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水雙眼一下亮了起來,確實從昨晚上山那路上,一路看見白骨累累外加一條人皮小道,外加天色昏暗,夜風習習吹過枯草,那一根根雜亂放置的骨頭,分明是人身上的,總不會是牛羊的……
再加上幾乎漫山堆棄的墓碑,每一塊碑上刻寫著一個個人名生辰信息,而且都是同一姓的大家族,這不是滅族又是什么?
喜水瞇起雙眼重新打量眼前這個一臉戲謔盯著自己的“十六小子”……
見慣了居心叵測、負隅頑抗、死扛到底也不承認犯下事的“老手”;還有那些栽贓嫁禍、借刀殺人、千方百計也要洗脫嫌疑的“好人”,這些都不是個小數目……
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把這么大一樁慘案攬在自己身上,而且嬉皮笑臉一副毫不不擔心的模樣,有句成語叫“賊喊抓賊”,卻從沒聽說說“賊喊抓自己”的……
可若是這一山的白骨當真是這個“十六小子”所為,那他所犯下的罪孽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了,幾百條性命已經不是小數了,足以驚動地府高層,派出真資格的鬼差來抓人了!
“十六小子”慢條斯理品著她那杯泛著血紅光澤的酒水,看上去就像是個嗜血之徒,好像在等喜水給她一個定性,卻也不催促,像是在等喜水有個一個消化過程,又像是在玩一個小把戲……
喜水見她一副有恃無恐的姿態,也知道如果貿貿然肯定她說的“罪行”,極有可能又中了她的一個套路。
類似這種嚴重的謀殺指控,并不能聽嫌疑人的一面之詞,首要的證據!
然后此刻什么證據都沒有,喜水不識得那一山白骨的冤死之人,也不知曉他們是怎么死的?何時死的?為何而死……
沒有實錘就不能定罪,更何況是幾百上千條人命……就算放在陰司,也算是轟動的大案……鬼差沒出現過,就說明面前這個“十六小子”很可能與他無關!
少女見喜水愁眉不展,自己反而莞爾一笑:“我知道你還對我抱有成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正好你家‘九未兒’還有會準備的時間……”
“既如此……”少女朝舞臺方向一揮手:“咱們也別浪費時間了,你看過這個就全明白了!”
說著,“十六小子”像是在對空氣說話一樣朗聲命令道:“開始把!”
瞬間全場鴉雀無聲!喜水剛還在琢磨“十六小子”話里隱含的意思,突聞她好像打算揭開所有謎題一般,同時又被舞臺上出現的一幕所吸引……
不知何時舞臺上的那只樂隊,包括那個一身穿著清朝官服的DJ通通消失不見,整個舞臺顯得空曠許多,尤其是在那一片深黑色幕布遮掩下,像是正要上演一出大劇!
漆黑色的背景下,忽的一束燈光打在舞臺一角,有位一身青衣的年輕女子緩緩走出,手里拿著一支碧綠的長笛,待只走出兩步步,站在舞臺旁,稍一定神,就把長笛放在在唇間……
隨著一曲婉轉悠揚的笛聲緩緩響起,舞臺上的幕布一分為二從中間向兩側滑去……
之前還以為要上演的是一出舞臺劇,不過沒想到的是,幕布分開后,露出來的竟然是一整塊像是電影院一樣的巨幕!
“啪!啪啪!”隨著那塊大屏幕被點亮,舞池頭頂上的燈光被一盞盞關掉,尤其是那些矩陣的射燈,每關閉一臺,整個大廳都會灰暗一分,直到最后所有燈火全熄滅后,當真像進入了電影院一般,可能唯一區別就是少了可樂和爆米花……
“喂,吐的跟不要錢似的小子,”白鹿好像尤其很滿意瓦狗的一臉震撼:“電影馬上要開場了!來點爆米花不?”
“好?。『冒?!”瓦狗連忙點點頭:“有巧克力味的嗎?”
喜水裝作不認識身后那貨,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大屏幕,在一片漆黑中漸漸有了光影……
首先傳來的是另外一支笛子的聲音,與站在屏幕前的那支不同,這一支是影片自帶的,但卻和live版的配合默契,兩個笛音在錄制和現場中來回切換,更顯得意境雋永……
喜水聽到身后老鹿得意向瓦狗小聲介紹:“怎么樣?這一手畫外音與自帶配樂呼和的天衣無縫,有沒有一種還沒看見正片就很激動的感覺?”
瓦狗眼巴巴看著白鹿給他舀爆米花,以這貨音癡的程度,嚴重懷疑根本沒懂白鹿在說什么:“嗯嗯!再多來一把!不夠!再來點!”
白鹿貌似終于聽到一個肯定他的,手里的爆米花像不要錢似的,“噓……快看!最驚心動魄的時刻馬上就要要到了!”
還從沒有聽說過哪個電影一出來就是“驚心動魄”時刻,這會兒熒幕才剛剛點亮,上邊連個鬼影還沒有現出來……
喜水的疑惑剛冒出來,就見屏幕上現出幾個白色的大字,在漆黑的底色上,占了接近一半的篇幅,顯得非常突兀:
“導演:斯皮鹿!”
見此一幕,身后白鹿的聲音都變調了:“快看!快看!”手里的爆米花抖個不停,有不少漏在吧臺上,急的瓦狗是想先接也不是,先撿落下的也不是。
瓦狗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一桶香噴噴的爆米花,立馬恭維著白鹿:“斯皮鹿?斯是斯文的斯?皮是調皮的皮嗎?好名字啊!”
白鹿立馬擺出一張臭臉:“滾!不知道不要瞎解釋!我的人生導師是‘斯皮爾伯格’,所以我把自己的藝名取名‘斯皮’,這是在向偶像致敬!你再侮辱我偶像,就把你手里的爆米花還來!”
瓦狗忙把爆米花桶緊緊抱在懷里:“這樣啊,啊……其實我也很喜歡他來的,是不是拍‘貓和老鼠’那個?”
“那個特么叫‘迪士尼’,我是頭鹿我都懂的比你多!你說你還配是個人嗎?啊?”白鹿氣的不輕:“好歹你也是腦容量號稱第一大的靈長類動物??!沒事看看書?。 ?/p>
“咳咳!”可能是身后太聒噪,坐在前邊的“十六小子”輕輕咳了咳,頓時身后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