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定睛看去,三根卻變成了兩根,因為其中有一根是斷的,只留下一截孤零零的線頭,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三縷,這細小的紅線紅的如此純粹,在亮晶晶的水鉆里很是奪目。
喜水一望之下就知道這幾根紅線到底是什么,不是旁的,正是那拴在頭頂小屋外銀杏樹上的“腥線”,也就是陰婚的締結之線,一頭連在醫院ICU里女同學的小手指,而另一頭……則在眼前“十六小子”的鉆戒內。
少女對著凝神的喜水嫣然一笑,下一秒的舉動卻讓喜水徹底錯愕了,甚至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親親我,別說你不愿意……”少女巧笑嫣然,像波斯貓般的勾勾手指:“親我一下,我就把這戒指贈與你,你是想放人還是想納妾都隨你……”
若是普通男人見此一幕,在這天生尤物的勾引下,只怕第一時間就“嗷”的撲了上去,那輕薄的衣物,透著一幅惹火,尤其是在秋水般的眸子里,漾出猶如陳釀的芬芳。
“你不是來救人的嗎?”少女攝人心魂笑道,“這么簡單就可以達成的愿望,你還在等什么呢?怎么?難道覺得我還不夠美嗎?”
那不遜于任何明星的容顏,字字吐氣如蘭,像夏日里的暖風吹拂過發絲,涌起一股燥熱像剛跑完一段馬拉松比賽……
喜水下意識往前探了半個身位,距離少女嬌嫩的容顏堪堪不到半寸,甚至彼此的呼吸都能互相交換,兩片薄薄的唇稍微往前一探就能貼合在一起……
少女見勢闔上美目,靜等喜水的唇吻上自己的櫻桃小嘴……
許久不見那吻落在唇間,少女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近距離看見喜水那張也同樣不遜色任何小鮮肉棱角分明的輪廓,正低著頭觀察少女的一舉一動。
可曾想,這只是喜水的緩兵之計!
待“十六小子”睜開雙眼的那一剎那,電光火石間,喜水一把抓住少女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褪下她戴在手指上的戒指。
下一刻,只見一團暗紅色的火從喜水手心爆燃,裹挾著那顆鑲嵌起碼幾克拉的鉆戒,火苗迅速吞沒掉戒指,那上邊的鉆石不論真假,頓時化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連帶著里邊的“腥線”一同燃燒殆盡。
“十六小子”并未阻止,反而饒有趣味的看著那團火焰由盛及衰,最后在喜水手心里化成一塊不起眼的焦炭,誰能想象的到這團黑不溜秋的東西,在幾秒前竟能左右兩個花季少女的生死。
待火焰完全熄滅,少女“咯咯咯”笑道:“沒想到竟然用搶的這么小孩子的手法……我既然拿出來,就沒想著再收回去,所以……你真的以為我會需要三個外姓的小女孩來伺候我嗎?”
喜水冷冷的往后一靠,保持和“十六小子”間的距離,兵不厭詐,誰知道她又會耍什么花招,或者提出一些更過分的要求。
親她?開什么國際玩笑,喜水壓住打從胃里返出來的酸水,就算眼前這少女再美到冒泡,心里一直回響著一個聲音:“他是男的,她是女的,他是女的,她是男的……”
只是沒想到困擾這么多天陰婚就如此簡單的解決了?喜水看著自己手心里那坨黑炭,還有點不敢置信,不過眼見為實,原本戒指里的兩根血紅的“腥線”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不知道這個“十六小子”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如此煞費苦心,利用三個女生對“碟仙”的蒙昧,再用骨針穿引締結陰婚,若是真正內心邪惡,這會早已經把她們收入囊中任憑擺弄……又怎么會給自己留救人的機會?
不對!當初是四個涉世未深的女學生一起玩的“游戲”,只不過瓦狗同桌小胖妹有家傳的寶玉護身,沒有被紅線穿過魂魄,但卻也傷了身體本源幾乎是半癱……
仿佛是看透喜水所想,少女又換成一幅不耐煩的模樣:“你也別用那種不相信的眼光看我,不如你打個電話一問便知,至于那個躲過一劫的女生,這會也應該活蹦亂跳了。”
喜水沉吟片刻,扭身回到瓦狗身邊,見其還像一條死狗一樣攤在那里,喜水二指并印,在其眉間輕輕一劃……
三秒鐘后,“奇跡”出現了,只見瓦狗悠悠醒轉,一幅吃壞了東西的模樣,喉結聳了幾聳,嚇的一旁的白鹿連忙遞過去一只冰鎮香檳用的鐵桶。
“嘔!”瓦狗的“三峽大壩”開閘泄洪,頓時一股難以言表的酸臭氣味,混合著五顏六色的垢污,像一條水龍一般噴涌而出,只一瞬間,在其周圍五米之內,就再沒有一個活物……
“嘔……”這一吐吐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白鹿找了條毛巾掩住口鼻,喜水干脆把鼻孔塞住,用的還是瓦狗給他的那一幅鼻塞,沒想到是用在這種情形下……
“十六小子”干脆輕揮衣袖,劃出一面結界,隔絕出一方完全可以自由呼吸的小天地。
瓦狗這一吐差點連膽汁都吐了出來,好在晚上吃的東西已經消化的七七八八,否則再混著食物殘渣,那臭味得把屋頂掀翻。
就連一直在舞池里抖個不停的鬼物,離的最近那幾只,都被瓦狗吐出來的一大桶所震撼,竟有比它們還臭的東西,紛紛甩著皮肉架子往舞池中央撤退。
直到吐出來是清口水,瓦狗甩甩頭,像被熱水泡過的派大星,瞪著迷離的雙眼瞅了瞅他那周圍一圈……好在意識開始上線,終于搞明白這里是什么地方。
看著自己抱著一桶亂七八糟“超級瑪麗”的“尸體”,自己都嚇了一大跳,掩耳盜鈴以為眾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忙裝作蹲下系鞋帶,順便把那桶潲水就勢塞進吧臺下,然后拍了拍手站起來。
白鹿氣得臉都綠了,就這么看著距離自己腳面不足半米的小桶——在射燈的映照下,反射出詭異的色彩……甚至還冒著絲絲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