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過五味。
“魏成器不僅好色,還好賭。”
孟庸一句話,令萬棣棠高興得拍桌子。
“賭好呀!你我聯手,把整個魏家贏過來不在話下。”
孟庸抬筷給沈清秋夾了塊排骨,淡然道:“明日先去黃金屋會一會他。”
吃過飯,沈清秋替孟庸鋪了床,回身時,見孟庸散發披衣,臨窗而坐。
暖黃的燭光勾勒出緊湊精致的側臉,窗外有風撫動他的發。
他專注地看著書,微抿的唇沒一絲血色。
沈清秋突然發現,她完全看不透他的想法。
前生,她以他為仇人,看到的全是他的‘歹毒’。
在孟家被她搞垮后,他也以她為對手,無所不用其極地報復她。
窗邊的人揉了揉肩膀,眼角余光瞥見小丫頭呆站在床邊,便側頭看了過來。
“天不早了,去歇息吧。你房間就在我隔壁,有事喊我。”
沈清秋定了定神。
前生的自己真是傻。
一個對身邊丫頭都如此溫和的人,怎么會造滅人全家的殺孽?
更何況,孟、沈兩家是世交,而他們指腹為婚,青梅竹馬!
她同孟庸福了福禮,回到隔壁房間,點燃蠟燭。
桌上有信,信封上有明黃火焰標記。
她換上夜行衣,來到信上的地址——一間廢棄的宅院。
等在那里的人是豆兒。
“想不到,你潛伏失敗,廖嫲嫲竟還肯讓你來。”
沈清秋譏諷一句。
豆兒絲毫不以為然。
“我父親就是被孟淮安斬首的,我與孟家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怨,不像你,還念著舊情。”
沈清秋仔細地回想了一下。
孟淮安是前朝的禁軍首領,五年前那場逼宮,他手上應當沾了不少鮮血。
“你父親是誰?”
豆兒冷哼,“你沒必要知道!”
隨后,她又道:“魏家開采的私礦已經查出來了,就在城西的烏金山上。你把孟庸引過去,炸掉私礦。”
一旦孟庸被發現在開采私礦的地方出沒,便大有文章可做了。
沈清秋擔心道:“此番同行還有寧親王,他二人形影不離,難道要把他也炸死嗎?”
豆兒恨恨地道:“萬家的人也該死!”
“我想想辦法。”
豆兒提醒她,“沈清秋,你若是舍不得下手,可以讓我來。這里不是建寧,要殺一個孟庸,還是很容易的。”
“呵!”
沈清秋冷笑一聲。
“你憑什么認為,在他滅了我沈家后,我還能對他手下留情?”
前生,她可真是一點沒手軟,孟家因她而家破人亡。
微頓,她又問:“這個月的斷腸丹解藥,是不是該給我了?”
豆兒冷笑:“這不是還有一日嗎?不著急。”
沈清秋沒再費口舌,回了客棧。
反正,她已經知道如何配制解藥了。
黃金屋是一座十分豪華的青樓加賭場。
由九座樓相連,從一層到九層,看上去像蜿蜒的階梯。
樓外刷上了黃漆,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樓內更是細紗錦帳,珍玩百樣,美女如云。
連萬棣棠都忍不住感慨,“都說盛州比建寧還富饒,我信了。”
孟庸盯著大堂過往的人,用下巴點了點,“那便是魏成器。”
沈清秋與萬棣棠同時扒住欄桿往下看。
“噗……咳咳咳……”
沈清秋含在嘴里的茶一口噴了出來,還被茶水嗆了個面紅耳赤。
萬棣棠順手給她拍了拍背,十分疑惑。
“這魏成器長得也不怎樣啊,還沒本王好看,你激動什么?”
“咦~他身邊那個姑娘倒是養眼。幸好!幸好沒讓你色誘,你和她一比,簡直是自取其辱嘛。”
沈清秋咳得更厲害,一部分原因是被萬棣棠氣的。
一部分原因,則在那位姑娘身上。
宋無衣!
雖然她畫了濃妝,穿得花花綠綠,還時不時地矯揉造作一把,但還是一眼能認出。
這女人,但真每次都能給她驚喜。
讓她監視魏成器,她都監視到他身邊去了。
如此甚好。
“別鬧了。”
孟庸神情嚴肅,聲音發涼,“去把他請上來。”
他沒有指名道姓,萬棣棠卻心領神會,“咚咚咚”地下樓去了。
沈清秋緩過神來,聽到孟庸開口。
“你喜歡那樣的?”
“什么?”
孟庸遞了杯茶給她,神情嚴肅,“你若喜歡那樣的,我可以給你物色,但魏成器不行。”
“呃……”
沈清秋呆呆地接過茶。
這是什么神仙主子?丫頭看上個男人,他竟然還想牽線搭橋?
呸!
這不是重點。
“奴只是看那位姐姐生得好看。”
孟庸揚眉一笑,“人的美丑不在皮囊。”
說著話,外間腳步聲起,萬棣棠已經將魏成器和宋無衣給請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