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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最后一個任務8

    此為防盜章  這天她又送走一撥人, 齊氏終于按捺不住, 期期艾艾地說道:“淡兒, 其實回侯府里住也未嘗不可, 咱們孤兒寡母的,總得有個人照弗。你爹的宅子和酒樓不能丟下,有老侯爺撐腰,咱們可以告官, 讓你二叔、三叔把東西都還回來。”
    林淡擺擺手, 語氣凝重:“娘,您想得太簡單了。如今咱們除了一百二十兩銀子還有啥?房契、地契一概沒有,拿什么去告官?老侯爺心善, 說咱們是侯府的客人, 但其實咱們是什么身份您自己還不明白嗎,只是比簽了賣身契的奴才稍好一點罷了。如今大小姐正值封妃的緊要當口, 永定侯府上上下下管束得有多嚴您不是不知道, 舅老爺因縱馬傷人如今還在牢里待著, 老侯爺任憑夫人如何哭訴都不管, 又怎會管我們這種必輸的官司?老侯爺愿意叫我們回去那是因為他心善, 念著舊情,咱們不能得寸進尺、誅求無已,把那點舊情都揮霍了。”
    林淡嘆了一口氣, 又道:“再者,只要我們與嚴家人還在一個地界里待著,為了顯得自己名正言順, 他們必定還會想辦法來抹黑父親的名聲。二叔、三叔為了杜絕我們拿回家產的可能,也會暗中下手。我們除了一點銀子,還有啥?侯爺能護持我們一時,難道還能護持一輩子?留在京城就代表著無窮無盡的麻煩,不如一走了之,重新開始。娘,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齊氏滿心的不甘都在女兒的勸說中消泯,只能含淚點頭。
    林淡租了一個小院落暫時居住,得空了就出去轉悠,一張稚嫩的臉蛋總是露出凝重的神色。這天,她走得比較遠,不知不覺竟上了官道,行至一座驛站。驛站里有鼎沸人聲傳來,還有馬匹的嘶鳴,顯得非常熱鬧;驛站外設了一間草棚,一名老嫗正忙里忙外地端盤子。
    也不知盤子里裝了什么東西,大老遠就能聞見一股濃郁的香氣。林淡被香氣吸引,快步走過去,驛站里的商客也都紛紛跑出來查看。
    “大娘,您這豆腐丸子真香啊,多少錢一碗?”一名行腳商大聲詢問。
    “兩個銅板一碗。”老嫗笑瞇瞇地答道。
    “得嘞,您給我來一碗。”行腳商立馬在草棚里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油鍋。
    林淡走上前時豆腐丸子已經炸好了,正被老嫗撈出來放置在一旁控油,待油瀝干便倒進另一口鍋里,舀一瓢大骨湯繼續熬煮。湯汁的鮮甜綜合了油炸的焦香,煮沸后再撒一把蔥花,這道菜便成了。金黃焦脆的豆腐丸子在奶白濃郁的湯汁里翻滾,間或點綴著翠綠的蔥葉,煞是好看。豆香、骨香、蔥香與一點點的椒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十分奇妙的滋味。
    林淡快走兩步進入草棚,就見那行腳商已經等不及了,夾起一個滾燙的豆腐丸子放進嘴里,一邊哈氣一邊咀嚼,末了豎起大拇指說道:“大娘,您的手藝簡直絕了!我走南闖北,從未吃過比這更好吃的豆腐丸子。”
    林淡當即要了一碗,吹涼后小小嘗了一口,臉上頓時露出驚嘆之色。咬破外層酥脆的焦皮后,里層的豆腐非常軟嫩,還摻雜了一些肉沫與山藥泥,簡直是入口即化,美味無比。更妙的是,丸子的最里層竟還有一個空腔,里面灌滿濃稠的湯汁,似是骨湯沿著縫隙滲入所致,又似肉沫和山藥泥加熱后分泌所致,卷入舌尖細細品嘗才知,那湯汁既有骨髓的鮮,也有肉沫的咸,還有山藥泥的甜,各種滋味完美融合在一起,叫人欲罷不能。
    林淡吃得格外仔細,最后把湯汁也喝得一干二凈,這才滿足無比地嘆了一口氣。那行腳商接連吃了三大碗,如今正叫第四碗,他的同伴也都被香味勾出來,把小小的草棚坐得滿滿當當。
    林淡吃完豆腐丸子便不走了,見食客越來越多就主動幫老嫗燒柴打水、端碗洗碗。老嫗推辭不過只能隨她去,待到晚上收工便拿出二十個銅板要送給她當工錢。
    “大娘,我不要您的工錢,”林淡把銅板退回去,誠懇道:“我可以每天都來幫您做工,只求您教我做這道豆腐丸子。”
    “你想跟我學做菜?這有什么……”老嫗話沒說完,一名年輕女子走進草棚,尖酸道:“哪兒來的野丫頭,竟想占我家的便宜。教會了你,我娘的買賣還做不做了?快點給我滾蛋,不然我拿掃帚打你!”邊說邊拉開柜子,把老嫗辛苦掙來的銅板全揣進自己荷包,眼中滿是貪婪之色。
    “你不也是跟我學做菜來的嗎?我也沒說不教。”老嫗擰眉道。
    “我是你兒媳婦,自家人,她算什么東西?”女子叉腰怒指林淡。
    林淡連忙解釋:“嬸嬸別惱,我每天來給您家做工,不拿錢,學會了這道菜我就走得遠遠的,絕不在此處開店。我家只有我和我娘二人,勢單力薄,若哪天你們見我在這附近開店,要打要砸且隨你們。”
    女子早已聽出林淡是外地口音,想到她不拿工錢是個白得的勞力;又想到自家族人眾多、根深葉茂,不怕被一個外地小姑娘糊弄,于是便同意了,但臉色依舊不好,像是施舍一般。
    老嫗這才去拉林淡,將她送出草棚后悄悄塞給她一個荷包,低聲道:“好孩子,這是今天的工錢,你偷偷拿著別聲張。”
    林淡正想把荷包塞回去,老嫗已急急忙忙走進草棚,里面很快傳來女子的叱罵,似是嫌老嫗今日賺的銅板比昨日少了。這哪里是來學做菜的,竟是來當祖宗的。
    林淡搖搖頭,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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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林淡依舊躲在后院練習刀功,傷痕累累的指尖接觸到食材或刀身后總會產生刺痛感,令她頻頻皺眉。切完一根胡瓜,她撿起厚薄不均、粗細不等的瓜絲看了看,終是無奈嘆息。
    “淡兒,”躲在角落觀察良久的齊氏慢慢走出來,柔聲道:“烹飪是一件快樂的事,別讓自己背上包袱。這菜咱們不切了,先歇一陣兒好不好?輸給嚴朗晴不怪你,誰還沒個發揮失常的時候。”
    林淡微微一愣就明白齊氏定然是想岔了,以為她輸給嚴朗晴便留下了心理陰影,從此無法再拿起菜刀。但林淡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這刀功她還能再練起來,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娘,我沒事,您別擔心。”她并未過多解釋,而是堅定道,“總有一天我會把我們失去的一切都掙回來。嚴家菜做不得了,我便學做別的菜,天下那么大,總會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誒,好好好,你能想通便好。別切菜了,快去睡吧。”齊氏摸摸女兒的腦袋,面露欣慰。女兒最近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卻也越來越堅強果敢,仿佛風吹雨打都不怕一般。
    “好,您也早點休息。”林淡把齊氏送回房,自己卻站在廊下許久未動。在這凄清的夜晚,她不自覺便陷入了回憶,但這回憶卻不屬于她,而是來自于那個不知去了何處的“林淡”。
    對方留下了濃得化不開的遺憾和不甘,卻也留下了一份深藏于心的情感。她原本是一個嬌嬌俏俏的小姑娘,愛玩愛鬧,卻絕不愛煙熏火燎。林寶田幾次讓她學廚,都被她哭著喊著拒絕了。卻有一日,她無意沖撞了侯府里的大小姐,差點被打板子,是偶然路過的小侯爺救了她。小侯爺溫柔的笑容從此成為她的執念。
    她問小侯爺你喜歡什么,小侯爺玩笑道:“我愛吃。”于是第二天她便脫掉漂亮的衣裳,穿上灰撲撲的圍裙,走進廚房,一學就是七年。她從來不愛下廚,她只是為了讓小侯爺多看自己一眼而已。
    林淡無法認同她的做法,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這是最可悲的。若是那人離開或厭棄,留給你的只有腳下的萬丈深淵。
    林淡如今要做的就是走出一條自己的路,摔了也好,傷了也罷,便是爬,也總有一日能爬到終點。原主是個廚子,那她就繼續做廚子,天下美味無窮無盡,不愁沒地方學,也不愁無師可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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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天起,林淡便跟著老嫗學做豆腐丸子。老嫗有三個兒子,大兒子游手好閑,二兒子幼時便得病死了,三兒子是老來子,如今才滿七歲,還是嗷嗷待哺的年紀。為了養活兩個兒子,老嫗起早貪黑賣豆腐丸子,委實過得辛苦。好在她手藝絕佳,倒也不用為生計發愁。
    大兒媳說是要跟老嫗學廚,卻總愛偷懶耍滑,于是店里的臟活累活全都歸了林淡。早起煮豆子、剝豆皮、點豆腐,都是她在干,來回還得擔一百多斤水,差點把她的腰給壓彎。但她從來沒抱怨過一句,只要能學到東西,再苦再累也不怕。
    “難怪沈老頭離開的時候那么舍不得林掌柜,還說林掌柜病了,他吃什么都沒滋味,原是這個緣故。”羅鐵頭平躺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肚子,“剛才那春三鮮卷餅太他娘的好吃了,可惜有點少,我沒怎么吃飽。”
    “你是不是又餓了?”趙六拿著一根木棍撥弄篝火。
    “餓了,”羅鐵頭翻了個身,一邊砸吧嘴一邊呢喃:“不知道明天早上會吃什么,我還想吃卷餅。”
    想到那卷餅的滋味兒,趙六偷偷咽了一口唾沫。他也想吃卷餅,那么鮮的卷餅,連續吃上三個月也不會膩。
    “別說了,你們睡吧,我來守夜。”俊偉男子沉聲開口。
    首領向來說一不二,趙六和羅鐵頭也沒推辭,很快就睡了過去。少頃,暗夜中響起一陣腹鳴聲,所幸大家都已熟睡,無人知曉。
    翌日,林淡的病又比昨日好很多,天沒亮就爬起來給大家做早餐。掌柜都起來了,伙計們自然不能偷懶,陸陸續續爬起來打水、燒火。
    “你守了一夜?”看見坐在火邊的俊偉男子,林淡略有些意外。
    男子點點頭,張張口,卻沒說話。
    林淡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主動詢問,“你有事?”
    “無事。”男子遲疑片刻,終是忍不住問道,“今天早上咱們吃什么?”
    林淡不由莞爾,“早上我熬一鍋白米粥,煮一些面條,再做幾個小菜。你們想喝粥的喝粥,想吃面條的吃面條,且隨意。”
    男子點點頭不再說話。躺在他身邊的兩名壯漢卻醒了過來,咕噥道,“林掌柜,為啥不吃卷餅?白粥面條哪里有卷餅好吃。”
    林淡笑著搖頭,“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見天吃,每餐總得換個口味。”
    芍藥走過來,笑嘻嘻地道,“師父,面和好了,粥也熬上了,您去炒菜吧。”末了看向趙六和羅鐵頭,語帶調侃:“兩位大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師父可以連續數百天做不重樣的菜,我們吃還吃不過來呢,你們卻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林掌柜做什么我們吃什么。”被首領一瞪,兩名壯漢再不敢發表意見,心里卻格外想念昨晚的卷餅。白粥和面條也就是那個味兒,能有春三鮮好吃?
    但很快,林掌柜就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只要手藝了得,簡簡單單的白粥和面條也可以成為無上美味。她把封存在罐子里的油渣取出來剁碎,放入鍋里翻炒,再把焯水的香椿切成丁,匯入碎油渣。香椿的汁水和油渣的油脂互相滲透,化成一鍋濃羹,伴隨著每一個沸騰氣泡的炸裂,爆出一股股奇香。待油渣熬得軟糯,香椿的香味也被徹底激發后,林淡迅速倒入生抽、飛鹽、胡椒等調味料,翻炒數次,出鍋。
    “好香好香!”芍藥和杜鵑一塊兒把裝臊子的陶盆抬走,邊抬邊吸鼻子。
    原本還不想吃面的趙六和羅鐵頭,這會兒都快兜不住滿嘴的口水了。
    林淡猶覺不足,炒完臊子又蒸了一大碗咸魚,弄了一道涼拌馬蘭頭,還從罐子里取出一些腌菜一一裝盤,這才開始做手搟面。手搟面煮熟,白粥也熬得差不多了,大家伙兒連忙拿出各自的碗筷,等待開飯。
    “行了,快吃吧,吃完我們好趕路。”林淡洗干凈雙手,慢條斯理地放下袖子。
    三名壯漢不愧是練家子,眨眼間已撈上來三碗熱騰騰的面條,用臊子攪拌均勻,唏哩呼嚕地吃起來。香椿和油渣均是香味濃郁的食材,二者融為一體,越發香得出奇,而香椿的鮮嫩綜合了油渣的焦糯,滋味堪稱絕妙。面條也做得十分筋道,每一根面都吸飽了臊子的汁水,滿滿嚼上一口,既軟又彈還咸香無比的口感瞬間便征服了三人的味蕾。
    好吃,太好吃了!三人眼睛齊齊一亮,吃面的速度不由加快。他們快了,旁人自然不敢慢,營地里頓時只剩下吃東西的呼嚕聲。
    林淡還在病中,口味不佳,只喝了一碗白粥便罷手。
    俊偉男子抬頭看她,語帶關心,“林掌柜,你可是身體不適?”
    “我身體已經大好,只是有點乏,想去馬車里躺會兒。你們吃吧,不用管我。”
    男子仔細打量她,見她面色紅潤,眼眸清亮,的確不是病情加重的模樣,這才放心了。坐在一旁的趙六和羅鐵頭連吃三碗面條才放緩進食的速度,雖然已有七分飽,卻還是舀了一碗白粥清清腸胃。
    白粥果然只是白粥,并沒有特別的味道,吃進嘴里寡淡得很。兩人順勢夾了一點腌菜拌入粥水,淺淺一啜,頓時驚為天人。這腌菜是用切碎的水芹做的,里面摻了苦酒、芝麻和茴香,口感爽脆酸咸,略顯濃郁,但若配上淡甜的白粥,味道立刻就中正平和起來,且馨香撲鼻。慢騰騰地喝上一口,周身的毛孔似乎都順暢了,胃囊更是無比服帖。
    還有一道配粥的菜是豆豉蒸咸魚,也不知林掌柜是用什么秘法烹制的,原本口感略硬的咸魚被她蒸得又軟又糯,豐富的汁水緩緩從肉里滲出來,與豆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令人垂涎三尺。不禁魚肉軟糯,連那魚骨都是糯的,夾起來直接放進嘴里嚼,越嚼越有滋味。
    咸魚味濃,白粥味淡,咬一塊咸魚喝一點白粥,口里的食物既保有大米的香甜,又存有咸魚的香咸,二者簡直珠聯璧合。
    趙六和羅鐵頭一吃就停不下來,連喝了兩大碗白粥才意猶未盡地抹嘴。看見他們瘋狂搶食的舉動,俊偉男子自然不會錯過美食,看似優雅,實則飛快地舀了一碗粥,各種腌菜夾了大半,又把剩下的咸魚全都干掉,吃完猶覺不足,將咸魚的湯汁連同豆豉倒進一碗面條里,嗦得一干二凈。
    小竹早已看呆了,萬沒料到這三人一個比一個能吃,好在他們沒答應留下押鏢,否則定會把自家車隊吃窮。
    “娘的,這小日子過得也太舒坦了!”吃完早餐,趙六和羅鐵頭躺在一塊大石頭上揉肚子,神情很是饜足。
    “歇會兒我們便出發,爭取后日趕到京城。”俊偉男子依舊站得筆直,勁瘦的腰腹平平坦坦,仿佛沒吃過一般。
    “好嘞。”兩名壯漢剛滿口答應,就見林掌柜的一名仆從拎著兩只野兔和一只榛雞從林子里跑出來,興高采烈道,“掌柜,昨晚咱們設下的陷阱和網兜逮住幾只野味,這下午餐有著落了。”
    “逮著什么了?”林淡掀開簾子一看,頓時輕笑起來,“好,咱們中午就吃紅燒兔肉和爆炒榛雞。榛雞肉質細膩,素有‘天上龍肉’的美稱,無論用什么方法烹飪都美味無比。把榛雞肉、仔姜、泡椒、酸菜分別剁碎,先后投入鍋中爆炒,再匯入半碗清水燉煮片刻即可成菜。用此法炒制的榛雞,口感鮮嫩,剁碎的骨頭流出濃稠滑膩的骨髓,與酸辣的湯汁完全融合在一起,無需勾芡已十足入味,拌著白米飯吃,滋味再酣暢不過。”
    伴隨著林淡的敘述,剛吃飽飯沒多久的眾人又開始頻頻吞咽口水,恨不得時間快點過去,下一刻就到中午。
    “把兔子和榛雞關起來吧,咱們上路。”林淡看向三名壯漢,溫聲道,“三位大哥,咱們就此拜別,感謝你們一路上的關照。”
    “林掌柜客氣了。”趙六連忙把滿嘴的口水吞下,笑容訕訕。
    “告辭。”俊偉男子跨上馬,略一拱手。
    羅鐵頭脫掉靴子查看,似乎里面進了小石子,眼角余光卻賊溜溜地盯著野兔和榛雞,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林淡屈膝拜別,這才緩緩去了。
    羅鐵頭慢騰騰地穿上靴子,跨上駿馬,狀似憂慮地道,“頭兒,要不咱們再護送林掌柜一程吧?前面密林遍布,地形險要,說不定會有土匪。她那些仆從均為南方人,身量矮小瘦弱,哪里護得住五大車的貨物。”
    “鐵頭說得對,林掌柜人挺好的,又是個弱女子,咱們反正已經完成任務,送她一程也無妨。”趙六連忙附和。
    俊偉男子調轉馬頭去看車隊,片刻后拍板道,“那便跟上。”
    三人揚鞭打馬,飛快追上,并隔著車簾向林掌柜說明來意。林掌柜自是十分感激,小竹卻瞪得眼珠子都快脫眶了。這三個飯桶莫不是看見他們逮住了野兔和榛雞,又想來蹭飯吧?
    小侯爺語氣慎重地道,“確實如此。”
    由于今日酒樓改換招牌,是件大喜事,林家老二便請來許多老饕捧場,其中有一人與林寶田私交甚篤,忍不住大聲喊道:“還有那道黃燜魚翅,是我和你爹一起研制的,耗了大半年時間,魚翅燒廢了幾大車,才有了現在這道納入宮廷食譜的名菜。你爹的人品暫且不提,但你爹的廚藝絕不是偷的、搶的,那是煙熏火燎里練出來的真功夫!”
    林淡畢恭畢敬地沖那人作了個揖,感激道,“謝劉叔仗義執言。我爹的人品到底咋樣,憑他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大家心里應該都有數才對。”話落看向嚴朗晴:“你父親是師公的親兒子,師公纏綿病榻好幾個月,期間多次給你父親送信,他都沒能趕回來給師公送終,這里面的原因我也不深究,我只想說——我爹為師公安排后事樣樣妥帖,還代替親兒子摔了盆,立了碑,這一點你們不能否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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