:“以后飯都我做。”
葉桑笑,“誒,才三周,你不用這么夸張吧。”
陳西湛沒答話,一派嚴肅,對她道:“今天的晚餐我已經給你制定好了,去客廳那看電視等著吧。”
“對了,少玩手機,刷綜藝也不要用ipad,這些東西都對胎兒有輻射。”陳西湛又說。
“……”
葉桑的孕后生活就此拉響。
陳西湛盡職盡責做起了一位合格
,確切地說能稱得上優秀的陪孕丈夫和預備爸爸。
*
轉眼便至第二年夏天。
葉桑臨盆,產下了一對小嬰兒。
龍鳳胎。
哥哥和妹妹。
男孩有七斤那么重,女孩有六斤。
都白白胖胖的,粉雕玉琢,一點沒有皺巴巴的樣,動刀的醫生都忍不住說:“我接生過這么多小孩,還是頭一回看見這么漂亮的小寶寶,太漂亮了。”
終于卸貨,葉桑感覺到無比的輕松,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手心傳來滾.燙的觸感,好像一只很大的手握著她,十指緊扣,睜開眼,看見陳西湛凌厲分明的面龐。
“老婆。”他喊了聲,緊蹙的眉松開。
葉桑看著他。
“幸苦了。”陳西湛抓起葉桑的手背親了口。
“孩子呢?”葉桑問,“他們都好嗎?”
“都好,可愛到爆。”陳西湛扯了下唇,“以后長大了,兒子肯定像我,英俊不凡,女兒肯定像你,仙女下凡。”
葉桑被逗樂。
她身體差,生完孩子后有些氣血不足,狀態不太穩定,所以這一個多小時,孩子是放溫箱里。
她醒來后,護士將兩個小團子都抱過來,放到她旁邊。
他們樣子特乖,小臉又白又嫩,脖頸粉粉的,裹在柔軟的布里。
葉桑頓時母愛泛濫。
“可以親嗎?”她問。
是怕孩子剛生出來,親他們會有細菌。
護士小姐姐笑,“可以啊。”
葉桑湊近,往兩個小家伙嫩嘟嘟的臉上分別親了一口。
剛親完,陳西湛在她面頰落下一吻。
她想親孩子,而他最想親的是她。
*
兩個小家伙的降臨,受到不少人重視,除了他們爸媽,還是有他們外公外婆,小姨,舅外公,他們的爺爺奶奶,還有他們的干媽干爸們。
談慧慧和金佳茄都爭著做干媽,最后都做了,陳西湛那三個室友也正爭著做干爸,最后也都做了。
滿月酒還沒辦,干媽干爸們就給兩個小家伙買了很多小衣服小玩具。
而他們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忙著翻新華字典或者找大師取名字。
葉德川想了兩對名字,“嘉晗”“嘉馨”和“銘睿”“銘梓”,每個字寓意都好,而傅華梅和陳業棟是請一個認識的玄學大師先看了兩個小家伙的生辰八字再取出的名,“昊延”和“潤欣”,因為小男寶八字缺火,小女寶八字缺水。
陳西湛都沒采納,因為他早想好了名字。
女孩叫陳又念,男孩叫陳又思。
“為什么叫這兩個名啊??不行不行,太簡單了。”傅華梅當下就投了反對票。
陳西湛道:“因為桑桑名字里有三個又,思和念,這兩個字的意思我也喜歡。”
“……”
一大家子里,只有葉桑給這兩個名字投了同意票。
但她是孩子的母親,一票足矣,最終兩個孩子的名字就定成了“陳又思”和“陳又念”。
為了彌補長輩們幸苦想出名字卻沒有被采納的遺憾,夫妻倆用了他們
想的名字做小名,女孩小名叫欣欣,男孩小名叫睿睿。
某天晚上,葉桑和陳西湛坐在搖籃床邊哄寶寶睡覺,葉桑道:“我們給他們取的名這么隨便,以后他們長大了會不會嫌棄。”
陳西湛:“哪隨便了,陳又念,陳又思,多好聽。”
“是不是得再生一個又?”葉桑開玩笑道。
陳西湛抬頭看她一眼,眸深,“不用,生這倆就夠了。”
他是一點都不想葉桑再懷孕。
因為她身體不好,第一次生產是刨腹,且又是加起來有十幾斤的龍鳳胎,再生的話,對她身體損傷很大。
葉桑沒說什么了,低頭看孩子。
兩個小包子已經睡著,陳又念還含著手指,吐出兩個口水泡。
陳西湛抽了張紙過來,給她擦了擦。
陳又念哼唧了一聲,皺皺小眉頭,扭過頭,面朝旁邊的哥哥睡。
*
兩個小家伙一天一天長大。
每天看著他們,葉桑都覺得他們吃了可愛多。
兩個的性格有相似的地方,又有很不一樣的地方,相似的地方在于他們性格都承了葉桑和陳西湛的,平時話比較少,很少嘰嘰喳喳吵吵鬧鬧,起初葉桑和陳西湛還擔心他倆有自閉癥,帶去檢查,醫生說沒什么問題,不是每個孩子都必須活潑好動,也有天性比較沉靜乖巧的。
兄妹倆不一樣的地方在于,哥哥似乎遺傳了她奶奶的潔癖性格,超級愛干凈,不用人教,飯前飯后也知道要洗手,每次拉完臭臭,還得洗澡。
而妹妹藝術細胞發達,很喜歡唱歌跳舞還有畫畫,最喜歡唱歌,兩三歲的時候跟哥哥一樣安靜高冷,再大點就偏外向了,愛上彈尤克里里和打架子鼓。
為此陳西湛還給她舉辦過一個小型演唱會,邀請了她幼兒園班的所有小朋友以及她那幾個干爸干媽,當然了,還有她外公外婆爺爺奶奶,以及小姨和小姨父。
*
又是一年春天。
周六天氣好,太陽金燦燦。
陳西湛和葉桑決定帶兩個孩子去春游野餐。
這個決定是昨晚臨時起意的,因為陳西湛查了下天氣預報,看今早天氣會很好。
昨晚兩個孩子都已經在夢里打怪了,陳西湛和葉桑偷偷在廚房準備今天要帶去春游的美食。
“你去裝包,我去喊他們兩個起床。”葉桑說。
“行的。”陳西湛應。
進到兩個小家伙的房間,都還在睡,陳又念睡姿沒有她哥規矩,蘿卜小腿夾著被子,有點像在騎馬,帶著嬰兒肥的臉蛋被枕頭壓得變形。
“睿睿,欣欣。”葉桑喊他們的小名。
“起床了。”
陳又思醒了過來,他很乖巧,也沒賴床的習慣,坐起來發了會呆,下床找拖鞋。
“媽媽,再睡一會。”陳又念就不一樣了,她依賴地抱著枕頭,用軟軟的聲音對葉桑道,兩把小刷子似的睫毛扇了扇,臉頰粉紅,她發質也遺傳了葉桑的,烏黑又濃密,摸上去滑順舒服。
“你確定還要繼續睡嗎?因為爸媽決定今天早晨帶你和哥哥去春游,想去嗎欣欣。”葉桑溫柔地說。
陳又念清醒了點,“真的嗎?”
“真的。”葉桑回。
“那我要起床啦!”陳又念高興地伸了個懶腰。
葉桑笑了下,將她從床上抱起,帶去衛生間洗漱。
這時候陳又思已經自己在衛生間站在凳子上刷完了牙。
他像極了葉桑小時候,乖到一點不讓人操心。
*
吃完早餐,扎著兩根漂亮羊角辮的陳又念走去陳西湛腿邊,“爸爸,我可以帶上我的芭比娃娃嗎?”
陳西湛親了口她的小臉,“當然可以。”
還坐在椅子上的陳又思落下牛奶杯,唇上沾著奶漬,道:“爸爸,我也想帶變形金剛和奧特曼。”
陳西湛爽快應,“帶,完全可以。”
葉桑這個時候去臥室換衣服去了,并不知道陳西湛答應了他倆什么。
要出門的時候,看見陳又念拖出她干媽給她買的那個粉色小行李箱,里面都是各種親戚朋友給她買的那堆好看的芭比娃娃,而陳又思也從房間拎出一只桶,桶里裝滿他的玩具,鋼鐵飛龍小火車小飛機變心金剛……
問了才知道陳西湛已經同意了他倆能帶玩具,那她還能說什么,自然也默許了,看著陳西湛將大包小包都提進車后備箱,不知道的,大概以為他們是要搬家了。
他們選的地方是離市區半個小時車程遠的錦山公園,這里面種了很多櫻花樹,這個時節,櫻花開得正盛,適合親子游,更適合合影拍照。
找了塊人少的草坪,陳西湛落下背包,拿出野餐墊。
葉桑蹲下幫忙。
“哥哥!那有一條蝴蝶!”聽見陳又念甜脆的小嗓門喊。
“是‘只’,不是‘條’,毛毛蟲才用‘條’,”陳又思糾正,“形容蝴蝶的量詞應該是‘只’。”
“哦。”
“啊!哥哥,蝴蝶飛到你頭上了!!”陳又念跳了跳。
那只蝴蝶的確突然落在陳又思頭頂停留下來,只是扇著紫色的翅膀。
陳又思眼珠骨碌往上轉。
陳又念突然安靜下來,屏住呼吸,悄悄靠近,然后踮起腳雙手一伸。
“呀,沒抓住。”她遺憾地說。
兄妹倆仰頭,看著漂亮的蝴蝶飛遠。
陳西湛和葉桑已經鋪好墊子,將吃的東西一樣一樣往上放,有春卷、三明治、飯團、烤雞翅、果凍、巧克力、碧根果等等。
“過來吃東西啦。”葉桑對兩個小家伙喊。
“來了!”陳又念最先跑過來,蹬掉鞋子,爬上墊子,陳又思也跟著過來。
墊子邊多出兩雙小小的鞋。
“媽媽,這個海苔肉松飯團是你做的嗎?好好吃哦。”陳又念穿著粉色草莓襪子的腳丫子開心地抖了抖。
葉桑道:“不是,是你爸爸做的。”
“爸爸,你真帥。”陳又念脆脆地說。
“你應該說,爸爸很優秀,做飯團做得好吃,跟帥沒有關系。”嚴謹學霸系陳又思,對自己妹妹說道。
“哦,爸爸你很優秀!”陳又念也不嫌他煩,乖巧改了口。
葉桑和陳西湛都笑出聲。
陳又念突然想到什么,落下沒吃完的海苔肉松飯團,撐住陳西湛的大腿借力爬起來。
“做什么?”葉桑問。
“我忘記凱瑞兒和利亞她們了!她們肚子肯定也餓了!”陳又念穿回鞋子,走過去將她那個裝滿芭比娃娃的行李箱往墊子拖。
“……”
陳西湛還不知道自己女兒多可愛嗎,起身走過去幫忙。
幾分鐘后,墊子上多了好幾個漂亮的芭比娃娃,挨在陳又念粉色的腳丫子邊。
“老婆,拍個照?”陳西湛大腳碰了葉桑一下。
“好啊”葉桑應,從包里拿出自拍桿。
“你倆坐中間來。”陳西湛對兩個小的道。
陳又念和陳又思挪了挪屁股,坐他們爸媽中間。
“拍了啊。”陳西湛說。
“嗯嗯!”
陳西湛按下快門鍵,一家四口被收入鏡頭。
兩個小的笑容格外燦爛。
他們眉眼結合了他倆的,精致非常。
而葉桑亦如他剛認識她那會,美如畫如仙,烏黑長發,傾城五官,外表清冷性格卻柔。
陳西湛想,如果時光會倒流。
或者在另一個平行世界,又或者現在才認識她,他依然會對她一見鐘情。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