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水這番話一說完,就算再訓練有素,面前這幫烏合之眾也禁不住左顧右盼交頭接耳起來,而且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不用細聽都傳到中間場子里來:
“馬拉個羔子的,鵝就說則立面肯定由貴!你瞅瞅吧!一變二咧!”
“這小崽子說的沒錯啊,確實那徒弟是一人,就是沒聽說啥雙胞胎滴!”
“要我說,干脆!一麻袋全裝走!費什么話啊!”
到最后所有信息都匯集到大媽道姑身上,她自己也有點忍無可忍,不滿的喊了一聲:“收聲!”頓時整個場面又鴉雀無聲了。
只見大媽上上下下像掃描儀一樣盯著喜水看了一會,就在這一會兒工夫,喜水面無表情的一掐道指,只見一把通身翠綠的竹劍不知從哪緩緩升起,最后停留在半空,比劃著鋒利的劍尖對著一幫看愣了的人等。
盡管這幫人都沒開口,不過從每個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表情能看出來,說他們是爛土豆臭地瓜還有點抬舉了,這么一瞧全是一副慫樣,充其量都是行走江湖的騙子,還什么名山大寺,隱世高人,海歸……
應該是一群見勢不妙就腳下抹油的跑的快,真正有兩把刷子的都被老要飯花子弄死了,剩下這幫生命力頑強的小強,此刻見喜水能隔空意念操縱,這道法的水平至少都有三四樓那么高了!
五空道姑也差點把眼珠子瞪到地上,到這節骨眼上才覺得有點托大的感覺,不過既然眼前這個深藏不露的少年給了臺階,那趕緊順坡就下——
“對對!小兄弟你說的對!”稱呼改得毫無痕跡,并且開始說實話了。
“我們確實只恨惡人,那惡人身上血債累累,他殺了不知多少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對他恨之入骨卻一直奈何不了他,還得防著他把我們從竹林里搜出來!”
“后來聽聞惡人竟然收了徒,那個場面被不怕死的弟兄親眼見到,就照著樣子描畫了很多圖廣而告之,我們就合計就算不能對惡人怎樣,但若是有一天能抓到惡人的徒弟,我們就用他幫設個圈套,用滾雷落石之類,就算惡人不死也得脫成皮!”
喜水聽到這里暗自好笑,老要飯花子那是什么?鬼司!怎能和這幫凡人相提并論!而且在幻境里懂的操縱一些規則,別說什么滾雷落石,怕弄個原子彈來也傷不了他半分毫毛。
見喜水并沒反駁,像是給大媽道長鼓起了勇氣:“今天終不負我們冒險進到鎮子來,還真遇到了惡人之徒,可也沒成想原來這徒弟還有個兄弟!”
“小兄弟你說的所言極是,”大媽道姑腆著臉說:“我們當然不是那種窮兇極惡之輩,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所以還請小兄弟勞煩把惡人徒弟交給我,他兄弟你們就帶走,我們決不會阻攔半分!”
“……”喜水一陣無語,合著自己說了半天,這群人就沒有一個聽明白的?
大媽道姑見喜水露出無奈的表情,還以為自己考慮不周,忙笑呵呵的補充道:“為表我們的謝意,我們這有上好的干筍,風干的竹鼠肉,送與小兄弟路上吃如何?”
怪不得這群人看著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相貌,合著天天都躲在竹林里靠吃筍子度日,看來老要飯花子把他們嚇的不輕,輕易都不敢到空曠的地方來。
喜水嘆了口氣說:“我的意思你們還沒明白,”說著指著兩只瓦狗說:“他們是打娘胎出來就是三生兒,天生相貌一模一樣,如果他們不說自己是誰,就連我都區分不開!”
這會兒倒不怕兩只瓦狗不配合,如果哪只不配合,就說明沒有一個眼神的默契,要知道真的瓦狗和喜水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波折,知道喜水不會平白無故賣了自己。
大媽道姑貌似聽出來點意思,推測喜水的話頭道:“你是說這二人一真一假,他們如果自己不說,就連如此熟識的你都區分不了?所以你是想讓我們來辨別,帶走真徒弟,留下他兄弟?”
這大媽總算明白了……喜水心里一喜,面子上很冷靜:“是!”
然后像證明自己說的全是真的一樣,喜水一轉頭問兩只瓦狗:“你們到底誰被惡人收了徒?誰又是看在自己兄弟面子上撿回來一條命啊?”
“他!”
“他!”
絲毫不拖泥帶水兩只瓦狗斬釘截鐵互相指著對方,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來血鑒,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他是徒弟!”
和預料的一樣,喜水聳了聳肩,帶著不無遺憾的對大媽說:“喏,你看到了,正所謂:‘兄弟本是池中鴨,大難來前互相咬’,你剛才說的什么‘落雷滾石’,相信這其中真的徒弟已經聽到心里去了。”
話鋒又一鋪墊:“正好,我其實和惡人收的那個徒弟其實關系并不好,正好趁這機會你們帶走我并不會反對,可我和他兄弟感情很深,堪比親兄弟還親,所以你們只能選一個出來!”
邊說著,喜水讓自己的碧藍小劍緩緩從這幫像聽天方奇譚的人群上空劃過,給在場每個人都留下十足劍于肉的遐想空間……
“這……”作為領袖的大媽道姑也有點傻眼,明明眼前有塊大肥肉,沒成想后邊還跟著條大狗……這肉看著肥美,想吃進嘴還有點困難……、
“小兄弟,你容我們大家商量商量!”大媽堆著滿臉笑容,像是菜市場守著老主顧一樣:“很快很快!”
說完也不等喜水愿不愿意,一頭扎進人群里,同自己這幫雜牌軍七嘴八舌商量起來。
喜水其實心里也沒多少底,這招臨時想起的“借刀殺人”不知道有沒有用,九未兒一直拉著喜水的手,見對面這幫人熱火朝天的討論起來,嘴角帶著笑,眼睛彎彎的好似月上柳梢。
在場唯有兩只瓦狗大眼瞪小眼,終于知道喜水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原來繞了一個圈子還是要區分真假。
就聽黑點瓦狗幸災樂禍的說:“哈哈,等死吧你!”
黑線瓦狗也討著嘴皮子的便宜:“哼哼,誰死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