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公主回京【盡快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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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無真的很抱歉。現(xiàn)在才來替換章節(jié),親們罵我或者別的什么,也都是小無自找的,不過大家看在小無通宵寫到現(xiàn)在補(bǔ)上稿子的份兒上,表生氣了好不好,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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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_《)~~~~鄭重道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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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從那日在宮中,尉遲晞表露出不一樣的情愫之后,秦亦便盡量減少私自面圣的機(jī)會,不過這日下朝之后,尉遲晞開口道:“秦亦你留一下,朕有事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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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在大殿上無法推脫,只能隨著尉遲晞朝宮內(nèi)走去,他似乎沒什么目的,在宮中散步卻又不開口說話,過了良久才在水邊停住腳步道:“按行程推算,昑兒明日就要進(jìn)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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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今個兒已經(jīng)有人先行回來報信,禮部早已經(jīng)開始籌備迎接公主進(jìn)城的事宜,請陛下放心。”秦亦盡量公事公辦地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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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明**跟我一同去城門接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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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尉遲晞雖然用著商量的口氣,但是秦亦卻也不能拒絕,只能躬身應(yīng)諾。而后又問:“陛下可還有別的什么準(zhǔn)備需要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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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說讓她住在原先的宮內(nèi),還是另外給她布置住處好呢?”尉遲晞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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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微臣以為,還是讓公主住在原先的宮內(nèi),比較有回家的感覺和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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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呵呵,這話說得不錯!”尉遲晞心情似乎稍稍好轉(zhuǎn),不過隨即又嘆氣道,“昕兒一直在母后宮中住著,最近好不容易踏實(shí)安生了,昑兒這一回來,怕是又要鬧將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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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陛下已經(jīng)盡力好好善待昕王爺,無論如何您也不用自責(zé)。”對于尉遲昕,秦亦只覺得他算是個可憐的孩子,母妃早喪,皇姐又遠(yuǎn)嫁,只留下他一人在宮內(nèi)。但是可憐不等于喜歡,對那個內(nèi)心仇恨到有些扭曲,并且骨子里帶著被慣出來的優(yōu)越感的孩子,秦亦從來都是退避三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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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以前我總想,為什么皇家的兄弟就不能有真心實(shí)意,就一定要自相殘殺,小時候我還天真的以為,只要我全心全意地待人,他們便也會全心全意的待我,結(jié)果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離譜的可笑。”尉遲晞自嘲地說,“以前我總覺得,為什么我不是母妃的親生兒子。這樣我就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愛護(hù)。后來我想通了,雖然母妃對我十分嚴(yán)厲,但其實(shí)我應(yīng)該感謝她,是她教會了我如何在這個宮中生存,如果我真的是她的親生兒子,說不定我現(xiàn)在就是昕兒的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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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陛下過慮了。”秦亦也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尉遲晞這段時間會變得這么容易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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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實(shí)我心里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平時我都把他們深深地埋藏起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每當(dāng)與你獨(dú)處的時候,我就有一種傾訴的****,因?yàn)槲矣X得你能懂。”尉遲晞像是知道秦亦心里想什么似的,扭過頭來看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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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望著面前那雙略帶憂郁的大眼睛,秦亦一時間忘記自己應(yīng)該低頭,不要直視帝王。也許是自己太傻,一直全心地希望尉遲晞能夠過得快樂,卻壓根兒沒想過或者說自己下意識地不去想,哪里會有過得快樂的帝王,尤其是一個心里有抱負(fù),卻又還不夠心狠手辣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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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悄悄地嘆了口氣,第一次沒講究什么規(guī)矩、禮法。自己走到水邊的石凳坐下,又拍拍身旁的凳子,示意尉遲晞也過去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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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尉遲晞絲毫不以為杵,甚至可以說帶著幾分高興地坐在秦亦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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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陛下,其實(shí)秦亦一直想對您說,卻又不敢說一句話,就是作為一個君主,首先就要狠心,對自己狠心也對別人狠心。我知道您絕不會成為一個昏君,所以適當(dāng)?shù)囊菹滦膩恚卫韲也⒉皇强梢杂芍约旱男模且v究制衡。作為君主,尤其是一個明君,就要做出更多的犧牲和割愛,所以我希望您的心能硬一些,能夠狠一些,這樣就不會受到傷害。”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比自己高出許多、再也不能稱其為孩子的少年,秦亦的心里百感交集,從第一次見到他到現(xiàn)在,她在心里對他今后的樣子做過許多次的描畫和設(shè)想,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一個喜歡想象的母親,在心中勾畫孩子長大后的模樣。希望他善良、希望他快樂、希望他幸福……所有所有的希望里面,絕對沒有希望過他狠心。但是現(xiàn)在,她打心里希望,晞兒,你的心腸應(yīng)該再硬一些,你應(yīng)該再狠心一些……因?yàn)樗脑竿呀?jīng)不是那么不切實(shí)際地幸福快樂,而是最最底線的。希望他能夠盡量少的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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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不怕嗎?”尉遲晞抬眼看著秦亦,“你不怕我一狠心就不讓你走,硬要將你留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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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不是那樣的人。”秦亦搖搖頭說,“我希望你狠心一些,不要去把所有的擔(dān)子都往自己肩上壓,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可以狠下心去傷害你身邊的人,因?yàn)閭α藙e人,你會比自己受到傷害還要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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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說這個了,你陪我去看看昑兒的宮內(nèi)布置的如何了!”尉遲晞騰地起身,大踏步地朝后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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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二日中午,名陽城內(nèi)黃土墊道、凈水灑街,路兩旁也都站滿了禁衛(wèi)軍士,尉遲晞在許多侍衛(wèi)的拱衛(wèi)之下來到城墻上,遠(yuǎn)遠(yuǎn)地眺望著齊國的方向,雖然他只能看到一條漸行漸遠(yuǎn)的路,以及兩旁的農(nóng)戶,但是他心里卻在想,現(xiàn)在的邊關(guān),不久后就要開戰(zh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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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上,皇上,公主的車駕已經(jīng)能看到了!”身旁內(nèi)侍的說話將他的思緒喚了回來,抬眼一看。果然已經(jīng)看到了車駕的前頭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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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舉步下了城樓,正迎上尉遲昑被丫頭們扶著下車,她上前準(zhǔn)備行禮,被尉遲晞一把扶住,道:“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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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兄!”尉遲昑從來都沒想到,自己還會再叫出這個稱呼,更加沒想到的是,這兩個字一出口,便覺得心里一陣酸楚,鼻子發(fā)酸、眼圈泛紅,登時哽咽了聲音。又緊接著再喚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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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尉遲晞也被這氣氛弄得有些感傷,拉著尉遲昑的手腕道:“昑兒瞧著長大了,但人卻消瘦了許多,待安頓下來可要好好補(bǔ)補(b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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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實(shí)幾月前還豐盈著呢,不過是這孩子折騰人,平白的三兩月人就瘦了一圈。”昑兒將手貼在自個兒的小腹上,臉上也平添幾分平時沒有的溫婉,竟一時間像是換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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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尉遲晞一時失神,竟說:“當(dāng)年母妃懷著你的時候,臉上也是這般神情。”說完便覺得自己失言,忙收了話音,臉上便有些訕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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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兄倒還記得情分,猶自喚一聲母妃。”尉遲昑垂下頭去遮掩臉上的神色,“咱們還是快進(jìn)去吧,站在這城門口也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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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是,”尉遲晞一疊聲地說,“妹妹可要小心身子。”說罷伸手去扶,進(jìn)了城門后換早已備好的車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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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一直閃在旁邊,盡量消除自己的存在感,不料尉遲昑卻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位置,瞥過來一眼冷冷地說:“秦大人近來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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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微臣叩見公主,蒙公主惦念。”秦亦只得越眾而出,上前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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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家中親眷可好?”尉遲昑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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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公主的話,家中都好。”秦亦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只能有問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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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記得以前咱們一起出去打獵、吃飯,那時候的日子多快活,等有時間叫上桑布,也一起聚聚,我也跟她討教討教生兒育女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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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事兒問阿布她哪里懂,等回宮朕傳太醫(yī)給你好好診脈。”尉遲晞插話總算是給秦亦解了圍,讓尉遲昑邁步上去車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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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到了公眾,尉遲昑先是去叩見太后,而后又抱著弟弟大哭了一場,好話好說地接去自己身邊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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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尉遲晞心疼妹妹,安頓下來的幾日,又是太醫(yī)又是進(jìn)補(bǔ)。忙得不亦樂乎。尉遲昑卻還記得當(dāng)初在城門口的閑話,定要請秦亦與桑布一同聚聚。她本是要去城外獵場,無奈尉遲晞如何都不肯,只得改了在后宮的園子內(nèi),是個四處環(huán)水的所在,正巧其內(nèi)的宮館都沒有后妃,倒也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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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無奈只得帶了桑布前來,尉遲晞另有政務(wù)只稍坐便離席,幾個人相對無話,唯有尉遲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秦亦只能應(yīng)諾陪著,桑布卻不樂意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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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尉遲昑卻偏偏要去問她:“阿布跟了秦亦這么久,怎么還未得個一男半女,可是秦亦他花心不常回家?你莫怕,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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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話說得已經(jīng)極其無理,秦亦怕桑布發(fā)作,忙在桌下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沒想到桑布這小丫頭倒也機(jī)靈,只笑著說:“這公主倒是錯怪夫君了,夫君一直十分想要孩子,不過是我身子一直不好,大夫說這兩年要將養(yǎng),還不能要孩子,原本我還勸夫君早些娶個正房奶奶回來,畢竟子嗣十分重要,可是夫君硬是不肯,還硬要扶我做正妻,公主咱們都是女人,能遇到這樣的夫君,真是我三世修來的福氣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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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心里覺得好笑,桑布這丫頭竟也學(xué)會了笑臉兒擠兌人,看來自己倒是不用擔(dān)心她以后嫁人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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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尉遲昑的面色有些難看,但很快便調(diào)整過來,扯開話題閑聊了幾句,而后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想要支開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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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桑布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后,跟秦亦交換了一下眼色,便起身道:“請公主恕罪,臣妾想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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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尉遲昑很高興桑布這回這么知情識趣,將自己身旁的丫頭也一并打發(fā)了去,吩咐好生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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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水邊的亭子內(nèi)如今便只剩下她與秦亦二人,她笑著從食盒內(nèi)拿出酒壺酒盞道:“今個兒慶祝咱們久別重逢,你可要陪我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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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臣不敢,公主有孕在身,飲酒傷身還是免了為好。”秦亦可不敢跟她喝酒,主要還是怕對她肚內(nèi)的孩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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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關(guān)系,只飲一杯!”說話間尉遲昑已經(jīng)斟滿了酒盞,纖纖玉手舉著一只白玉酒盞,就直直地伸到秦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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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著眼前的酒盞,秦亦為難極了,卻聽尉遲昑又說:“你不肯自己喝,可是要我喂你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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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嚇了一跳,忙接過酒盞,又軟言勸道:“公主還是以茶代酒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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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壞人,你這時候怎么如此體貼,以前卻都做什么去了?”尉遲昑媚眼如絲,未飲先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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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額……”秦亦語塞,難道這尉遲昑到現(xiàn)在還難忘舊情不成?只得硬著頭皮道,“臣身份卑微,配不起金枝玉葉,恐輕賤了公主,自然是不敢造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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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都是借口,你們男人最會給自己找借口的。”尉遲昑斜著眼睛瞅著秦亦,“我當(dāng)初就是怎么都不服氣,你為何就喜歡桑布,愣是睜眼都不瞧我一眼,我哪里不比那個黃毛丫頭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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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便是因?yàn)榈钕绿^優(yōu)秀,秦亦方才不敢妄想,世間姻緣,最講究的是門當(dāng)戶對、舉案齊眉,耀眼如公主這般的女子,哪里是秦亦這等身份之人能配得起的。”秦亦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極低,因?yàn)椴还茉趺凑f,自己男扮女裝無意騙了人家小姑娘的芳心,總還是有些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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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行了,你也不用跟我面前口不對心,當(dāng)我還是以前那個傻丫頭呢?”尉遲昕忽然換了副面孔一般,板起臉來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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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被她搞得摸不著頭腦,只好一言不發(fā)等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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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尉遲昑見她不說話,便又接著說:“其實(shí)我要說的很簡單,我要與你做一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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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知公主所說的交易是何?”秦亦愈發(fā)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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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手里有一個關(guān)于你身世的秘密,我的要求就是你休了桑布,我便告訴你聽,并且保證不說與別人。”尉遲昑一副胸有成竹,靜待秦亦上勾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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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料秦亦卻哈哈一笑,道:“什么身世之謎,公主算是押錯了算盤,因?yàn)榍啬巢⒉辉谝猓粫鍪裁唇灰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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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你連你自己父母是誰都不想知道?”尉遲昑不甘心地問,在這個孝道最大的地方,一個連自己父母都不知道、并且還不想知道是誰的人,對于她來說是十分難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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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勞公主費(fèi)心,對于秦亦而言,在這里的生命中就沒出現(xiàn)過父母,之所以能活到今日也并不是他們之功,所以我并不想知道他們是誰、做過什么,更不想讓他們介入或者影響我現(xiàn)在的生活。”秦亦其實(shí)說的并沒有錯,這個身體的父母,其實(shí)跟她真是半分關(guān)系都沒有,至少在感情上是沒有,他們唯一的好處,也許就是為秦亦的靈魂提供了一個棲身之所,但秦亦并不想收拾他們留下的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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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你就不怕你的真實(shí)身份泄露,那你就難保現(xiàn)在的地位以及名譽(yù)了。”尉遲昑有些氣急敗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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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呵呵,難道在公主眼里,秦亦就是個趨炎附勢,留戀名譽(yù)地位之人?”秦亦忽然笑了起來,原本還對尉遲昑懷有的一絲抱歉,如今也已經(jīng)煙消云散,現(xiàn)在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對于她來說,不過是一個幼年就喜歡并且一直想得到的玩具罷了,因?yàn)闆]有得到過所以才會糾結(jié)于心,無論如何都想要到手,其實(shí)若真是讓她得到,她也新鮮不了幾天便會棄之如敝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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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越笑越覺得好笑,竟徑自笑的彎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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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尉遲昑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一拍桌子怒道:“有什么好笑的,不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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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公主不必多說了,其實(shí)您并不了解秦亦,不明白臣為何要留在朝中,更不明白臣向往的是什么。”秦亦止住笑聲,正色道,“對于公主來說,秦亦也許是您年少時候的一個夢,一個無論如何都想去圓的夢,一再的受挫使您越來越不服氣,越來越想要圓這個夢想,其實(shí)您在意的早已經(jīng)不是秦亦,而是那個夢是否能圓滿。很多人都問臣,為什么會是桑布,因?yàn)樵谕馊丝磥恚猿既缃駸o論地位、圣寵還是別的什么,都應(yīng)該配一個更好的正妻,但是在臣眼中,卻覺得阿布就是最好的,她是最懂得臣心意的。更因?yàn)槌贾溃疾皇菫榱蓑v達(dá)、不是為了富貴,而是為了臣這個人,無論是高床暖枕還是茅屋冷炕,她都會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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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哼,我便不信她真的有你說得那般好,你不過是還沒貧寒而已,富貴的時候好話人人都會說。”尉遲昑不服氣地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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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旁人都只看表面,其實(shí)阿布為臣做出的犧牲,是大家都并沒有看到的,所以我愛她,敬她,放不下她。”秦亦抬眼看向尉遲昑,“公主,臣斗膽說一句,真正的愛不是自己要得到什么,而是想著能為對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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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輪不到你來教育我!”尉遲昑沉著臉,手中的酒盞被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酒水點(diǎn)滴飛濺出來,“我就不信如果你成了里通敵國的叛徒,成為階下之囚,受千人所指,萬人唾棄的時候,她還會對你不離不棄,如若不信,咱們是不是來賭一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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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賭什么的臣倒是不在乎,只不過好奇,公主如何將臣弄成里通敵國的階下之囚呢?”秦亦心中冷笑,就你那些小伎倆,難道因?yàn)樘拥眠^我手下的密探不成,你這次回來不過是因?yàn)槲具t晞憐憫,不希望將你摻和到戰(zhàn)事中,如今回來不到幾日,竟然開始大言不慚地威脅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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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公主難道真的以為,僅憑臣的身世,以及那個齊國密探的什么底細(xì),便真的可以將臣打得萬劫不復(fù)嗎?”秦亦此時也懶得再跟她兜圈子,干脆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這些東西,先皇與陛下都早已知道,并且知道的只會比公主多,所以如果公主一意孤行,臣也不會阻攔,不過如果結(jié)果與公主所想大相徑庭,臣倒是要勸公主好生保重身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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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我告訴你,不出多久,你就會為你今日的言辭托大而后悔的!”尉遲昑咬牙切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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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時正好桑布換了衣服回來,秦亦便起身道:“公主千金之體,如今更是雙倍珍貴,還要多多休息才好,臣與內(nèi)子已經(jīng)叨擾半日,深感罪過,就此告辭,萬望公主珍重身體,調(diào)整心情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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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桑布不明所以,只跟著行了個禮,就被秦亦拉著告退出來,她看著二人面色都奇怪之極,在宮中不方便開口,一直憋到上了馬車,才奇怪地問:“你倆都聊什么了?怎么我回來就發(fā)現(xiàn)你倆臉色都這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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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哼,那個嬌小姐,用我的身世來威脅我,說讓我把你休了,不然就把我的身世揭露出去,讓我身敗名裂,變成階下之囚。”秦亦想起來就覺得討厭,她生平就是吃軟不吃硬,最討厭別人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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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唉,她也是個可憐的人,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卻又嫁了個與自己國家敵對國的國君,現(xiàn)在被接回來,用不了多久便會知道自己的哥哥去攻打自己的夫君,到時候還指不定怎么傷心呢。”桑布見秦亦這般,反倒站在尉遲昑的角度,開始對她抱有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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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也沒什么可憐不可憐的,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再說你以為她是真心喜歡我?她不過是覺得當(dāng)初沒到手,所以耿耿于懷罷了,卻不知我是最討厭別人威脅的性子,她越是這樣我卻越是討厭她。”秦亦扭頭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不說這個了,想起她來就覺得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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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反正尉遲晞基本算是決定,無論如何在齊國局勢穩(wěn)定前,不會讓尉遲昑再去齊都,所以她相當(dāng)于被軟禁在名陽皇宮內(nèi)罷了,所以秦亦并不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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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之后的日子一直十分平靜,平靜的都讓秦亦有些納悶,因?yàn)樗X得尉遲昑不是那么容易就罷手的人,雖然覺得她翻不出什么大名堂來,但是沉寂無聲卻也不是她的作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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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約莫半個月后,外頭突然來人稟報,說外頭似乎出了些事情,秦亦竟然覺得心里先是一松,不管是什么事端,都可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難受的便是一直憋著,讓人知道即將有什么到來,卻又不知到底是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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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出了什么事情,不直接寫在密折里,還至于跑來一趟?”秦亦問那來報信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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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探子遲疑了片刻才說:“這兩日,城中似乎有一些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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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心道,難道尉遲昑竟只有這幾分本事不成,竟然是如此小兒科的東西,又問:“有什么流言,你便直說,又不是你傳的,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樣子。”她還以為是因?yàn)榱餮允玛P(guān)自己,才讓探子難以啟齒,便又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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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流言說、說圣上不是先皇所出,乃是齊國前任君王之子……”看著秦亦越來越難看的面色,探子的話也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干脆自動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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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真是胡說八道,你們有沒有追查流言的來源?”秦亦氣得一拍桌子起身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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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兒郎們已經(jīng)全城在追查了,幾個散播得嚴(yán)重的人也已經(jīng)被我們控制起來,相信不久就會查出根源。”探子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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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下去告訴他們,莫要聲張,只暗暗查訪,要外松內(nèi)緊,越是禁言只會越發(fā)讓人覺得這是真的,私下的散播是咱們無法控制的,所以一定要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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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亦在房中越想此事越是蹊蹺,這事兒真的是尉遲昑所為,還是另有其人?難道就是為了逼自己休掉桑布,還是說背后另有更加巨大的陰謀……想到這里她又忙去翻剛才探子遞上來的折子,里頭都原原本本記錄著幾個謠言的版本,上頭說得似乎有鼻子有眼,說尉遲晞其實(shí)是秦婉與齊國前任國主的兒子,但是齊國前任國主不肯承諾許給她兒子王位,所以秦婉便投奔璟朝先皇,并且設(shè)計騙取信任,最后在宮中生下孩子,卻不料自己難產(chǎn)而亡,幸好先皇言出必行,還是將皇位傳給尉遲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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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幾個版本的中心意思都大同小異,秦亦合上折子細(xì)細(xì)思付半晌,拉鈴叫來個密探,如此這般地吩咐了幾句,見他出去這才臉上露出點(diǎn)兒笑意,心道,既然你要玩兒,我便也陪著你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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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出半日,京城內(nèi)的流言蜚語已經(jīng)達(dá)到了空前高漲的地步,幾乎街上的人三五扎堆的便是在議論此事,更不要說什么飯館酒樓,花園后院,更是私語不斷,但是故事的版本卻也原來越離奇,越來越不可信,但所有傳話的人,都言之鑿鑿地說,自己的版本才是最準(zhǔn)確的,因?yàn)槭悄衬车哪衬常谀衬逞瞄T當(dāng)值的某某從某某那里聽說的,必然是最準(zhǔn)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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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卻也有人咂摸出滋味不對:“哥幾個,你說如果這是真事兒,這城里傳成這樣,那官府還不早就抓人了,可現(xiàn)下這傳的是越來越不靠譜,衙門卻是按兵不動,我看這里頭是有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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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讓秦亦發(fā)覺自己無比幸運(yùn)的是,邊關(guān)急報下午正巧抵達(dá)京城,挎著紅包的黑衣快馬一進(jìn)城門,馬上就吸引了更多人的視線和關(guān)注,而不到半個時辰后,京城大街小巷貼出來的出兵告示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因齊國小股兵士擾邊,造成邊境附近四座村莊被洗劫一空,死一百三十七人,傷三百余人,擄走一百余人,所以急報進(jìn)京后,圣上下令全線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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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當(dāng)大家圍在告示前,聽識字的秀才宣讀的時候,人群中忽然爆出來一個聲音,大聲嚷道:“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就說這咋這么多傳言,現(xiàn)在看來,就是這齊國的狗腿子們散布的,想讓咱們京中大亂,好顧不得去打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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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事情,終于向著秦亦所希望和引導(dǎo)的方向走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