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多少恢復了一些,喜水想掙脫束縛,雙手捏緊拳頭,暗暗發力,麻繩卻崩的很緊卻一點沒有松動的跡象。
如果這繩子還沾過硬水的話,別說綁個人,就是頭大象都沒有問題,何況這還是好多股,看來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瓦狗也睜開眼睛,看見喜水同樣五花大綁,甚至比自己綁的還要牢實,就像鹵肉攤上的捆好的豬腿……竟有種想笑卻沒有力氣的感覺。
喜水見這貨嘴角上揚,雖然不知道這貨在想什么,不過也應該是吃了“忘憂果”的,后遺癥像宿醉一樣的感覺,腦子一團漿糊,不知道聯想到什么鬼。
“喜……喜水,我們是不是……著了道兒?”瓦狗木戳戳的盯著喜水,像喝了半斤二鍋頭。
這問題問的,還能再廢話一點嗎?
兩人攤開成“大”字型,喜水咬了一下舌尖,趁著一股痛感,勉強讓自己的手捏了個道指,現在只有靠那柄翠綠的小劍,只有召喚出,才能切斷這像荊棘一般的麻繩!
喜水虛弱的吐出幾個字:
“攻……伐隨心,劍心通明……斬!”
待“斬”字艱難的吐出,觀察喜水一舉一動的瓦狗,雙眼亮了起來,他知道喜水這把小劍的威力,之前體育館那場戰斗,小劍一出手就殺了幾只鬼雞子,然后壓著玉蘭老太絲毫動彈不了。
論靈巧,像飛針一樣來無影去無蹤,論殺傷,任再厚的皮甲也像切豆腐一般勢如破竹。
可此刻……火紅的暗室里毫無動靜,別說小劍,連蒼蠅都沒有一只。
喜水之前積攢的氣力頓時卸了大半,連手指都攤了下來,小劍沒有飛出,就證明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之前被搜了身,而且自己身上的東西估計還被收到很隱蔽的地方。
瓦狗也很失望,一直以來,自己都當喜水是攻無不克的,就沒有他擺平不了的,而且這家伙都是那種酷酷的,云淡風輕般揮手就解決,從來還沒露出這種無計可施的表情。
“喜水……”好在瓦狗心態還沒崩:“不要放棄??!”
“……”喜水哭笑不得,放棄你妹啊,這要不是被綁著動不了,肯定先上去給這貨一腳,眼下“我為魚肉”,總該有主事的進來說道說道。
否則也不會把他們一直關在這兒,像BJ烤鴨一樣。
正想著屋里有了動靜,屋外的該有所動作,門上的一扇小孔被“刷”的拉開,喜水根本沒有力氣抬頭,等了幾分鐘,一扇不起眼的小門被推開。
“呼——”一股愜意的涼風從門縫里涌入,像刮過火焰山的芭蕉扇,喜水終于振作了一些,稍微抬起頭打量進來的人。
走在頭里的,就是給他們盛綠豆湯的老太太,暗紅色的火爐把她的臉照的一明一暗,之前還沒有留意到,現在晃眼一望上去,老太太的臉是倒三角峰的,金魚泡眼,干癟尖嘴,火光下就像一只活動的螳螂……
在老太太身后的,竟是一美少年,穿著卻非常復古,一襲純青面暗紋長襟,系著暖白的帶紳,裾百紋著出水云泥紋,頭戴陌上弱冠,一張英俊的臉孔,比起喜水也不逞多讓。
一老一少走進烘烤房,房門自動合十關嚴,室內溫度頓時又升了上去,被冷風撩過的后頸,又燥熱起來,脫水帶來的口舌干渴,嘴唇皸裂,這一涼一熱下,呼吸都沉重起來。
“媽,就是他們嗎?”少年走上前,用手指撩起喜水下巴,“長的還蠻好看的嘛,小弟弟皮膚好好,平時用什么保養???“
這少年言談帶了很多脂粉氣,聽的喜水雞皮嘎達都起來了,一身古裝,說起話來娘里娘氣,尤其是那聲“小弟弟”……喜水本想置之不理,此刻也把目光投射過去。
這少年看起來也不到二十,身節細長,尤其刻意保持一種“妖嬈”的站姿,右腿筆直,左膝故意彎著搭在右邊,這樣一來,整個腰身也偏成一個弧度,尤其是他一只手,正架在自己下巴上。
相貌也算是出挑的,讓人過目難忘的是這少年有雙女子的鳳眼,顧盼流離間很是撩人,但在喜水看來有點反胃,大男人裝小女生的眼神,就像和老渠頭去過的泰國。
老太太聽自己孩子問起自己,從身后摸出樣東西,不是旁的,正是那把翠綠的紙傘,”這把傘就是他們帶來的?!?/p>
女兮兮的少年,翹著蘭花指接過傘,很妖嬈的撐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轉動傘柄,讓傘面旋轉,少年也就勢轉了一圈,就像幻想自己像傘面上那個仙女,也穿著一條素白的長裙。
“咯咯咯,”少年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你看我像她嗎?”邊說邊指著傘面上的女人。
“死變態,”瓦狗實在看不下去了,不過眼下此情此景,幾乎是把聲音壓到最低,用蚊子一樣分貝發泄自己的態度。
“你說什么!”少年猛的聲音拔高八度,話音未落,不見這少年有什么動作,就聽一聲清脆的“啪!”瓦狗中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草!”就算被蒸的腦子再不清楚,瓦狗也怒了:“變態死人妖,有本事把勞資放了,你這樣的我能打十個!”
“噢,咯咯咯,是嗎?”少年不怒反笑,轉過頭:”媽,這皮糙肉厚的電線桿子,有治他的法子嗎?“
“是,少爺,”老太太二話沒說,上前一步,不見她使出什么手段,就聽瓦狗一聲悶哼,頓時整個人都萎靡下去。
“咩呵呵,小樣,還敢跟我放嘴炮,弄不死你,”少年扭過頭對喜水說:“那是你朋友?”
喜水看了一眼耷拉著腦袋的瓦狗:”我跟他不熟?!?/p>
少年笑意更甚:“還是小弟弟你上道,至少不會吃皮肉苦頭。”邊說邊吩咐”螳螂臉“老太太:“你下去吧,我要單獨和他聊聊心事?!?/p>
“是!”老太太一躬身,倒退著出了密室,小門開合之際,透著外邊射進來的光線,喜水估摸出眼下已經是落日十分,距離他們走到這個小房子,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