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冰收回了邁出的腳步，道：“你想要跟她們在商場上競爭？”
    沈星見狀這才松開了她：“是的。這才是不會違反法律的報復手段。”
    然而，許冰看起來對這個辦法很是不滿意。
    “那有什么用？就算她們的集團倒了，也很難徹底破產。
    而且，你在城南是可以呼風喚雨，但在城北呢？”許冰質問道。
    “我一個人是難以短時間內就在城北跟她們分庭抗禮，但如果加上你的那些藥物的話，足夠了！”沈星寒聲道，話語之中卻充斥著一種自信。
    許冰緩緩點了點頭。
    只要能夠為蘇言復仇，讓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正在這時，姜家人也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站在凌家人身邊，似是在安慰她們。
    見此，許冰向那里邁步重新走了過去。
    沈星抬手想要阻攔，但察覺到許冰不打算對她們出手以后，就止住了手。
    她也走向了那里。
    因為，她看見了另一個害得蘇言跳河的人——姜夢！
    “你們就是這么照顧蘇言的？！”
    許冰直接冷喝道，把還在哭泣的凌父、凌霄二人都嚇得渾身一顫，猛地抬起了頭。
    凌母把凌父抱在懷中，就這樣看著渾身濕透的許冰，一言不發。
    因為，沒有什么話可說，她們確實沒有保護好蘇言。
    許冰看著沉默的四人，冷冷笑了一聲，雙手都狠狠攥緊了起來。
    她們如此模樣，反而更讓她確定了，蘇言跳河的原因，確實跟她們有關。
    因此，她才會險些克制不住，想要直接出手。
    自責，這時候知道自責了。
    但是還有什么用！
    沈星走來以后，拍了拍許冰的肩膀，示意她冷靜下來。
    而后，她卻沒有對凌家發難，而是看向了一夜之間，像是老去了十歲的、失魂落魄的姜夢：“我相信蘇言還沒有死。”
    姜夢怔怔抬頭，看了過來，似是不明白這個人為什么要安慰自己。
    實際上，沈星不僅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安慰了所有人。
    她繼續道：“只要還沒有見到言兒的尸體，我就永遠不會相信他死了。”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微微點了點頭。
    搜救、打撈了這么久，都沒有看見蘇言的尸體，她們也不愿意相信少年就這么逝去了。
    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們也愿意相信，蘇言在更下游的地方，被其他人救了起來，并沒有死去。
    但沈星顯然不是想要安慰她們。
    她的聲音驟然冷到了極致：“但是，這也不是我放過你的理由！
    我說過的，我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憑什么這么說我女兒！”姜父抱住臉龐又白了一分的姜夢，流著淚反駁道。
    姜母踏出一步，擋在丈夫和女兒身前：“沈總，言重了。”
    “原來是你的女兒。”沈星雙眼微咪，眸中暗芒涌動道。
    即便相隔如此之遠，但沈星、姜母二人依舊互相認識。
    可只從沈星道出的話語來看，也能知道她壓根不想跟姜母客氣。
    “既然你教出了這么好的一個女兒，那就做好承擔相應代價的準備。”
    姜母的話語也冷了下來：“是嗎？沈總要讓我們付出什么代價呢？”
    她對于姜夢的所作所為也很憤怒，但不代表其他的外人也有資格來教訓她的女兒！
    沈星看了姜母一眼，又轉頭看了凌母一眼：“你們會知道的。”
    言罷，她和許冰二人就向著階梯走去。
    留有凌家、姜家人在原地，內心之中生出一絲不好的感覺。
    代價......真的會有代價嗎？
    ......
    沈星和許冰時隔一整晚，總算再度來到了街道上。
    為了防止有人貿然下到河岸邊，影響搜救行動，這里暫時是被封鎖了起來的，即便此刻解封了，車輛與行人也還是很稀少。
    她們走向路邊，這里分別停著她們二人的車輛。
    就在兩人即將上車時，沈星轉頭看向了許冰：“你這個樣子，還是暫時先睡一覺再開車回去吧。”
    許冰此刻的模樣猶如死人，真的很讓人擔心，會不會在路上開著開著，直接沉沉睡過去。
    疲勞駕駛，太危險。
    “或者你來坐我的車，你的車叫人幫你開回去。”沈星提議道。
    許冰愣了一下，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開車著實太危險，便點了點頭，緩緩走了過來。
    她打開沈星車的后門，坐上去以后直接栽倒了下去，倒在那里就微微閉上了眼睛。
    她實在是太累了。
    見此，沈星搖了搖頭，走過去幫她把車門關上了。
    她從車的后面走過，卻莫名其妙在轉角，撞到了一個人。
    沈星自然沒有什么事，只是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但那個人卻是被撞得直接栽倒在地，發出一聲稚嫩、清脆的痛呼聲。
    “哎呀。”
    那是一名小女孩，模樣看起來很是普通，衣服也是那種很老舊的款式，只是看起來無比干凈。
    沈星自然沒有以貌取人的意思，微微彎身，就把小女孩從地上抱了起來，發現了她身后還背著一個書包。
    也是，這個時間段，只有上學的女生，才會這么早就出門。
    “謝謝。”小女孩大聲道，是這個年紀的女生，特有的爽朗。
    “沒關系。路上小心一會兒。”沈星回以一個微笑。
    “嗯。”
    她點了點頭，然后抓住書包帶，雙手放在身前，就這樣朝著前方一路小跑起來。
    難怪會突然撞到她。
    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插曲而已，自然影響不了沈星什么，她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室。
    “鑰匙呢？”
    她突然驚疑出言，低頭環顧自己身體，卻沒有發現鑰匙。
    難道是插在了車門上？
    沈星只好下了車，卻發現依舊沒有鑰匙的痕跡。
    在哪里呢？
    她站在那里，抬手摸著自己的口袋，卻是伸手到腰部后面時，突然愣住了。
    沈星緩緩抬起手來，看著手掌上的濕潤，那是一種鮮紅、刺眼的液體。
    一股刺激大腦的淡淡鐵銹味，也是飄入了鼻中。
    沈星的身軀突然一顫，直到此時此刻，腰部才傳來了一股劇痛！
    她伸手向后再度摸去，總算摸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那是她的......
    鑰匙。
    沈星的瞳孔驟然一縮，趕忙就要叫醒睡在后座的許冰，眼前卻是突然天旋地轉起來。
    嘭！
    她身體向后，重重的栽倒在地，那雙明亮的眼睛瞪得渾圓。
    鑰匙找到了，插入了鑰匙孔之中。
    一大灘鮮紅色的血液，在這里逐漸彌漫開來......
    不遠處的轉角，一名小女孩一邊小跑著，一邊低下頭去，唇角緩緩勾起了一絲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淡淡笑容。
    清晨運動一下，果然讓人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