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倒也沒覺得多疼, 只是想起一事,和他說:“有件事和你說下。”
“什么?”
霍青行看她。
“我一朋友,你今日也見過, 就是許家那位三小姐……”阮妤輕咳一聲,“她應該看出我的關系。”
話音剛落就見對面的小古板神情霎時變得凝重起來, 也被人緊緊握住,次多用一些力,阮妤一下子就覺得疼, 只是身體上的疼卻沒心理的情緒更讓她觸動, 本以為他是擔心他的關系被人發(fā)現(xiàn)好,心情正處于一知怎么形容的感覺,想著要隨說一句讓他別擔心,聽他語氣擔憂地問她, “那你可會有事?”
她可會有事?
阮妤聽得話,先是一怔, 看著他的目光也變得訥訥起來,等過神見他臉上是沒有隱藏的關切,她心中所有的思緒忽然變得煙消云散,緊跟著是一啼笑皆非的感覺。
她在胡思亂想什么?
他是想讓別人發(fā)現(xiàn), 也肯定是為她的名聲。
男人從來如此, 只為別人著想,卻為自己多加考慮半。
她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臉上也重新?lián)P起明媚的笑, 搖搖頭,握住他的,溫柔笑:“她是我自幼的好友,又豈會對我利?”
霍青行才松口氣, 放下心,“那就好。”
他就怕她出事。
“我也有一件事和你說。”想到許宿,霍青行沉吟一瞬,也開口。
“嗯?”阮妤會心情又恢復如常,握著霍青行的,又有些閑住玩鬧起來,指抓著他那只修長的,亦樂乎一根根把玩著,“你說。”
“許家大子……”霍青行也變得有些好意思起來,低聲說,“他也察覺到我的關系。”
阮妤:“???”
她震驚抬頭。
許宿怎么知的?
霍青行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忙:“你別擔心,他我保證會說出去的。”又和他說今日午后發(fā)生的那一系列事。
阮妤倒也怕許宿往外傳,許家?guī)讉€兄妹的人品是萬里挑一,無需擔心,她只是有些驚訝兩人居然還會說起樣的事,一時又是驚嘆又是好笑,半晌才笑:“看來用多久,我就又能吃一頓喜酒。”
小霓對許宿的感情,她自然看得明白。
那丫頭啊也就是嘴上犟,可若是許宿出個什么事,最擔心的還是她,有許宿跑船,下人來報說是碰到海盜,知情況如何,她急得當場暈倒。
可許宿來后,她又肯表露自己的擔心,還總跟他吵架。
阮妤還以為兩人樣得磨好多年呢,沒想到如今她家呆子倒是許宿提醒,想來許宿要是主動出擊的話,小霓那丫頭肯定久就要潰成軍。
世上最嘴硬的女子對自己喜歡的情郎也終究是一樣的。
樣一想,又想起阿蕊。
臉上的笑突然就有些淡,中也多一些愁緒。
霍青行察覺到她的情緒,“怎么?”
阮妤笑著搖搖頭,“沒事。”卻又朝他伸,做一個要抱的勢。
霍青行也是第一次和她親近,但還是免得紅耳根,他點漆又滾燙的鳳眸看著她,明知該樣,對她是壞名聲的事,對自己何嘗又是煎熬?幾個夜里,他就沒睡過一宿好覺,睜閉全是她。
可他哪里拒絕得她?
只能含著羞和歡喜,把人抱到自己懷里。
阮妤原本只是想讓他抱一下,沒想到男人居然直接把她抱到膝上,一攬著她,一虛扶著她的腰,神卻再也敢看她,飄在半空。
她笑笑,倒也沒拒絕,在他懷中找個舒服的姿勢坐好。
原本還想和人說下自己去長安的計劃,但想想,如今事情還未辦成,還是跟他說,等來日再他一個驚喜好。
馬車繼續(xù)緩緩朝青山鎮(zhèn)的方駛?cè)ィR車中時而傳來一兩聲話,只是慢慢地,女聲卻沒,霍青行低頭一看,原來她在他的懷中睡著。
是第一次看見她的睡顏。
從前他一坐馬車,她也是樣,說一會話就犯困,然后就暈暈乎乎打起瞌睡。
可以前他只敢偷看她的睡顏,生怕自己隱晦的心思被她發(fā)覺,是被她抓住也怕她知曉,要早她一刻醒來,為得就是怕她察覺到他的心思,再也理會他。
如今能樣抱著她,加掩飾地看她的睡顏,再也用怕什么,真好。
從江陵府至青山鎮(zhèn),路也變得顛簸起來,霍青行卻始終牢牢抱著阮妤,予她一方平靜的地,燭芯發(fā)出噼啪一聲,火光跳躍,霍青行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到底沒忍住,偷偷低下頭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淺嘗輒止,觸及收。
清雋的臉又紅起來,唇角也忍住輕輕翹起來。
外邊仍是寒冬的風,有些凜冽,可馬車卻十暖和,他就樣抱著他的嬌娘,家去。
而江陵府的阮府,阮老夫人也已從車夫的口中知曉阮妤的事,她微微蹙眉,語氣有些重,“她讓你來,你就真來?若她出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剛要派人再去那邊看看,阮靖馳就來,瞧見車夫跪在地上,他心下然,心里惱得行,偏偏還要幫人“圓謊”。
免得祖母發(fā)現(xiàn)段得的事。
“您用派人去,剛剛姐姐走的時候和我說,要和朋友一起去。”
“哪個朋友,是男是女,靠靠得住?”老人家到底心存擔憂,仍蹙眉說,“是朋友,也必讓人來,家里又是就他一個車夫,她想去哪讓人跟著是更方。”
阮靖馳自然好說是霍青行,只能繼續(xù)心存怨憤的扯謊,“當然是女的,就住在她家那個。”見老人依舊擔心,他又走上前安慰,“好啦,您就別擔心,阮妤又是小孩,她要自己去就自己去唄。”
阮老夫人聽他么說,雖是沒再讓人出去找人,到底還是有些無奈地說一句,“你姐姐以前從樣。”
可是。
以前別說撒謊,連和外男一起出去逛街沒有,更用說樣孤男寡女兩個人一起家……阮靖馳心里腹誹得行,面上卻還能露出半點端倪,當真是憋屈死,見祖母依舊憂心忡忡,才又攬著她的肩說一句,“您放心吧,她又沒學壞,做什么,她高興就好?”
阮老夫人難得被自己的孫兒說一通,怔忡之余又有些想笑。
她看著前個過年長一歲仿佛變得成熟許多的少年,懸著的那顆心也終于落下,“你說的是,倒是我糊涂。”
她說完把人拉到自己身邊,有些愛憐地摸摸阮靖馳的頭,又和他說,“我家估計今年就要長安去,您爹在那么多年,也該調(diào)長安。”
以前是她懶得走動,既然阿妤有個意思,她也就幫人一把。
何況阮家的根基到底還是在長安,她也有些想去。
阮靖馳原本無所謂在哪里,反正江陵府和長安對他而言一個樣,只過想起阮妤又皺眉,他要是去長安,那阮妤怎么辦?他剛要開口,阮老夫人就像是知他在想什么,笑:“你姐姐也去。”
“什么?”阮靖馳下是真的愣住。
阮妤也去?
怎么可能?
她連家肯,怎么可能會和他一去長安?
阮老夫人繼續(xù)說:“原本就是你姐姐先提出來的,她打算在長安也開一間酒樓,過陣子先讓白竹他過去看看。”
原來是樣。
過他看應該還有霍青行的緣故吧。
想到她已經(jīng)把那個男人納入自己的未來計劃之中,阮靖馳心里又是羨慕又是酸,過要是去長安,他也能幫忙看著,省得霍青行那個狗東西頭當大官就欺負她!
樣一想,阮靖馳也就沒那么開心。
……
阮妤隱隱感覺到馬車慢下來,倒是也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她仍依賴性地靠在他懷里,一邊揉揉還有些酸澀的睛,一邊啞著聲問,“到?”
“嗯。”
霍青行替她把幾縷碎發(fā)繞到耳后,聲音很輕也很溫柔,“先生和嬸嬸今好像出門,你要先去我那吃個飯?”
阮妤笑著把掛在他脖子上,挑眉問他,“你燒嗎?”
霍青行點點頭,沒有一點君子遠庖廚的意思,好脾氣地問,“你想吃什么?”
“那可多去,我啊,想吃虎皮鳳爪,想吃糖醋排骨,還有紅燒鯽魚,啊,清炒蝦仁也想吃,還有豆腐魚頭湯。”阮妤掰著指如數(shù)家珍。
看著男人無奈又縱容的目光,阮妤剛要說話,霍青行卻已開口,“家里沒些材料,今來及做,等下次我再做你吃,好好?”
那樣好看的一張臉,還說著那樣溫柔的話,就連睛也晃蕩著溫柔的水意,阮妤只覺得渾身像是泡在溫泉池中,舒服地四肢百骸想往兩旁伸展開。
“沒聽出我在逗你嗎?”
她有些無奈地伸捏捏他的臉,見他仍含笑看著她,又舍得再欺負他,松開,往他臉頰親一口,“走,用我準備些,我煮碗面條就好。”
兩人說著走下馬車。
等霍青行掏錢付車費,又囑咐車夫夜里去慢些駕車。
那車夫拿錢,又見兩人男的俊女的美,更是笑:“你小夫妻也快去吧,外頭冷,可別凍壞。”
霍青行一聽到個稱呼就紅耳根,剛要解釋,阮妤卻率先握住他的,揚著明媚的笑臉和車夫說:“知,大過年的,師傅也快去和家人團聚吧。”
“哎。”
看著馬車離開,阮妤才頭,見男人還有些大好意思,她笑著拉拉他的,“走。”
青山鎮(zhèn)還是從前那樣,一到夜里各家各戶就閉門出,現(xiàn)在狹窄又昏暗的巷子里別說人,就連狗和貓也沒幾條,沒有旁人,阮妤自然沒松開霍青行的,牽著人上前叩響霍家的門,聽里頭傳來如想的聲音,“是哥哥來嗎?”身邊男人應一聲,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阮妤才松開霍青行的。
沒一會門就被人打開,開門的卻是如想,而是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
季知行——
如想前世的未婚夫。
看到此人,阮妤原本臉上掛著的笑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