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想離開他了。
    就算不愛又怎樣？
    如果有一天，人都死了，哪還在乎什么愛與不愛的？
    青云的死讓她明白到，珍惜眼前人有多重要。
    在生離死別面前，別的一切，真的都不重要了。
    但是葉子涵這話，早就沉睡過去的陸戰北，依舊是什么都聽不到。
    她也不在乎，這話，或許只是說給自己聽的。
    將他放在自己的腿上，那一夜，他睡得安穩，葉子涵卻只是坐在床上，低頭看著他。
    安安靜靜，看了一整夜。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從虛掩的房門外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葉子涵小心翼翼，將依舊沉睡的陸戰北放在床上。
    給他蓋好被子，她才快步出了門。
    紅綢在門外，一臉焦急。
    “怎么回事？”紅綢不是負責看著藍心嗎？現在這么焦急，讓葉子涵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紅綢往房間里頭看了眼，聽不到任何動靜，她才低聲說：“藍心病發……大少奶奶！”
    葉子涵已經快步走遠了，轉眼，消失在旋轉樓梯口。
    ……藍心只是病發，并不是毒發。
    就如之前青云病發時一樣，頭就像是被鋸開了一樣，讓人痛不欲生。
    葉子涵是見過青云病發的，如今藍心的病發，其實還算是癥狀輕微。
    雖然也是頭痛不已，但，比起青云那時候，癥狀不算太重。
    可是，這也說明，藍心現在，正在朝著青云的舊路，一步一步走下去。
    每一次病發，都是毒素在軟腦膜層往里頭滲入。
    滲入一次，病發一次，越是到后期，就越是痛苦。
    等到最后，毒發身亡！
    藍籌坐在醫療室的門外，從藍心病發到現在，他身上被寒露打濕，卻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葉子涵一直留在醫療室里，直到藍心的情況穩定下來，她才從醫療室步出。
    看到藍籌身上被清晨寒露打濕的外套，她眉心蹙起，走了過去。
    “她現在沒事了，你先回去睡會吧。”
    藍籌回頭看著她，那雙徹夜未睡的眼眸里，一片猩紅的血色。
    “真的沒事了嗎？”親眼見過藍心病發時的痛苦，要是還找不到解救的辦法，就算讓他回去，他也睡不著。
    葉子涵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不想見他難過，但也不能騙他，最后，只能扯了他到一旁的亭子，讓人將早點送過來。
    傭人擺了幾分簡單的點心之后，都退了下去。
    葉子涵將筷子塞到藍籌的手里，輕聲說：“不可能沒事，這件事，才剛開始。”
    藍籌心頭一緊，雖然是預料中的答案，但，親口聽到她說出來，心里依舊是很難受，甚至，絕望。
    “聽說白大少昨晚在配藥房待了一整晚，等會他出來，我去問問情況。”
    現在，白沐是她最大的希望。
    以她對白沐的了解，他會這么做，一定是因為發現了什么更好的辦法。
    昨晚的馬錢子，葉子涵就想到了，也許，能給白沐什么提示。
    “藍心不會騙我，青云的死，一定跟她無關。”
    藍籌和藍心相處了這么多年，對藍心，他自問足夠的了解。
    “她或許會騙你們任何人，但，她絕對不會騙我。她跟我說沒有，就一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