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盈盈苦于沒有機會與戚驍臣見面時,宋漪蘭回娘家了!</br> 柳盈盈覺得這是老天爺賜給她的好機會!</br> 她才不要嫁出去,她與戚驍臣眉來眼去了快三年,這么一個俊朗健碩又身份尊貴的大英雄,柳盈盈寧可給他做妾牢牢把持他的心,也不想給外面那些下三濫的凡夫俗子做正妻!宋漪蘭以及蘭芳閣的丫鬟越是瞧不起她,柳盈盈越是要爭口氣,終有一天踩在她們頭上!</br> 思索過后,柳盈盈去書房給戚驍臣寫信。</br> 戚驍臣只是不肯見柳盈盈,并沒有提醒阿順別收聞鶯院那邊送來的信。</br> .</br> 蘇梨不在,戚驍臣無所事事,去了一趟臨暉堂。</br> 戚驍臣好奇大哥最近在忙什么。</br> 臨暉堂有一個小練武場,戚凌云在練武,他跛了右腳,對行動并沒有造成致命的影響。孫臏都能統帥三軍,戚凌云要做到比孫臏更好。</br> 戚驍臣沿著回廊走過來,便見戚凌云穿著一套白色的練功服站在練武場中央,他用的是父親傳給他的虎頭槍,鋒利的槍頭反射出點點陽光,戰意逼人。</br> 戚驍臣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耍槍的男人。</br> 戚凌云槍法精絕,現在他要做的,是調整槍法以適應他的跛足。</br> 注意到弟弟,戚凌云收起槍,看向走廊里的戚驍臣:“二弟找我何事?”</br> 戚驍臣笑笑:“沒事,很久沒有與大哥好好聊過了,過來看看?!?lt;/br> 戚凌云沒有興趣閑談,道:“我在練武?!?lt;/br> 戚驍臣點頭:“好,你繼續,我也回去了,難得漪蘭不在,我總算可以自己做點事了,還是大哥好,沒有女人拖累,像我這種成了家的,只要人在府里,一天到晚都要被媳婦糾纏?!?lt;/br> 戚凌云已經揮起了虎頭槍,仿佛沒有聽見他說了什么。</br> 戚驍臣深深看一眼兄長,揚長而去。</br> 戚驍臣的心里還是不太舒服。大哥受傷后,他與父親想盡辦法都沒有激起大哥的斗志,這次妻子的三場戲起了作用,但打動大哥的究竟是戲,還是排戲的人?</br> 戚驍臣神色不虞地回了二房。</br> 阿順等他很久了,人一回來,阿順便將手里的信拿了出來:“二爺,表姑娘的信?!?lt;/br> 戚驍臣不耐煩道:“不是說過了,這幾個月的信都直接送到夫人那里。”</br> 阿順辯解道:“這次不一樣,表姑娘讓翠兒傳話,說二爺不看這封信,以后就再也見不到她?!?lt;/br> 戚驍臣皺皺眉,收了信。</br> 他去房里看的信,信中柳盈盈約他午時去假山那邊見面,戚驍臣如果不去,她便同意宋漪蘭的條件,忘了他,出孝便嫁人。</br> 戚驍臣看到這里,大手一捏,那封信便被他揉成了一團。</br> 宋漪蘭居然向表妹提了這個條件?表妹還真想嫁給別人?</br> 戚驍臣無法接受,在他眼里,宋漪蘭與柳盈盈都是他的女人,誰也不能染指。</br> 如果宋漪蘭沒有回娘家,戚驍臣不敢在這個時候冒險,既然宋漪蘭不在,午時又是個絕妙的時間,父親大哥以及各院的下人都在吃飯,戚驍臣便決定去赴約。</br> 到了時間,戚驍臣命阿順留意蘭芳閣大小丫鬟的進出,他一個人去了花園。</br> 聞鶯院,紅兒一直守在廂房門口,盯著上房。</br> 翠兒端了午飯進去。</br> 沒過多久,里面忽然傳來柳盈盈的責罵:“這么難吃的東西也往我面前端,連你也不想伺候我了是不是?”</br> “我沒有,我沒有啊!”翠兒嗚嗚地哭。</br> “滾,誰也別進來煩我!”</br> 紅兒聽戲似的笑了笑。</br> 又過了一會兒,翠兒捂著臉從里面走了出來,小跑著離開了,房間里還傳來摔東西的聲音。</br> 紅兒哼了哼,繼續坐在門口盯著。</br> .</br> 柳盈盈換了翠兒的衣裳跑出聞鶯院,然后便悄悄地溜向了假山,這一路她都在小心留意周圍,確定紅兒沒有追出來,也沒有其他下人在花園里當差。</br> 終于來到假山深處,柳盈盈捂著胸口直喘氣。</br> 她剛藏好身形,外面傳來腳步聲,柳盈盈緊張地等著,聽到熟悉的聲音喚她表妹,柳盈盈激動地差點哭出來。她飛快理理頭發,這才出去見戚驍臣。</br> 戚驍臣好幾個月沒仔細打量柳盈盈了,此時的柳盈盈雖然穿著丫鬟衣裳,但她精心打扮過了,柳眉杏眼,目光楚楚,柔弱似水。</br> “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舍得我嫁給別人?!绷瘡娙虦I水,無限委屈地望著戚驍臣。</br> 戚驍臣心疼了,在宋漪蘭面前他只想著宋漪蘭的好,現在看到柳盈盈,戚驍臣又記起了柳盈盈的好。</br> “做夢,你這輩子都是我的?!逼蒡敵紒淼搅媲埃謳退裂蹨I。</br> 柳盈盈哭著撲到他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表哥,你好狠的心,你連我寫的信都不回,你說,你是不是與她假戲真做了?”</br> 月練走后,戚驍臣好幾天沒碰女人了,如今柳盈盈像柳條似的纏著他,抵得那么緊,戚驍臣聞著她發間的幽香,登時控制不住心猿意馬。</br> 旁邊就是假山山洞,戚驍臣抱起柔若無骨的柳盈盈,一邊往里走一邊道:“怎么可能,你不知道,她太狡猾,父親又回來了,我怕一個不慎被她抓住把柄告到父親面前,才不得已冷落你。表妹再忍忍,半個月一到,我立即重新對你好?!?lt;/br> 進了山洞,戚驍臣將柳盈盈抵到假山石壁上,摸她的臉:“表妹,你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br> 柳盈盈又有了上次被他動手動腳的那種感覺。</br> 柳盈盈并不想提前把身子給他,但只有讓戚驍臣吃點甜頭,他才會想著她。</br> “你不理我,我哪有胃口?!绷椭^道。</br> 她沒有明顯的抗拒這種親近,戚驍臣受到鼓勵,甜言蜜語哄了一陣,便親了上去。</br> 如果柳盈盈是月練,那她一定會知道戚驍臣在這方面極其霸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那種霸道。柳盈盈算盤打得很好,認為她可以隨時制止戚驍臣,可惜戚驍臣就是一頭狼,一頭餓了好幾天的狼,這時候一只兔子主動跑到他面前將一條兔子腿喂到他嘴里,兔子還想全身而退?</br> 戚驍臣就像一座大山,壓得柳盈盈喘不過氣。</br> 柳盈盈一開始就拒絕,戚驍臣還會忌憚,但柳盈盈默許了那么久,都快成事了才開始扭捏,戚驍臣眼睛都紅了,哪還顧忌她,一邊堵著柳盈盈的嘴,一邊就將人給托了起來。</br> 柳盈盈驚恐地瞪大了眼睛。</br> 戚驍臣成功了才松開她的嘴,心不在焉地哄道:“表妹忍忍,一會兒就好。”</br> 柳盈盈哭著打他。</br> 戚驍臣便又堵住了她的嘴。</br> .</br> 蘇梨今天故意給戚驍臣、柳盈盈放鉤子,除了紅兒那顆明棋,蘇梨當然還在花園里埋了一顆暗棋——一個才十三歲的掃地小丫鬟。蘇梨告訴她,讓她留意二爺與表姑娘有沒有私會,如果發現二人偷偷見面了,不用驚動二人,直接去請侯爺來看。</br> 二夫人與表姑娘那點事侯府下人心里都門清,小丫鬟知道二夫人要對付表姑娘了,事成之后肯定會給她豐厚的賞錢,所以戚驍臣一進假山,小丫鬟便麻利地跑去找戚勁了。</br> 戚勁正在吃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小丫鬟冒冒失失跑過來說老二與外甥女一起鉆進了假山,戚勁還沒反應過來,一邊嚼肉一邊問:“二爺表姑娘為何要鉆假山?”</br> 小丫鬟著急啊,怕侯爺去晚了二爺與表姑娘已經離開她沒有賞錢拿,干脆說了實話:“侯爺您怎么這么傻,二爺與表姑娘都勾搭兩年多了,今日二夫人回娘家去了,你說他們倆鉆假山干什么?”</br> 戚勁手里的酒碗掉了下去。</br> 老二居然與外甥女有奸.情?還趁兒媳婦不在的時候鉆假山?</br> 明白過來,戚勁一腳踹翻了飯桌,丟下小丫鬟旋風似的卷向了花園。</br> 戚勁雖然五大三粗,關鍵時刻他還是很細心的,接近假山時戚勁故意放輕腳步。</br> 假山有好大一片,彎彎繞繞,戚勁沿著假山一層一層地往里走,走著走著,戚勁突然聽到一陣古怪的打巴掌聲。</br> 雖然喪偶多年,那也不妨礙戚勁辨認出這是什么聲音。</br> 他的好兒媳啊,老二居然背著兒媳婦做出這種事!</br> 戚勁怒火攻心,一拳砸在了旁邊的假山上,口中發出狂獅般的怒吼:“?。。。。。 ?lt;/br> 他的獅子吼比晴天霹靂還嚇人,正在關鍵時刻的戚驍臣直接被他的老子給吼萎了。</br> “老二你給我滾出來!”</br> 戚勁又砸了一下假山,手背都砸出了血,足見他有多恨。</br> 戚驍臣抖如篩糠,穿褲子都穿不利索。</br> 柳盈盈剛剛被他奪走了大半條命,一直在哭,這時事情被戚勁發現,柳盈盈剩下那點命也被嚇飛了,白眼一翻,竟昏迷了過去。</br> 戚驍臣都準備出去給老子跪下了,見柳盈盈衣衫不整地倒在那兒,戚驍臣只好折回來手忙腳亂地幫柳盈盈穿衣裳。</br> 他越磨蹭戚勁就越暴跳如雷,因為里面的女人是他的外甥女戚勁才沒有沖進去,他攢著怒火守在山洞外,戚驍臣慌慌張張地剛跑出來,戚勁一腳踹了過去!戚驍臣毫無準備,被踹得倒飛五六步,如果不是撞到了后面的假山,肯定還會繼續往后飛!</br> 戚驍臣磕到了腦袋,加上戚勁那一踹,戚驍臣頭暈腦脹地跪到了地上,還沒有看清父親在哪里,戚勁已經抓起他的衣領,一個大巴掌朝戚驍臣的臉上甩了過去:“你個畜生!老子舍了老臉去宋家千求萬求才求得漪蘭給你當媳婦,你竟然背著她跟自己的表妹廝混!你能耐啊,老子還在家你就敢這么欺負漪蘭,老子不在你還不定做出什么!”</br> 一個巴掌不解氣,戚勁又甩了戚驍臣一個耳光。</br> 戚驍臣兩邊臉都腫了!</br> 幽幽蘇醒的柳盈盈聽到外面的動靜,連滾帶爬地從里面爬出來了,見戚驍臣鼻青臉腫一臉的血,柳盈盈差點又昏死過去,爬過來抱住戚驍臣,朝漲紅臉的戚勁哭求道:“舅舅別打了!你別打了!表哥不是故意欺負我的,我不怪他!”</br> “你當然不怪他!你們倆早勾搭在一起了,不然你們會光天化日地在這里鬼混!”</br> 戚勁高高舉起手,想到早亡的妹妹才沒有朝柳盈盈揮下去。</br> 柳盈盈撲到戚驍臣的肩頭,嗚嗚痛哭。</br> 一個被他打得說不出話,一個哭成了淚人,戚勁瞥見柳盈盈裙擺上的血跡,更加冒火,怒氣騰騰地走出假山,想先消消氣。</br> 結果他一出來,就見假山外圍了一圈下人,全都是被他的獅子吼吸引來的。</br> 戚勁更生氣了,都怪老二做的混賬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