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水早已經習慣了，老渠頭看不看黃色錄像完全是另一個人……
“你沒發現那里頭不全是人哇？”喜水撩開門簾那一刻，發信里邊坐著看錄像的還有幾只鬼。
“那幾個老色鬼嘛，認的到，有幾只比我還資格！很多片子我都還沒看過，他們擺起來頭頭是道！”老渠頭一臉虛心加向往……
“……”喜水一下無語，尤記得老渠頭給他上的第一節課就是“人鬼殊途，絕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軟……”
算了，還是先說正事吧，“你還記不記得……”喜水在想怎么把瞎老頭介紹一下，“我們剛到這里，在鬼市上討生活，那時候有些人捏？”
“曉得！”點了根煙：“你就說你要問誰嘛，張王八？李西施？韓太鳥？還是皮條容？”老渠頭看著很著急，像去趕火車又像著急去投胎一樣。
喜水看老渠頭那不耐煩的樣，氣的也只有語速加快不少：“有個瞎老頭，前幾天我又去鬼市，見到他說認識你，但我沒啥印象咯。”
“瞎老頭？”老渠頭狠啵了一口煙，像陷入深思，”他還有什么不尋常見的？“
“噢，二胡拉的很好，”喜水補充道。
老渠頭翻著白眼：“都是廢話啷！全天下拉瞎子的都是二胡！錘子！拉二胡都是瞎子！“
“我還沒說完！”喜水知道老渠頭想趕緊回去看錄像：“身邊有根火竹拐棍，還有他說你欠他500塊錢。”
“噢，是那個衰迷日眼的老東西，”老渠頭點點頭：“年輕時是個堪輿，因為看走了眼，被金主挖了招子，老了就在這幾個省混飯吃，鬼市待過一段時間。”
“你曉得他？”喜水倒是不意外，三教九流、五花八門的人物，他總能知道七七八八，“那他在這區有沒有落腳點？”
“爪？”老渠頭掐滅香煙：“你找他有事？”
“有沒有嘛？”喜水還是不想自己的事讓老渠頭多插手，希望老渠頭能安享晚年，找找自己的樂子……
老渠頭瞇縫著眼睛在腦海里搜索片刻，最后還是搖搖頭：”你要找那老瞎子，青年路那塊轉一轉，我好像記得他以前是住那塊的。“
“好，曉得了！”喜水點點頭，二話不說就往院子外走去。
反而是老渠頭，目送喜水身影消失在紙殼板做的門后邊，卻沒有著急回錄像廳里……月明星稀，明天又是難得一天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啊！
看個錘子天，還是看白花花有意思！老渠頭一溜小跑又鉆了回去……
……
從那群低低矮矮的破爛棚戶區出來，看看時間已經過了23點，喜水本來想直接就奔青年路而去，不過順路就回喜鋪看一眼。
至從經過昨天那一幕，雖然有驚無險，那是在有自己在的情況下，如果單純是瓦狗……保不齊真的就變狗皮了。
夜涼如水，也沒有“小鬼買路”，那晚經歷的暗算現在看還算不到誰的頭上，成為了一起無頭懸案，不過最后肯定會水落石出。
解開喜鋪的暗鎖，一推開門，就看見瓦狗跟只哈士奇一起跳在沙發上，雙目圓瞪不遠處的黑暗里，連喜水走進來都沒發現。
喜水看了眼瓦狗二目圓瞪的方向，忘了這茬告訴他，那是一對紙扎的兵將，被自己留了一縷鬼氣，相當于三魂七魄中的一魄，專門放在紙扎里嚇老鼠用的。
扎紙的一般不會養貓養狗，一來是貓狗這類小物件比較招鬼，本來紙扎鋪就夠陰氣了，再招點陰氣容易沖抵活人的陽氣，二來寵物比較難打理，養了它們就得對它們負責。
喜水和老渠頭都是天生比較懶的，能養活好自己就算不錯了。
而一般草紙、漿糊比較多的地方，容易吸引嚙齒類，包括但不限于老鼠……所以喜水做了兩只紙兵將，類似稻草人一樣，專門防老鼠。
瓦狗終于看見喜水，指著陰影角落：“喜水，快！有鬼！“
這貨比剛見到的時候好多了，喜水心里說，那時候見到鬼真跟見鬼了一樣，想起睡在公墓墓地那一晚，招了只怨鬼試探這貨，差點沒把眼白嚇出來。
“屁大點膽子！”喜水搖搖頭，給莫小樓的雨衣上了柱香，走到黑暗的角落里。
那對紙兵將正恪盡職守，雙雙手持一把紙做的兵器，時不時的揮舞一下，偶爾彼此的胳膊和肩膀會打轉在一起，總能緩緩分開。
伸出道指輕輕戳了一下，紙兵將往后一倒滑到地上變成兩幅紙張，喜水撿起來放在一旁的石墩子上，那石墩子后邊有個孔洞，看上去是老鼠打的，不過也說不一定。
“你回來了？”瓦狗有點方，之前正拿平板看成龍，突然發現11點一到，墻邊有兩個紙扎竟然自己動了起來，還以為招了鬼，竄到沙發上找有沒有趁手的裝備，喜水就推門進來了。
喜水打開冰箱端起酸梅湯“噸噸”的喝了好幾口，老渠頭的酸梅湯真是一絕，抹了下嘴才開口：“嗯，不過我還要再出去下，回來看看你怎么樣。”
瓦狗氣色又比傍晚時候更飽滿，陰地養身，紙扎鋪正好，加上畢竟十五六歲的年級，恢復能力跟金剛狼似的。
聽說喜水又要出去，瓦狗來了興趣，吵著要一起去，在屋子里關了一天順便透透氣。
喜水有點心疼錢，這貨肯定騎不了單車，兩個人打車這大晚上還多收一截，青年路接近市中心，一來一回至少又是一張百元大鈔。
結果聽到“青年路”三個字，瓦狗眼睛都綠了，喜水當然也知道，青年路是這個城市有名的小吃一條街，天天夜市開到天亮，有多少人都是睡醒了出來轉夜生活。
這下看來擺脫不了這頭吃貨了，喜水嘆了口氣，從冰箱里把銀行卡揣到兜里，留了一盞小燈，兩人鉆出喜鋪。
一想到青年路的繁華，瓦狗開啟了滔滔不絕模式，畢竟是坐地戶，那一轉以前幾乎天天去，不說了如指掌，至少也是門清，前提是只限于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