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鍋粥店
由于周小樓發燒，幾人最終選擇喝粥，吃些清淡的，等待上菜的間隙，厲成蒼走到室外，給今晚負責院方醫患糾紛的民警打了個電話，詢問調解進展。
“還沒處理完？”
“沒有。”
“怎么回事？”
醫院對相關問題，早已有了既定的處理流程。
“是死去患者家屬內部沒達成統一，妻子已接受院方提出的先進行尸檢，再根據結果劃分責任歸屬，進行賠償，兒子不愿意。”
“還想要500萬？”
“這次只說要100萬，不過醫院方面不同意，畢竟這事兒若是認了，以后有人效仿，他們就沒法工作了，主要是也不想糊里糊涂的拿錢抹事兒。”
民警說著，嘆了口氣，“剛才死者家屬內部還爆發了一次沖突，當著我們的面兒，差點打起來。”
“我知道了，陸醫生還在？”
“在啊，還不知道今晚要折騰到什么時候。”
……
厲成蒼進入粥店后，坐下吃飯，大抵是有大佬在，加之周小樓剛退燒，也沒什么精神，各吃各的，倒是意外安靜。
他吃飯很快，吃完，快速擦了下嘴角，走向服收銀臺結賬。
“厲隊長，我付錢吧，說好我請客的。”
“我付，我還要打包幾份粥。”
打包？
“哥，你要給誰帶飯？”蘇呈問道。
“待會兒送你回學校后，我要去趟醫院。”
“我看你打包了許多東西，一個人估計拎不過來，我跟你一起回去。”
肖冬憶知道，他回去肯定是為了今日醫患的事，他的工作群里，有值夜班的同事在聊這件事，目前尚未解決。
“不用。”
“要不我跟你一塊兒吧。”蘇琳忽然開口，又看向肖冬憶，“肖醫生，麻煩你送小樓回去。”
厲成蒼：“我自己可以，不需要幫忙。”
蘇琳抿唇，低頭喝粥，“我是想去看意意，她估計還沒走。”
言外之意：
我沒打算幫你，我只是搭個順風車去看妹妹。
蘇呈傻了。
厲成蒼沉默了。
肖冬憶卻差點笑出聲：
他這是被懟了？
讓你自作多情！
我去，為什么我覺得有點爽。
果然啊，這蘇琳很厲害，根本不怕他。
周小樓倒是很高興，覺得蘇琳為了給她和肖冬憶創造獨處的機會，太夠意思了。
幾人在粥店門口分道揚鑣，坐在肖冬憶車里，她剛退燒，其實腦子還有些混沌，不過剛喝了粥，身上還熱烘烘的。
兩人一路并未說什么話，周小樓卻覺得即便不言不語，跟他就這么待著，內心也是歡喜的。
這就導致，車子停在單元樓下，她直接與肖冬憶道別下車。
肖冬憶調轉車頭，車子都已經駛出小區，才發現她把從醫院取的藥落在了自己的車里。
藥都能忘記。
這小姑娘是有多迷糊。
他立刻給周小樓打電話，她剛換了睡衣，正在想肖冬憶，他穿著白大褂的時候，還挺好看的，恰好父母打了電話過來。
老生常談，問她是否吃飯，近來如何，缺不缺錢。
“我挺好的，不缺錢。”
其實周小樓最近都快窮死了，和大多數在外的人一樣，對家里，都是報喜不報憂。
“真不缺？”父親追問。
“是啊，而且我下個月就要轉正了，工資也比以前多，夠用的。”
周小樓如今尚在實習期，微薄的工資也就勉強能度日。
工作又累，經常熬夜加班。
大概是長期這么折騰，身體吃不消，日積月累，這次發燒算是徹底爆發，才會如此嚴重。
幾乎是人事不省的狀態。
得虧蘇琳及時發現，并送她去了醫院。
她與父母聊著天，就導致肖冬憶電話進不來，他猶豫著，還是把藥送了上去，當聽到門鈴響，周小樓還以為蘇琳回來了。
這回來得也太快了吧。
“小樓？”父親似乎也聽到了門鈴聲，“這么晚，誰啊？”
“跟我一起住的女生，您等一下，我去開門。”
周小樓趿拉著拖鞋，根本沒從貓眼看來人究竟是誰，打開門的瞬間就傻了。
肖冬憶拎著藥站在門口，“你這什么記性。”
“我……”
“小樓？”電話那端，父親皺著眉。
周小樓匆匆把電話掛了，看向肖冬憶，從他手里接過藥，“不好意思，我忘了。”
“沒事，記得按時吃藥。”
“好。”她點頭應著，又指了指屋里，“你……要不要進來喝杯水？”
“不了，不太合適，你早點休息。”
時間太晚，孤男寡女的，確實不合適。
周小樓送走他后，父親電話再度打來，開口就是：“剛才那個，是跟你同住的女生？”
“是啊。”擔心父母問東問西的，她便扯了個慌。
可剛才那個，分明是個男人聲音啊。
“小樓，你是不是談了男朋友，跟人同居了？”
“我沒有。”
“我跟你媽又不是食古不化的人，你跟我們說句實話，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我真沒有！”
“那跟你同住的這女孩子，嗓門可真夠粗的。”
“……”
——
此時，傳說中“粗嗓門”的室友，正在醫院里。
她搭乘厲成蒼的車，先送了蘇呈到學校，才驅車抵達醫院。
當車子停好后，蘇琳下車，厲成蒼則準備取出打包好、放置在車內的打包餐盒。
除卻給陸時淵、蘇羨意帶了吃的，他也給幾個同事打包了點吃的，院方的醫護人員和病人家屬，人太多，他也顧不過來。
即便如此，東西也還是有點多。
他一個人，只有兩只手，無論他采取什么方式，都拎不下。
而蘇琳就站在邊上看著，也不說話。
似乎在看熱鬧。
因為某人之前撂下了話，不需要她幫忙。
厲成蒼自然也有自己的倔強！
也不開口尋求幫助。
蘇琳抿了抿嘴：
倒是挺倔的！
就在厲成蒼準備調整一下餐盒包裝時，有只手從一側伸過來，拎起了其中兩份便利袋，“走吧，再不把飯送過去，粥就該涼了。”
厲成蒼沒說話，拎著剩下的打包餐盒，與她一起進了電梯。
——
幾分鐘后
蘇羨意一臉懵逼，她拿著勺子，低頭喝著，余光卻時不時瞥向辦公室里的兩個人，左邊厲成蒼，右邊蘇琳。
這兩人為何會一起出現？
一個人拿著保溫杯，一個則摩挲著手里的一次性紙杯，卻全都在盯著她。
吃飯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尤其是某個大佬，心情似乎不太好，冷肅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有些詭異；反觀蘇琳，似乎心情很不錯，偶爾還會和她說一下近來旅游的見聞和趣事。
“……反正那地方挺不錯的，你有空和陸醫生一起去玩，而且有野生溫泉，很不錯。”
“你泡了溫泉？”蘇羨意追問。
“沒有，忘記帶泳衣了，而且那邊景色不錯，這個季節過去，還能看到楓葉。”
“有照片嗎？”
蘇琳將手機里拍攝的照片俺給蘇羨意看，“這地方離燕京不遠，周末雙休也可以去。”
“好像挺不錯的，風景也很好。”
“而且這季節，泡溫泉也舒服。”
蘇羨意點頭應著，余光瞥了眼厲成蒼。
此時辦公室里有三個人，總不能忽略了他，想帶著他一起聊天。
蘇羨意便笑著問了句，“厲大哥，你去過這里嗎？”
“沒有。”
“離燕京這么近，你都沒去過？”
“工作忙，沒空。”
他哪兒像蘇琳那么閑，辭了職，可以到處亂轉。
蘇琳總覺得這話像是在對自己說的，便低聲說了句：“警察同志辛苦了。”
厲成蒼：“為人民服務。”
“……”
蘇羨意低頭，繼續喝粥。
這氣氛怎么怪怪的。
“粥怎么樣？”厲成蒼忽然看向蘇羨意。
“挺好喝的。”
“那就多喝點。”
面對大佬突如其來的關愛，蘇羨意表示承受不來。
二哥，你快點回來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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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意：大佬送的粥……有毒