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民風彪悍,圣徒戰(zhàn)斗意識強大,能者眾多。即便是幾經(jīng)魔物襲擊的小小冬城,都還留守著季繁,甄浩然,雙胞胎姐妹這樣的高手。
在整個北境實力最為強大的要塞,還要數(shù)離冬城不遠的徐陽城。城內(nèi)擁有無數(shù)人類當前的頂級戰(zhàn)隊,城主溫同濟更是一位擁有強大的植物系異能的圣徒,被尊為北境第一高手。
在軒昂氣派的城主府內(nèi),溫同濟的面前坐著一個帶著老式金絲眼鏡,穿著長袍的神職人員。
這位神愛集團中曾經(jīng)受萬人膜拜的圣父厲成周,如今面色陰沉,頭發(fā)凌亂,不復(fù)當初那份氣定神閑的風采。
他坐在陰暗的角落中開,身后站著寥寥可數(shù)的幾位隨從人員:“同濟,當初你可是親身體驗過圣血的神奇之處。如若不是享受了神的恩賜,你未必能有如今的榮光?!?br/>
從厲成周的口氣可以看出,他和這位徐陽城的城主溫同濟關(guān)系十分嫻熟。
溫同濟和厲成周年紀相仿,不似厲成周的文弱做派,有一種北地漢子的彪悍氣場。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寬闊的座椅上,一手支著下顎,似乎對厲成周的話不以為意,
“成周,咱兩之間就不用說這些忽悠人的話了吧。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別人不知道,我難道還不知道你嗎?你領(lǐng)著他們跪拜那種虛假的存在,無非是統(tǒng)治人心的一種手段罷了?!?br/>
“不死的人難道不是一種生命的扭曲嗎?你難道沒有想象過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永生者?”厲成周一下從陰影中站了起來。
他的臉頰凹陷面容灰白,神情陰測測的,不再有那份從容淡定,“魔種是魔鬼對我們?nèi)祟惖脑{咒。永生者才是神賜予我們?nèi)祟悘倪@場浩劫中解脫的出路?!?br/>
溫同濟安撫他:“葉裴天的血確實具有神奇的效應(yīng),當初我身負重傷。是你給了我一管子他的血液救活了我,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那個傭兵團叫什么名字?”
“楚千尋,她是凜冬之心的團長,也是葉裴天的情人,那只傭兵團人數(shù)雖然少,但實力確實不俗?!?br/>
厲成周想起一夕之間毀滅在凜冬之心手中的教會,聲音一下高亢了起來,
“人類的命運已到了如此時期,葉裴天這樣具備不死之身的特殊體質(zhì),這樣可以讓全人類在戰(zhàn)斗中取勝的至關(guān)重要因素,竟然因為那個女人固執(zhí)可笑的感情,而不能被好好利用,他們這些人簡直就是全人類的罪人。罪人!”
溫同濟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你既然開了口,我?guī)湍阕サ竭@個人也就是了。不過是幾個散兵游勇,等階再高又能怎么樣?”
厲成周推了推眼鏡,他有些灰心,知道自己的這位朋友實際上并不能夠理解自己真正的想法。
于是不再試圖溝通,而是順著這位自己曾今的朋友的心態(tài),開始運用自己最為擅長語言能力蠱惑,
“同濟,只要你掌握了圣血。人心,土地,權(quán)力,都將唾手可得。而我們神愛,也不過只想依附在你的腳下,為你在登頂?shù)牡缆飞?,出一份力罷了?!?br/>
溫成濟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他坐到了如今的位置,成為一城之主,底下有著無數(shù)對他敬仰的兄弟和城民。從黃金時代平凡的人生,到如今成為一呼百應(yīng)的強者,體驗過這種萬眾矚目的滋味后,權(quán)力對他來說更具有致命的誘惑力,他想起神愛當初依靠圣血迅速擴張勢力的事情,不由真正心動了起來。
“成!兄弟我必定為你抓到那個男人。你們以后也就不必辛苦四處奔波,安安心心留在我這里做做你們的研究。宣講宣講你們到教義也就是了?!彼恍?,起身拍了拍厲成周的肩膀,“我這就帶著人馬。出發(fā)去冬城。”
溫同濟走遠之后,厲成周身后的彭博士走上前來,低聲說了句:“圣父?!?br/>
“愚蠢啊?!?br/>
厲成周看著溫同濟張揚遠去的背影,冷笑了一聲,
“到了這個時候,腦中想著的不過是自己蠅營狗茍的私欲。他們甚至沒有意識到我們?nèi)祟愒缫巡辉偈窃械娜祟悾覀兊撵`魂被魔種所腐蝕,身軀被魔物侵占。我們面對的只有兩條毫無選擇的道路,要么戰(zhàn)勝魔物,成為強大的生命。要么被魔物吞噬,成為嗜血的魔物。”
“圣血,就是神賜予我們?nèi)祟悘倪@場戰(zhàn)斗中取得最終勝利的關(guān)鍵。可笑,為了愛情失去理智的女人,為了權(quán)力愚蠢自大的男人,又怎么能明白我的苦心?!?br/>
彭博士:“圣父,不必理會這些無知的人。我們曾經(jīng)鑒于對圣血研究成長。只要擁有了那個男人的身軀,我相信我們最終能夠掌握強大的治愈能力并有可能得到永生的竅門?!?br/>
“對!”厲成周抬起了頭,“魔種降臨是人類的浩劫,也是人類的機遇。或許我們?nèi)祟悓⒔璐藪仐夁^去軟弱的身軀成為更強大的存在,死亡是對所有人的考驗,存活下來的人類將得到最終的進化?!?br/>
他摘下了眼鏡,在手中擦了擦,“那個名為葉裴天的男人,是神賜予人類的一線生機。我們必須得到他。”
冬城,
葉裴天站在破損不堪的城墻上,大地轟鳴,黃沙在空中凝結(jié)成塊,夯土累砌的堡壘一節(jié)節(jié)在漫天黃沙中升起。
楚千尋和高燕并排坐在一段高墻頭,看著不遠處令人驚嘆的龐大建筑在短短時間內(nèi)拔地而起,堅硬厚實的城墻不斷升高,投射下讓人安心的陰影。
“身上的傷都好了?”高燕拉過楚千尋的手左看右看,“不僅沒留下疤痕,皮膚好像還變好了。”
楚千尋尷尬地咳了一聲,卻沒有收回自己的手,
一路走來高燕算是最早開始陪伴自己的伙伴。雖然楚千尋沒有明說,但是高燕基本也猜到了葉裴天的特殊能力。
“想當初你我,倩倩,倩倩老爸,還有小杰,幾個人一車人從鵝城一路逃出來,如今只剩下我們兩了。也不知道倩倩父女到了哪兒去?”
楚千尋想起了那一對父女,前世有緣,今生依舊相見。
“雖然不知道她們在哪,只要活著,總有相見的機會?!?br/>
雙胞胎姐妹手拉著手來到她們身邊,
“多虧你們來了,這一城的人算是保住了。冬季里,破損的城池很難修筑。這個地方小而破舊,居住的大多是無處可去的普通人,周邊的要塞都不愿意遣人前來援助。本來我們剩下的這些圣徒,已經(jīng)做好和冬城共存亡的準備。”雙胞胎中的姐姐焦玉靈開口道謝。
她在上一次戰(zhàn)斗中遺留下來的傷還沒有完全痊愈。高燕抬手運起異能,將治愈的白光籠在她的身上。
“謝謝你。燕姐。”妹妹焦玉珠笑著說,“每一次在我們姐妹最危難的時候,都遇到你們。真是我們的運氣?!?br/>
季繁和甄浩然身后跟著一隊抬著建筑材料的工人路過,他們在楚千尋等人面前停下了腳步,年輕的漢子們肩上扛著準備架上城墻的大型防御武器,他們身上流著汗水,臉上卻因為對未來重新充滿了希望洋溢,因為重新獲得了生活的希望而洋溢起了笑容。
年輕的男人們看見楚千尋高燕幾個漂亮的女孩坐在一起,都忍不住悄悄投來的目光。
看見了楚千尋,季繁停下腳步,帶著人在楚千尋面前彎腰行了一禮。
“季哥,干嘛這么客氣?!?br/>
“這不是客氣,這一次真的多虧了你們,不但趕走了墮落者,還幫助我們修復(fù)城墻?!奔痉闭\摯地說。筆趣閣
“千尋姐,我這次是服了,真的?!焙笱鼊e著一雙短刀的甄浩然走上前,“我再沒見過比你們更強的高手了。以后你就是我姐,葉哥就是我哥。有事喊一聲,小弟火里來水里去,絕無二話?!?br/>
他身后的年輕隊員們跟著應(yīng)和了一聲。
少年們身體中的熱血還不曾冷去,總是容易激情澎湃,時常讓人覺得有些中二,但在這樣的熱情在這個時代卻十分使人高興。
那只五階墮落者殺死了他們的前輩,戰(zhàn)友,是冬城所有人心中的刺,取得了這場勝利讓整個城鎮(zhèn)中的人歡欣鼓舞。
屠亦白的聲音突然在楚千尋腦海中響起。
“千尋姐,有一隊人向冬城過來了,都是高階圣徒。他們很強,人數(shù)眾多,來得很快。”
楚千尋抬頭,高高的城墻投下黑色的影子,刺眼的陽光越過墻頭,那里站著一個身影,他正全神貫注地應(yīng)用全身的異能,為一城的百姓修筑庇護安全的圍墻。
楚千尋站起身,一下躍上墻頭,來到葉裴天身邊。
“休息一下,有人來了。”。
葉裴天轉(zhuǎn)過頭,汗水從他的臉上一路流進脖頸,在斜陽的余暉下滴落。
“可能是一些路過的傭兵團?!比~裴天笑著道,但他謹慎地把異能停了下來。
他的體能消耗很大,如果這個時候來的是敵人,對他很是不利。
楚千尋抬起手擦了擦他額頭的汗水,握住了他的手。
其他人接二連三地登上了城頭,焦玉珠遠遠地看了一眼,開口說道:“那應(yīng)該是徐陽城的溫同濟帶著他們的人過來了。之前我們在最艱難的時候,季繁曾幾次派人前去求援,他們都遲遲沒有回復(fù)。想到不此時倒是親自來了,也不知心中做得是什么打算。”
不多時,遠處那只隊伍就慢慢地接近了,一個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穿著重甲,持著夸張搶眼的武器,騎著健碩的坐騎行走在隊伍中,為首的是一位身材精悍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