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雪映紅梅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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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白玉堂覺得腹中微漲,便起身告了聲罪,出去解手了。李敞之也讓小廝再出去瞧瞧,怎么人還沒來,心里微有些不快。而白玉強和白玉堂的那兩位同窗,已經(jīng)一人摟著一個歌姬不樂亦乎地斗著酒。只有沈逸飛依舊獨坐在一旁,端著半杯殘酒,靜靜聽著流水叮咚般的曲調(diào)和黃鶯般婉轉(zhuǎn)的歌喉。心里直可惜,這般美的音色,皆被這般人給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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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必沈兄是看不上這些庸脂俗粉,改日兄弟帶你去京州的萬春紅樓瞧一瞧,其實啊,女人就是個姿態(tài),脫了衣服都差不多……”李敞之多喝了幾杯,嘴里的話越發(fā)顯得粗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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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逸飛只當做沒聽見,慢慢飲著酒,有丫鬟上前來要給他換上剛用溫水浸著的酒杯,另斟上新酒,被他搖頭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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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兄怎的不高興了,可是兄弟剛剛說的話有得罪之處?”李敞之也非是喝迷糊了,一瞧沈逸飛這臉色便知道自個剛說的話不合適了。笑了笑,便正了臉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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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哪里,我是在細聽這曲兒呢,難得這些歌姬的曲樂有這般不俗之處,之前倒是沒注意到。”沈逸飛先把那半杯殘酒喝了,然后才放下杯子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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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敞之招手讓丫鬟將溫水浸的杯換上,然后親自給斟了酒說道:“沈兄是雅人,自是不知,這些歌姬為了討得生活,在這琴樂上也是沒少下功夫的。我今兒挑來的這些,哪一個身上沒個十幾年功夫。雖說我對著音律一竅不通,但身邊倒是有幾個擅長音律的長輩,記得曾聽他們說過……哦,好像是這么說的,這琴曲啊,得有過經(jīng)歷的人,才能真正彈得出其中的意境來,否則,指法再準,練得時間再長,也是徒有琴聲沒有琴心,嗯……說什么空空如也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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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逸飛一聽這話,心中一震,再聽那歌姬的曲調(diào),更是覺得其中含著難言的悲愁,聽得人心里微微泛著酸。琴心琴心,凡教過他的師父不是沒有說過這話。只是身處錦衣玉食,華屋美婢的他,并未真正悟出其中意思來。如今李敞之酒后無意的幾句話,此情此景,竟讓他有種醐醍灌頂?shù)母杏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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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敞之見他久久不語,也不知他是犯了什么毛病,便笑著說道:“哈哈,我就是有個糊涂印象,在沈兄面前班門弄斧了一番,沉兄莫要見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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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是,李兄的一席話,讓我受益良多!這一杯,我該敬李兄才是!”沈逸飛一臉正色地端起酒,一昂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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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敞之倒是有些意外他竟會這么說,不過心里真是松了口氣,他父親今天就是叫他過來好好籠絡一下沈家公子的。沈家與皇商有聯(lián)系,若能搭上這條線,那么他們家的生意將又會是一個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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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玉堂解完手回來的時候,看到花廳南面的那幾株紅梅,在白雪中爭相怒放,好不惹眼。剛剛喝了不少酒。這會身上還熱著,頭也微有些沉,一想這一回去,少不得又得被他們灌上好幾杯。還不如趁現(xiàn)在先在園中待一會,賞賞梅花,待酒氣散得差不多了再進去不遲。于是也不讓下人跟著,自己踱著步子往那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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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他才走到梅花樹那,不想竟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只見那俏麗的臉蛋兒,那纖細的腰身兒。胸中的酒氣越發(fā)熱了起來,腦子頓時回想起那天扯碎她的衣服后,下面露出玉胸蜂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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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沉香從大姑娘那出來后,路過這時,也瞧見了這幾株怒放的紅梅,便想著折幾支回去給姑娘供在瓶子里,卻不想過來后竟會碰上最不想見的人!她一時嚇得有些懵住,臉刷地就白了,回過神后,反射性的就轉(zhuǎn)身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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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站住!”白玉堂本心里還有些猶豫的,可看到她居然一見著自己就要跑,心中頓時沖上火來,隨即就大喝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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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沉香渾身顫了一下,終于是站住了,咬著牙,轉(zhuǎn)回身,小心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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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跑什么!做什么虧心事見不得人了!這才從老太太屋里出來多長時候,就連這點規(guī)矩都忘光了,難道這都是三姑娘教你的!”白玉堂慢慢走過去,挑起她的下巴。陰森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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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回大爺,我并沒有跑,我只是……只是……一時沒瞧見大爺在這。”沉香也不敢掙開他的手,顫著牙齒,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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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看到我在這,那你是見著鬼了,嚇成這樣,我很可怕嗎?”白玉堂說著就捏住她的下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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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姑娘還,還等著我回去呢,大爺若是沒什么要吩咐的,就容我先告退了!”一看到他這樣陰森的眼神,再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沉香嚇得全是都微微發(fā)起抖來,眼睛亂轉(zhuǎn)地往兩邊瞧著,祈禱這會能不能過來個人!可偏就是半個人影都看不著,她不知道白玉堂到底想干什么。眼下這是在外面,天又飄著雪,他不可能會在雪地里胡來,但是她就是怕得不能自持。之前那陰影一直留在心里,現(xiàn)在是一見著他,她心里都會不由自主地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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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姑娘姑娘,哼。你真以為搬出個三姑娘來就能嚇住我了!”白玉堂臉又靠近了點,濃濃的酒氣直往沉香臉上噴,他冷笑了一下,接著道:“我倒要瞧瞧,你能躲得過幾年,那丫頭最多再過兩年,就該出嫁了,你覺得你這樣,能跟著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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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沉香沒答話,只是一臉懼怕地看著他。然而任她心里再怎么害怕,身上再怎么發(fā)抖。她卻一直都沒有說出哭求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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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若是乖乖應承了我,我還是會好好待你,但你若把我的耐心全都磨光的話,到時就有你的苦頭吃了!”白玉堂說著就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然后就開始輕輕撫摸了起來。沉香心中大駭,就要掙扎,卻反而被他一下子掐住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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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清楚地告訴你,這么反抗我,沒什么好果子給你吃,趁早給我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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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咳咳,咳……救,救命——”沉香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兩手抓住白玉堂的手腕,卻根本掰不動他!她要死了嗎?他要殺了她!誰來,誰來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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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玉堂兄,原來你在這呢!”就著沉香覺得要窒息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天籟之音。白玉堂猛地就放開了她,沉香一個站不住,趔趄了一下就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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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說你去解個手要這么長時間,原來是躲在這賞梅來了,他們都叫我出來找你了,這下回去可是要罰你了!”沈逸飛走上來,一臉笑著說道,然后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沉香問道:“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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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一個走路不看路的丫鬟,撞到我身上來,估計是嚇到了,別理她,隨我進去吧。”此時沉香垂著臉看著地面,也不敢咳了,白玉堂輕輕一笑,便隨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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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就走吧。”沈逸飛也不多說什么,收回目光便同白玉堂離開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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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他們走后,沉香才從雪地上慢慢站了起來,含著淚,輕輕拍了拍上身的衣服,卻這時又聽到那個聲音說道:“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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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沉香一愣。抬起眼,竟是去而復返的沈逸飛。她張著嘴,結(jié)巴了一會才低著頭說道:“多謝沈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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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逸飛似沒聽到她這句話一般,只看了她一眼,再抬起眼,微怔了一下,然后便說道:“哦,你家姑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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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沉香又是一愣,然后一轉(zhuǎn)身,那正往這邊走來的身影可不正是白文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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