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會忽然問這件事，陵懿的表情有片刻僵硬，但是很快就調整了回來，“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這話幾乎就是默認了。
    黎景致心中了然，她沉沉的說著，“人生在世，沒有什么事情可以瞞得的那么徹底。只要做過的事情，總歸會留下痕跡的。”
    陵懿呼吸聲沉重，“我當初從M國回來看你，一直在醫院陪你，是為了讓詹姆斯放心沒錯。但其實也不只是因為那樣，更多是因為放心不下心才會回國。”
    可是既然回國了，在醫院多照顧她一陣子，順帶讓詹姆斯放心，豈不是一舉兩得？
    黎景致笑容凄涼，他永遠都能找到最冠冕堂皇的借口。
    說到底，還是因為拿她當棋子。
    可她那個時候是那么的感動，真的以為陵懿為了自己愿意拋下一切回國。
    陵懿的雙手落在她的肩頭，摁著她的身體，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如果當初我留在M國，繼續跟詹姆斯纏斗下去，這個項目必然是我的，可我回來了，勝算就只剩下百分之五十。”
    不只是利用，也有一半的真心。
    那時候，詹姆斯一直在中國眾多合作商之中游移不定。
    而她忽然的車禍讓他被迫選擇走了這步險棋。
    他承認，那會兒的自己確實不愛她，甚至是有些厭惡她的，覺得她是一個表里不一的女人。
    即便如此，知道她車禍的時候他怎么都放不下心，他瘋狂的想回國。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想到了以退為進的方式。
    結果成功了，詹姆斯真的果斷選擇了陵氏作為中國合作商。
    這件事都過去那么久了，他沒想到會忽然被翻出來，也沒想到黎景致會這么聰明，一下子就看透一切。
    “說到底，你只是把所有不想讓我看見的黑暗角落隱藏起來，讓我看見你想讓我看見的東西。”黎景致算是看透了，陵懿的掌控欲太可怕了。他是喜歡她的，卻想掌控她的人生，“混沌的日子，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一輩子都這么下去就太可悲了。”
    黎景致悲哀的望著他，“離婚好嗎？或許對我們來說，都是解脫。”
    他俯下了身，越過橫桿去抵靠著她的額頭，聲音低緩卻不容置喙，“我會好好照顧你和我們的寶寶，離婚這件事，你以后想都不要在想，不會有結果的。”
    不會同意離婚，更不可能同意。
    “嗯，我知道了。”
    她平靜點頭，眨眼時，濃密的睫毛都在他臉上的肌膚蹭動。
    微渺的觸感從他臉上劃過，轉瞬即逝，捕捉不住。
    陵懿總覺得，他也快要抓不住黎景致了。
    從最初的歇斯底里到現在的平靜無波，黎景致的變化讓他心驚膽戰。
    每次說話，她雖然態度冷靜聲音溫軟，可眼中卻流露出一種最純粹的堅毅。
    即便他不同意，她也沒有打消自己的想法。
    她只是在靜待時機，她等著厚積薄發的那一天。
    陵懿抱著她嬌軟的身子，恨不得把她融到自己的骨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